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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你肯定能感觉更舒服点。”我开口说道,“但是也可能治疗起来会很不方便。特别是夜里。医院这边设施要更齐备些。”
最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拉尔夫还是待在医院里,但是周末在家里度过。然后我每周又会有一两次被尤蒂特邀请去喝咖啡。
不知道是因为平时总是迷迷瞪瞪的,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或者是因为那些常常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治疗,总之,拉尔夫从来没有提起过去年十月份我给他做的第一次检查。当有一次我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尤蒂特去医院的小卖部给他买报纸了,我适时地打开了话匣子。
“很奇怪病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对他说,“之前诊断是个无害的脂肪瘤,几个月之后就变得这么严重。”
我把椅子朝床边移了移,但是我感觉到他并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曾经有一个病人,他慌慌张张地跑到我的诊所里去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得了心脏病。症状相符:胸部刺痛,嘴巴发干,手冒虚汗。他的脉搏超过了每分钟两百下。我用听诊器为他检查。您昨天有没有吃过奶酪火锅?我问道。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您是怎么知道的?您还不停地在喝白葡萄酒吧?我跟他解释是怎么回事。化了的热奶酪,冰冷的葡萄酒。全部的东西在胃的底部凝固成了一大团,然后无法从胃里排出去。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当晚就会去看急诊,但是他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九点才来到了我的诊所里。”
拉尔夫睁开了眼睛。
“这个故事还没完。”我接着说道,“我让那个男人回家了。他当然感觉非常轻松。但是两周之后他竟然死于心肌梗死。愚蠢的意外!如果有人把这件事写到一个小说里或者把它拍成电影,那绝对没有人会愿意掏钱的。但是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奶酪火锅和心肌梗死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情况人们称之为倒霉。”拉尔夫边说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我观察着被子下面他身体的轮廓。还是那副身体,只是这里和那里看上去有些下垂。就像生日聚会之后第二天有点松弛的一个气球。
“是啊,太他妈的倒霉了。”我应和说。
尤利娅慢慢有了点起色。无论如何我们感觉是这样的。她越来越频繁地把她的闺密带回家里;有时候不用我们问她,她就会和我们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她又开始笑了。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放开,但她毕竟开始笑了。其他时候她又会长时间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可能是年龄的关系。”我说。
“也可能最严重的问题是我们永远无法分清哪些是年龄的关系,哪些……哪些是其他的原因。”
有时候我会在尤利娅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观察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她的眼神跟一年多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再那么悲伤,而只是越来越严肃。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越来越内敛了。卡洛琳说得对。但是我也不知道是长大了的原因还是因为海边发生的那些她再也回忆不起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