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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覆住我前额的皮肤,隔着几绺头发,依然能感受得到他掌心里滚烫灼人的温度。不知道是我的皮肤太凉,还是他的手心太热,总之就像是脑袋被一个汽油燃烧瓶砸中,轰然一声整张脸全被热浪包围了。他关切地俯着上半身,脸孔离近很我,眼睛的颜色好像皎浩的月晕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蓝莹莹的亮光,眸子里还带有几分朦胧的醉意。我总觉得他喝过酒之后皮肤呈惨青色,像是从蛤蟆星移民来的。今天他虽然没喝多,但至少也有半瓶的份量啊,搁到普通人都得大小便失禁了。
“别乱摸!”我拍掉他的手,借着酒劲开玩笑,“摸出问题算谁的?”
拍到他的手背时,仍旧发觉触手处滚烫滚烫的,正常人即使手心热出了汗,手背的温度也要相较低得多,只是发烧了才会这样。
我扳着他的后脑往下按,凑上去用自己的太阳穴贴了贴他的,果然还是一样灼热,看来当真烧得不轻,闹了半天原来不是我手凉,而是他自己病了。通常,在手头没有体温表的情况下,我妈就会这样为我试热度,这个土方法传自中国民间的诊疗智慧,简便有效。
“烧得这么厉害,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心惊肉跳,粗略估计得有40度,“你是打算弄个不定时自焚节目以庆圣诞吗?”
刘易斯瞬间睁大了双眼,直勾勾望着我一眨不眨,似乎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又仿佛心荡神摇,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没事的,酒后发烧挺常见,回去以后吃点药睡一觉就好。”我没有在意他异样的神情,自顾给他把围巾系紧,责备他隐瞒着身体的不适,“要不是被我发现,你就算烧死了也不会说出来吧?老刘,你可不能再这样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啊,我还等着你明天一块儿飞去美国勤劳致富呢……唉,像你这种人,刀子插在身上都不会说疼的!”
老刘没说话,目光闪烁,表情非常复杂。
下出租车之后,我好心扶着刘易斯回酒店,他一条粗壮的手臂整个搭在我肩上,沉甸甸的。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寡人擦着脸上的汗悟到了:《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的轻功之所以好,可能是因为他缺了一条胳膊,体重骤减。
架着老刘回到他房间,我拔通了酒店服务中心电话,要求送些退烧药来,对方略懂英语,交流没什么障碍。
刘易斯进卫生间去洗澡,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拿起电水壶去面盆的笼头处接水。等我接满一壶水,插上电源,应声打开门向服务员取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回头一看,他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睡袍一瘸一瘸地走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白色睡袍底下,右小腿红肿得厉害,膝盖比起左腿来几乎大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我弯下腰,轻轻按了按浮肿处,明显感觉到他痛得一抖。
我扶着他躺在床上,扯过两只枕头把头垫高,拉起被子盖好,他始终半阖着眼睛任由我折腾,人已经烧得昏沉沉的,可能没什么思维和意识了。我趁机偷偷瞄了一眼,这人的身材实在不坏,一件普通的珊瑚绒睡衣,居然也能将肌肉线条勒得块块绷出来。
给他测量体温时,水银柱三分钟飙到40度,我皱起眉:“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刘易斯一听说去医院,神智马上清醒了过来,断然拒绝,眉头拧得比我还深,“你不是拿了药吗?”
我急忙倒了杯开水,把药盒递给他。
他吃过了药就疲惫地闭上双目,脸颊还是烧得通红,我拧了条湿毛巾搁在他额头,进行物理降温。换了两块湿毛巾,又多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而他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准备站起来回自己房间去休息,可身子刚刚一动,撑在床畔的右手却突然被他毫无征兆地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