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曼·柯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尤蒂特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从上周开始就一直躺在医院里。”她对我说道,然后她把那家医院的名字告诉了我。我送病理标本去的也是同一家医院——那家我没有把病理标本送过去的医院。
我把手机紧贴在耳边。我正坐在问诊室的写字台旁边。下一位病人——今天的最后一位病人——一小时以后才到。她的名字又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这次我接了。
我问了几个问题。关于症状的。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案。她的回答证实了我先前的诊断。拉尔夫的身体进行了长时间的抵抗——比通常情况下的时间要长——但是现在他再也撑不住了。疾病已经越过了几个阶段,特别是还有希望治愈的那个阶段。我想到了战壕。相互连接在一起的一排排战壕,它们一个接一个地被跨越过去了。因为尤蒂特没有提及那份病理标本,所以我主动说起了它。
“很奇怪,那时候他们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马克?”
“嗯?”
“你最近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五十九分钟我就会送走我的下一位病人。“就那么回事吧。”我回答说。
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你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给你留信息,你也从来不回。”
我没有说话。我想到了那份病理标本,想到了装着从拉尔夫大腿上取下来的血肉块的那支玻璃试管,那支被我丢到垃圾桶里的试管。
“前段时间我确实有点忙。”我开口说,“当然还有尤利娅的事情。我们正尝试着回归正常的生活,但是这确实不太容易。”
真的是我把这些句子排列到一起的吗?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加上尤蒂特也看不到我的脸,这让我说起谎来感觉稍微轻松一点。为了能够更好地集中精神,我把眼睛也闭了起来。
“我真的很希望能再见到你。”我最后说道。
我们就这样又建立起了联系。卡洛琳那边我就实话实说。我对她说,我和尤蒂特·迈耶尔去喝个咖啡。拉尔夫的病情把她急坏了。一开始我们就随便约在哪家咖啡馆的露台上碰头,后来则是越来越频繁地到她家里。我只剩下几个病人,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一小时或者更久。阿历克斯和托马斯在学校里。我不想掩饰什么,我们常常是直奔主题,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甚至还没走到卧室便开始了。事后我们有时会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拉尔夫。第一次手术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专业医生认为第二次手术也几乎没有希望会让病情有所好转。所以他们建议选择别的治疗方式。更艰难的治疗。他可以自己决定,是想选择住院治疗还是门诊治疗。
“你是不是更愿意待在家里?”尤蒂特问他道,“我可以每天开车送你到医院。”她说这些话时并没有看我,她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她的手放在被子上,就在她丈夫的手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