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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疑问,就必须对谢婉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入调查。可是,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我们可以从池芳芳那里找突破口。”
“好,我们再去找池芳芳……”吴江刚刚说完,就有个30多岁的村民向他们走来,他边走边东张西望,好像怕人看见似的。他走到他俩面前问:“你们是省政府派来的警察吗?我叫叶小信。”
“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你有什么问题?”吴江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村民,他穿一套黑色羽绒服和褐色西裤,不像是个干农活的农民。
“哦,没什么问题,我是池芳芳的老公……”他又开始不安地四处张望。
“这里没有别人,你有情况可以向我们说,我们将会给提供线索的人奖励,并且会保守秘密。”
“我……我,唉,他奶奶的,我豁出去了……我发现谢婉可能有相好……”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就是叶良兄弟冻死的那天晚上11点多,我路过谢婉的窗下,听见谢婉在给人打电话……应该是她的相好……”
“你有没听到谢婉说什么?”
“没听清,因为她站在二楼的卧室里打电话,我在楼下听,我只听到‘阿寿、死、喝醉、开车……’之类的话,还有……撒娇的话……”他像个偷窥狂一样沾沾自喜,好色之情溢于言表。
吴江知道叶良于1月29日23:31:02打电话给谢婉,也许当时她正是给叶良打电话:“当时谢婉可能和叶良通电话。”
“肯定不是,她和叶良兄弟打电话肯定不会撒娇,我了解叶良兄弟,他不吃女人这一套。”
“你知道准确时间吗?”吴江知道这有点难为他,但必须问。
“不知道,我没戴手表,也没时间观念,怎么会知道?”
“你说个大概吧。”
“应该是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吧,当时我起床上厕所,我家厕所建在房子旁边,离叶良兄弟家3米多。”他想说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打了多久电话?”
“也就几分钟吧。”
吴江知道他说的不准确,人睡醒后起夜时的意识是迷糊不清的。吴江叫他先回去,有情况再去找他,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于是吴江又补充了一句:“假如对方不是叶良,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谢婉就是一个烂货,交的男人最少一个连队。”他愤愤不平地说,好像是他老婆去找情人似的。
“既然她滥交男人,你应该认为其中几个吧?”
“肯定啊,我们村主任可能和她有一腿——”他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打住。
“还有谁呢?”
“没,没有了。”
吴江知道他说的话没有依据,叶良和谢婉与村主任走得近很正常,叶良在村里的人脉很好,村主任需要叶良帮忙拉选票。村主任是个退伍军人,综合素质很好,生活作风没有问题。应该是叶小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可能经常在谢婉楼下偷听,或者偷窥谢婉,毕竟她年轻又漂亮。
叶小信走后,吴江打电话给池芳芳,叫她来村委会办公室,他们还有话要问她。池芳芳很快就来了,她坐在吴江和小克对面,小克看她一眼,判断她30岁左右,瘦小精悍,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显得非常阳光,皮肤健康又弹性十足,有着农村妇女特有的劳动之美。
“小池,我们听说谢婉有个情人,这是真的吗?”吴江问。
她微微一愣:“谁说的?”
“你老公说的。”
“他胡说,他就是条色狼,经常在谢婉楼下偷看她……我恨不得剪断他的命根!”池芳芳咬牙切齿地说。
“无风不起浪嘛,请你说实话,这对我们很有帮助,叶良算来也是你的内亲,可谢婉迟早都得嫁人,和你做不了一辈子的闺蜜,你可不能把手指往外扳哦,何况对警察隐瞒实情是犯法的,你是村妇女主任,不会以身试法吧?”吴江软硬兼施。
“这……我说……我感觉谢婉近半年来特别开心,也不和叶良吵架了,她好像有什么喜事想跟我分享,可她每次把话说到嘴边又把它吞回肚子里,我也不想逼她,应该说的她迟早会跟我说……有一次,我在她家里喝茶聊天,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这时她刚好上厕所了,我看一下手机,是个叫陆哥的人打来的,电话还在响的时候,谢婉进来了,她看了一下手机,稍稍犹豫一下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边说边往卧室里走,顺手把卧室门关上,在里面说了半小时才出来,脸颊一片绯红,我预感到她可能有相好,因为她平时接打电话从来不会躲着我。我没问她陆哥是谁?我知道的就这些,我不敢肯定她和陆哥是相好。”池芳芳诚恳地说。
“谢谢你,我们会为你保密的,你先回家吧。”吴江对她说。
吴江和小克准备正面接触一下谢婉。他俩来到谢婉家里,谢婉正挥着锄头在挖菜地,因为是体力劳动,加上是正午,太阳在头顶上照,谢婉已经脱掉外衣,只穿着一件保暖内衣,身材曲线分明,凹凸有致,莲藕般白嫩的双臂在阳光闪着迷人的光芒,越发动人。
她看见他俩,马上放下锄头,把袖子捋下来,穿上外套,招呼他俩坐在木亭里,她在他俩对面坐下问:“两位警官,我老公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没那么快有结果,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请问1月29日晚上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你除了接叶良的电话之外,还和谁打过电话?”吴江不想做过多的铺垫。
谢婉微微一凜,陷入沉思之状,她不是在思考是否有跟别人打电话,而是在思考要怎么对付吴江和小克。说,还是不说?
吴江看出她的内心挣扎,乘机说:“其实你不说,我们也能从移动公司查到,只不过耗时长一点,我劝你说实话,更快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好让叶良含笑九泉。”
“让我想想……”
“不要想,你打开手机,查看一下通话记录就知道了,这才过去几天,应该还在记录中。要不,我帮你查看?”
“不,还是我自己查吧。”她从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之后,进入通话记录进行查看,过一会儿说:“我在1月30日零点29分给陆哥打电话了。”
“一共打了多少次?通话时间分别是多少?”
“那天凌晨一共打了五次……还是你拿去看吧。”她把手机递给吴江,吴江慢慢看起来:谢婉从凌晨1月30日00:29分到05:30一共给陆哥打了5次电话,通话时间一次比一次长,除了第一次,其他每次通话都在15分钟以上,最后一次达半小时。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如果不是很亲密的人,不可能一整夜在打电话。
“陆哥是谁?叫什么名字?”吴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他叫陆永寿……是天仙棋牌娱乐公司的老总。”
“你们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那天我老公11:30打电话给我说半小时之后会到家,结果到了凌晨0:30还没到家,我担心老公出事,就叫陆哥开车去找我老公,陆哥便开车去找,结果陆哥说没找着……我急了,叫他继续找,陆哥说他在301这条15公里路上开了几个来回,他一下车就被寒风刮得不停地打颤,只好回到有暖气的车里。他说可能叶良欺骗我,叫我不要为老公担心。说我老公可能跑到别的女人床上睡觉了。我不相信老公会骗我,叫他继续寻找,他说那是水中捞月枉费神,就这样,我们边说边吵,所以,就有了那么多次通话。”谢婉微微低着头,去看沾满了泥土的雨鞋。
“你和陆永寿是什么关系?”
“这……我们是情人关系,不不不,也不完全算,这事都得怪我老公,他太想要孩子了,叫我想办法借种给他生个孩子,他不在意是别人的种……”她把头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吴江不相信谢婉的一面之词,也许她和陆永寿有了奸情之后,被叶良发现,叶良想报复陆永寿,陆永寿感到害怕,就想除掉叶良,正好叶良在无人的山路上行走,更妙的是叶良喝醉了,陆永寿感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开车到三棵树湾,看见叶良之后,把叶良推到水田里冻死。
还有另一种可能:谢婉和陆永寿认识之后,发现彼此非常相爱,到了生死不顾的境界,因此想除掉叶良,达到可以永远在一起目的。
必须正面接触一下陆永寿,否则无法确认谢婉是否说实话。
7
吕莹莹在叶良的QQ、微信和邮箱中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叶良极少用这些工具联络朋友,他的电子邮箱已经一年没有打开过,邮箱塞满各种垃圾邮件,广告特别多,一共212件,可以肯定他不喜欢使用电子邮件。
他的QQ最后一次登录也是在三个月前,是和一个名叫“浪迹天涯”的男网友聊天,都是讨论如何把出千术做得更加完善的话题,当然,如果此中暗语的话,吕莹莹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没关系,假如有人约叶良于1月30日凌晨在三棵树湾见面,应该是最近才联系,不太可能三个月前就约定。
叶良很少在微信中发表生活动态,只是在微信中做出售赌具的广告,偶尔和要货的客户简单聊几句就结束,看来叶良是个办事效率极快的人,不喜欢与客户讨价还价。他在广告中申明拒绝还价,所以,他在微信中交易成功的很少,两年多来,只有6个客户从他手中买到赌具。
唯一的可能是嫌疑人通过手机约叶良到三棵树湾,但是,一个月来,叶良的通话共189次,共41人,如果要对41个都进行走访,让他们提供不在场证明,需要花费大量警力。
吕莹莹把时间限定在一个星期内,如果查不到嫌疑人,再从时间上倒着往前查,嫌疑人应该不会在一个月前打电话给叶良,约他在三棵树湾下车见面吧?吕莹莹觉得应该把查通话记录先放一边。
眼下先得查看西边村的监控录像,看陆永寿是不是真的在301乡道上开车寻找叶良。
吕莹莹把电脑打开,找出存放录像的文件夹,调出了当时的录像。谢婉说是1月30日00:30之后给陆永寿打电话的,吕莹莹从此开始查看,看到01:01时,一辆黑色的丰田商务车进入录像中,然后往叶岭村方向驶去,驾驶室里坐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年轻人,依稀可辨他的五官,车号为:长A18200。
半小时之后,这台车又出现在录像中,这回是从叶岭村方向往龙头乡驶去,此人应该就是陆永寿。02:59这辆又驶入录像中,向叶岭村方向驶去,03:26再从录像中驶出,向龙头乡方向驶去。从此一直到天亮,就没有再在录像中出现过。
从1月30日24:00到03:00只有长A18200在录像中出现,03:00到天亮有11辆摩托车和小车驶进驶出,但那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叶良是死于02:00之前。那么,唯一的嫌疑人就是陆永寿了。
当然不能排除从叶岭村出来的人,如果叶良被叶岭村的人约在三棵树湾会面,那查陆永寿就没意义,可是,如果是叶岭村民约叶良在三棵树湾下车,是说不过去的,因为三棵树湾到叶岭村口只5分钟的车程,约叶良在三棵树湾下车会引起叶良的怀疑和不满,甚至拒绝,除非是谢婉,可能没有人能让叶良在此下车,所以,几乎可以排除是叶岭村民所为。
因此,谢婉和陆永寿是最大的嫌疑人。
吕莹莹和小克去找陆永寿,他的天仙棋牌娱乐公司位于电子大厦16层,是做赌具批发贸易的,他公司租用16层的一半面积,大约400平方米,公司来来往往的顾客很多,职员忙着招呼顾客,向他们介绍各种新出的高科技产品。里面装修得华丽气派,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可见这世道想靠出千吃饭的大有人在。
前台小姐以为他俩是顾客,笑脸相迎,热情有礼。一般情况下,他们去走访调查时都不穿警服,一是怕引起走访对象的反感和警惕;二是怕引起走访对象同事朋友的猜忌和误会。小克掏出警察证说他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找陆永寿了解情况。
前台小姐看完证件之后,笑着带他俩来到了陆永寿的办公室。前台小姐向陆永寿介绍完小克和吕莹莹之后走了。
陆永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感到来者不善,但他依然笑着请他俩坐下,然后拿出咖啡,准备泡给他俩喝,也不问他俩喜欢喝什么,就自作主张了,说明他平时为人肯定很强势。
吕莹莹看他一眼,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白光,微微一愣:陆永寿太帅了!不到30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系着绿白相间的领带,配白色皮鞋,身材颀长挺拔,鼻梁高得出奇,皮肤像少女般白皙,眼睛灵动有神,像X光一样能看透人的身心,嘴角不经意挂着一丝俏皮与骄傲的微笑,一看就是知道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吕莹莹所有认识的人中,只有死亡导师金帅可与他相媲美,难怪谢婉会爱上他,也只有他配得上谢婉,叶良与他相比简直是丑小鸭与白天鹅!说实话,没几个女人不会被他电倒的。
陆永寿泡好咖啡,把两杯咖啡放在他俩面前说:“对不起,我这里只有咖啡,没有茶叶,我从来不喝茶,你俩将就一下呵。”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烟酒过度造成的,他是天之骄子,总是交际场中的主角,烟酒肯定少不了。
“没关系,只要有水喝就行,能喝上这么香的咖啡简直高级享受。”吕莹莹回答。
“你叫陆永寿是吗?”小克对这种公子哥儿没有好感。
“对,你们找我什么事?”他的嘴唇像涂口红一样鲜艳,非常性感,唯一的遗憾是他不够粗壮豪放,缺少阳刚之美。
“叶良死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对失去一个朋友和客户表示惋惜。”他淡淡地说。
“听说叶良死的那天晚上,你去找过他?”小克明知故问,想看陆永寿是否老实。
“对,是谢婉打电话求我去找叶良的。”
“你看到叶良了吗?”小克把咖啡端到鼻子下嗅着,香气从杯口袅袅上升,像庙堂香炉里的烟缕绵绵不断。
“没有,我在301乡道上来回开了两次,还下车走了一段路,连叶良的影子都没看到,于是我就回家了,那天实在太冷了,如果不那么冷,我会沿着301乡道一路步行去找他,也许他就不会冻死,都怪我……”他有点动感情,似乎说不下去。
“你跟叶良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们的分销商,我是在他来我公司进货时认识他的,后来,我们一直紧密合作,经常在一起喝酒、K歌、打保龄球,慢慢就成了好朋友。”
“你真的把他当作好朋友吗?”小克问。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深更半夜开车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