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暗中和谢婉私通,这是好朋友的作为吗?”小克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呢?谁说我和谢婉有男女私情?”他愣了一下,生气了,手在微微发抖,好像想打人,但他看小克一眼之后,告诉自己要忍耐,否则要吃亏,他是冲动型的人。
“是谢婉亲自对我们说的,这不容你抵赖。”
“她是意淫狂幻想狂!她是被高官扔掉的破鞋,我怎么会看上她?你们去问一问,我身边的美女一大堆,排着队等我呢,怎么会轮得上一个有夫之妇?简直是污辱我的情商!”他愤愤不平。
吕莹莹对他的印象一下从云端掉入沼泽,为了自保,他瞬间把自己的女人贬得一文不值,她最讨厌这种不敢担当的男人,小克绝对不会这样,如果把小克比作武松,那陆永寿就是西门庆,虽然讨女人喜欢,但最终会惹女人恨,她忍不住责问:“陆总,如果你和谢婉没有关系,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去找叶良?怎么那么听谢婉的话?近半年来,你和谢婉的通话达到600多次,每次通话时间平均达25分钟,累计时间达15000分钟,如果你俩不是情人关系,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话说?你不用做生意和睡觉吗?”
“我是看在叶良兄弟的面子上去找他,你总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吧?”他的口气软了下来。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是谢婉从手机中发给我们的照片,是你俩赤身裸体在床上的亲热照,你自己看看吧。”吕莹莹打开手机里的文件夹,点开一张照片,递给陆永寿看。
陆永寿一看,立刻感到一股热流往脑门上冲热,羞愧、愤怒、失望各种表情写在脸上,最终无奈地说:“好吧,我承认我和她有关系,可是,这都是叶良帮忙牵桥搭线的,否则我怎么会认识谢婉?而且是谢婉主动勾引我的,她乘我喝醉了,在宾馆开了房,赤条条地钻进我的被窝,男人嘛,不可能不吃送到嘴里的鱼吧?”
“这要看什么男人,坐怀不乱的典故你应该知道吧?好了,我们不管你们的私情,我们怀疑你当晚找到了叶良,你为了达到和谢婉一辈子在一起的目的,把叶良推到水田里冻死了。”小克严肃地说。
“你们有证据吗?”他铁青着脸大声问。
“没有证据,但是我们从录像中查到叶良的死亡时间里,只有你的车进入301乡道,你是我们最大的嫌疑人,出于你不配合我们说实话的情况下,我们要把你带回刑警队进行测谎。”小克毫不退缩地反击。
“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辱,我抗议!我要找我的律师。”
“我肯定你的律师会对你说: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请走吧。”小克站起来,示意他跟他俩走。
“我要跟我的律师打电话,否则我不会跟你走。”
“好吧,我们等你。”
陆永寿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陆永寿把情况向对方说明,对方劝他配合警方调查,他会去刑警队交涉,陆永寿这才收起手机,跟小克和吕莹莹走出公司。
8
他们对陆永寿进行测谎,结果证明他没说谎,陆永寿在刑警队不到一小时就被放回去了。
案子陷入僵局。江一明坐在会议室里抽烟,烟雾使的脸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天气寒冷而阴郁。
“江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小克问。
“肯定要继续查下去,我们还没弄清叶良为什么要在三棵树湾下车?被谁约下车?叶良在那么冷的夜里不可能无端下车,肯定有人约他在那里见面。”江一明说。
“监控录像显示1月30日零点之后,除了陆永寿的车,就没有别的车和人进入,唯一的可能是有人从叶岭村出来,约叶良在三棵树湾见面,否则说不通,当然,现场两边都是山峰,如果有人从山上下来,进入现场等叶良下车,那就难办了。”吴江说。
“在那么寒冷的黑夜里,嫌疑人要翻山越岭进入现场非常难,一般人不会选择从山上下来进入现场吧?”周挺说。
“对,从山上下来进入三棵树湾的可能性很小,如果要避开监控进入现场,最好的办法是从叶岭村走出来,或者开车出来。”小克同意周挺的说法。
“可惜叶岭村口没有安装监控。”吕莹莹说。
“如果叶岭村口有监控器,嫌疑人就会选择从山上下来进入现场,总之,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的话,嫌疑人有多种避开监控的方法进入现场。”
“这样吧,你们四人继续去叶岭村走访排查,鸟过留影,风过留声,那么大的村子,不可能每个村民都在12点之前睡觉。”江一明说。
吴江、周挺、小克和吕莹莹重返叶岭村,分成两组继续对村民进行走访,寻找目击者。
叶岭村一共8个生产小组,每个小组将近200人;40多户人家。小克和吕莹莹负责走访1到4小组;吴江和周挺负责排查5到8小组。由村支书和村主任提供全部村民的名单,配合他们挨家挨户询问。
但是他们连续走访了三天,把所有的村民都问个遍,却一无所获,他们的工作得很细致,每个被询问的村民都有作笔录,没在家的村民打个问号,询问过的村民名字上打个勾。
第三天傍晚,他们正准备收工时,叶信福匆匆赶来,对吴江说有个村民看见1月30日凌晨有人开车进村子。吴江叫叶信福把那个村民叫到村委会办公室问话。
叶信福掏出手机,给这个村民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叶信福叫他立即来村委会一趟,有要事商量,对方答应一会儿就来。
一刻之后,一个年近六旬的村民走进办公室,见四个警察坐成一排,有些拘谨,叶信福叫他坐下说话,不担心,随后递给一杯茶,又分给他一支香烟点燃。他连连向叶信福点头表示感谢。
吴江走访时没有见过他,吴江问小克有没见过他?小克说没有。叶信福说他叫叶信田,常年住在高山上养鸡养鸭养蜂,比较少回家,今天他回家带稻谷,叶信福在路口遇到他,问他1月30晚上12点以后,有没发现什么异常事件,因为他的家住在村口,所以,叶信福才特意问他。他说那天夜里好像听到了汽车驶进村里的声音。
“大叔,您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听说1月30晚上12点以后您听到过汽车驶进村子的声音?”吴江问。
“嗯。”他点点头,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露出朴实的微笑。
“请您把当晚遇到的情况说一说好吗?这对我们很有帮助。”
“嗯,那天晚上我有点发烧,就起床找药吃,我家的五斗柜里备有常用药,我找出一粒芬必得和康泰克,倒出一杯开水,准备吃药,但开水很烫,我在等开水凉时,听见汽车从我房子边驶过的声音,车子是从外面驶进村里的,我嘀咕着:怎么这么迟还有车子……”叶信田犹豫着,好像不知要说些什么。
“您看到了车子了吗?”吴江问,他善于提示被询问人的思路,因为年纪大的人脑子容易卡壳。
“没有,当时我没在意,但是车灯照在我的天花板上,闪一下就过去了。”
“您能听出是什么车的声音吗?”
“肯定不是大汽车,应该是小车,或者面包车。”他说完吸了一口烟,喝了一口茶,似乎想平静一下内心。
“面包车和小车的声音是有差别的,面包常常用于运货,而且经常超重,加上发动机的质量没有小轿车好,所以,面包车的声音会比小轿车声音大,您好好想想,是面包车还是小车?”陆永寿曾经说过他的车并没有驶进叶岭村,应该不是他的丰田车。
叶信田又开始抽烟,似乎想借抽烟打开记忆之门,他想一会儿说:“声音比较大,应该是面包车。”
“哦,您能肯定吗?”
“嗯。”
“您有没听到这辆车出村?”
“没有,我那天晚上发烧得难受,一直到早上才睡去。”
“当时大概是什么时间?”
“应该是午夜过后,对,我起床之后,看了一下手表,是12点45分。”
有这些线索就好了,吴江感谢他的积极配合,叫他先回家,如果案子破了,会给他奖励。他忽然向大家深深地鞠一躬,转身走了,这是农民对人民警察深怀敬意的表达方式。
吴江觉得叶信田的话有点蹊跷:假如他听到的是面包车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在西边村的监控中出现呢?因为西边村与叶岭村之间没有其他村,面包车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停在三棵树湾的路边等叶良吗?如果是的话,面包车的主人有重大杀人嫌疑!
“叶书记,叶岭村民在几辆面包车,几辆小轿车?”吴江问。
“只有两辆面包车,十辆小轿车,两辆面包车都比较旧,其中一辆已经好久没开了,比较常用的是朱福开的面包车。”
“朱福和叶良的关系好吗?”
“以前的关系不好,后来可能是因叶良挣了大钱,盖起洋房,他俩的关系才慢慢改善了。”
“为什么他们以前的关系不好呢?”
“是这样的:十年前,他俩的自留山分在一起,毛竹林一年比一年向外扩散,两家的毛竹相互交错生长,慢慢地山界线分不清了,朱福上山砍毛竹,叶良却说朱福砍了他家的毛竹,俩人大吵起来,还差一点动手打架,最后被人劝住了,朱福请我去山上把界线重新划分,我有点为难,因为我确实不懂他们之间的界线,所以我把所有村干部叫上山,在他们双方的协商同意下,我们再次划清了他们毛竹山的界线,当然,后来叶良在省城做生意挣了钱,没时间管理竹山,把竹山贱卖给他堂弟了。”
“朱福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应该不会吧?这事是经过村两委开会决定划界的,朱福当场在协议书上签字,签字时他没有半句怨言。”
吴江陷入沉思。小克翻开走访笔录,发现朱福已经被他和吕莹莹询问过了,他说当时在家睡觉,难道他说谎?为什么要说谎呢?
小克把情况向吴江说明,吴江觉得朱福很可疑,于是他们一起向朱福家走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朱福在家门口洗面包车,他看见他们又来找他,愣了一下,但瞬间恢复平静,他请他们四人在客厅里坐,吩咐他老婆去泡茶。
资料显示朱福今年38岁,一个儿子16岁,在21中读高一,他除了干点农活之外,就靠面包车运货或者拉客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一般。他五短身材,头发已经半白了,但眼睛很有神,看样子像是个精明人。
因为小克已经找过他,便由小克来询问:“朱福,你没对我们说实话,1月29晚上12点以后你没有在家睡觉吧?”
“我真的在家睡觉。”他淡定地说。
“可是有人看见你在那天12点多从外面开车回叶岭村,这你怎么解释?”这是小克根据叶信田的说法判断的,虽然不能确定,但可以用来试试。
“那么迟了,还会有谁没睡觉?不可能吧?谁说的?”朱福还在强辩,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微微出汗。
“这不能告诉你,你坦白吧,那天晚上你开车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小克的眼光严厉地盯着他。
“我真的在家睡觉。”
“我们怀疑你把叶良推到水田冻死,你有谋杀叶良的嫌疑,这是要判处极刑的。”小克大声说道。
“不不不,我没有谋害他,我怎么会谋害他呢?”
“因为十年前,你和他争竹山界线,俩人发生了争吵,你斗不过他,因此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他,那天晚上你约他在三棵树湾下车,乘机把他推到水田里冻死……”
“荒唐!我怎么可能因十年前的小事杀他呢?这可是要砍头的……好吧,我坦白……那天晚上我去半岭村收购山羊,那天半岭村的黄民打电话给我,说他捕猎到一头大山羊,我准备出高价买下,送到省城的菜市场去卖,从中挣钱。山羊是国家一类保护动物,我和黄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交易,所以,昨天你们来询问我时,我怕被你们知道我非法买卖山羊,只能对你们说谎。1月29日晚上11点过后,我便开车到半岭村去收购山羊,我和黄民把山羊过称算完钱之后,悄悄地把山羊装上车。因为时间还早,怕路上被人看见,黄民请吃宵夜,12点半过后了,他才让我回家,于是,我开车回村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朱福直愣愣地望着小克,好像申明他的话绝对是真的。
“半岭村在哪里?”他们从没听叶信福说过周边有个半岭村。
“半岭村在叶岭村和西边村的中间,离叶岭村5.5公里,是个只有11户人家的小村,在三棵树湾下面500米处,有条泥沙小路通往半岭村,很少人知道那个小地方。”
“你的车路过三棵树湾时看到叶良了吗?”
“看到了,他穿着红色夹克,非常醒目,我以为他被的士司机扔下车,所以,我把车停下,叫他上车,他叫我少管闲事,我拿热脸贴在他的冷屁股上,觉得十分无趣,便加大油门走了。”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路上吗?”
“没有,我一开口,他就凶我,好像他有钱很了不起似的,我当然不会再理他,第二天,听说他死了,我怕被人怀疑,这也是我说谎的原因之一。”
为了查实朱福是否说谎,他们叫叶信福带路,去找黄民。进半岭村的泥沙路确实很小,只有3米宽,长3.5公里,路面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警车在路上行驶颠簸得像摇篮。
他们在黄民的竹林山上找到他,黄民承认朱福所说的完全属实。因此,朱福因为十年前的小事杀人的动机不充分。谋杀叶良的前提条件必须让他喝醉,而朱福没有时间。即使朱福有同伙配合,也无法使叶良在三棵树湾下车,叶良绝对不会把朱福的话当话,因为他在叶良眼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吴江和周挺找到了当晚陪叶良喝酒的罗香兰,罗香兰是叶良的前女友,她说想和叶良重温旧梦,但是被叶良拒绝。她便借酒浇愁,不停地喝,叶良过意不去,也陪她喝醉。那晚罗香兰醉得一塌糊涂,被叶良送到宾馆睡觉,之后,叶良拦下左利民的车回家了。罗香兰不是刻意灌醉叶良的,当时是罗香兰主动向叶良提出分手,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没有杀人动机,何况事发时她宾馆睡觉。
重案组用了将近一个月深入调查,但是没有线索,最后以叶良喝醉意外摔到水田里冻死把案子暂时搁置,但是没有结案,他们做好随时启动侦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