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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该听沃里克的,”维斯康斯基垂头丧气地说,“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那天晚上,他撞见我在四楼的厕所里,发现我裤子穿得好好的,没在上厕所,天哪,他简直气疯了。”

霍尔没有搭腔。他在想沃里克,想老鼠。很奇怪,两者似乎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些老鼠常年生活在厂房的地下,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人类的存在。它们十分放肆,几乎什么都不怕。其中有一只像松鼠那样蹲坐在那儿。霍尔走近它,正准备抬腿,它扑向他的靴子,开始啃咬。几百只,也许是几千只。真不知道在这个黑黢黢的地下室里,这些老鼠身上携带着多少种病菌。还有沃里克,关于他……

“我需要钱,”维斯康斯基说,“可是,老天哪,伙计,这哪是人干的活啊?这么多老鼠。”他害怕地四下看了看,“我几乎可以肯定,它们有思想。假如我们弱,它们强,你想会怎样……”

“呸,你闭嘴吧!”霍尔说道。

维斯康斯基看着他,脸上露出受伤的模样。“嘿,对不起,伙计,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上帝啊!这个地方太难闻了!”他叫道,“这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儿!”一只蜘蛛爬上了电瓶车,然后又爬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用手将它弹开,该死的!香烟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快干活吧!”霍尔说,“抓紧干,早收工。”

“但愿吧,”维斯康斯基情绪低落,“但愿吧!”

星期二,凌晨四点。

“午饭”时间。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以及另外三四个工友围坐在一起吃三明治,他们的手又黑又脏,估计用工业洗涤剂也洗不干净。霍尔一边吃一边注视着工头那间四面玻璃的小办公室。沃里克正在喝咖啡,吃冷汉堡,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雷·厄普森只能回家去了,”查利·布罗许说。

“他吐了?”有人问道,“我也差一点吐出来。”

“呕吐算什么,他被老鼠咬了!”

霍尔将视线从沃里克的办公室那边收回,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是真的吗?”他问。

“是真的,”布罗许摇晃着脑袋,“我跟他一个组。真他妈见鬼了,从一个装布匹的麻袋里钻出来,跟猫一般大,抓住他的手就开始啃。”“我的天哪。”他们中的另一个人说,脸色变得铁青。

“不骗你,”布罗许接着说,“雷大喊大叫,像女人一样,我没有责怪他。他的手血流如注。你们猜,那个东西松口了吗?没有!我抄起一块木板,连拍了三四下,它才松口。雷快气疯了。他使劲用脚踩,最后,那东西被踩扁了,成了一堆皮毛。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沃里克给他包扎了伤口,送他回家了,还叮嘱他明天去看医生。”

“真他妈的倒霉。”有人说。

沃里克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办公室门口:“接着干活吧!”

大家慢吞吞地站起来,把本可以用来收拾餐盒、拿冷饮、买甜点的时间都用来吃饭。然后,他们开始往楼下走,脚跟无精打采地踩在钢架楼梯上,铿铿作响。

沃里克从霍尔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感觉如何,大学生?”他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快点!”霍尔耐心地招呼正在系鞋带的维斯康斯基。然后,他们一起下楼去了。

星期二,早上七点。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一同走出来。不知何故,霍尔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波兰胖子。维斯康斯基的模样实在太滑稽了,脸盆般的胖脸脏兮兮的,好像一个小孩,刚刚被城里的小流氓给推到臭水沟里了。

工友们之间时常搞些类似拽别人衬衫下摆的恶作剧,或是说些无聊粗俗的笑话,比如,凌晨一点到四点,谁搂着托尼的老婆在家里快活呢!今天则不同,大伙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偶尔有人用力咳嗽,把痰吐在肮脏的地上。

“带你一程?”维斯康斯基有些迟疑地说。

“多谢。”

他们默默无语,沿着米尔大街一路前行,通过大桥。维斯康斯基在霍尔家门口停住,他们简单道别,就此分手。

霍尔径直走进淋浴间,脑子里还想着沃里克,努力想弄清楚工头先生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觉着此人和老鼠之间有某种联系。

他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好,睡睡醒醒,辗转反侧:他梦见了老鼠。

星期三,凌晨一点。

用水龙冲刷的活更轻松些。

在负责运送垃圾的小组搞定一个区域之前,他们没法进去。他们常常在下一个区域的垃圾清空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这边的冲刷工作,这意味着他们有时间抽根烟。霍尔负责消防水龙的管嘴,要是水管被杂物卡住,他得把水管拽过来拽过去,一边控制水枪的开关,一边清除障碍。维斯康斯基跟在他身后,一直唠叨个不停。

清理工作进展缓慢,沃里克有些冒火。按照目前的进度,星期四根本不可能完工。

此时,他们面对的是角落里乱糟糟的一大堆十九世纪的办公室设备:破损的掀盖式办公桌、发霉的账册、成垛的发货清单、有裂缝的椅子。这里可是老鼠的天堂。几十只老鼠吱吱地叫着,在废弃物之间阴森的通道里穿行。又有两个人被咬了,大伙不愿意再干,沃里克只好派人去楼上取来一些厚重的橡胶手套,这些手套是给染色车间的工人准备的,因为染料里面大都含有酸性物质。

霍尔和维斯康斯基等着进去冲刷,就在这时,一个浅褐色头发、粗脖子、名叫卡迈克尔的工友一边大叫一边咒骂着退了出来,用戴手套的手不断地拍打着胸脯。

一只皮毛上有灰色条纹、丑陋无比的大老鼠咬住了他的衬衣。那家伙挂在他身上,贼眉鼠眼,一边叫一边用后爪踢他的肚子。经过一番较量,卡迈克尔最终用拳头把它打跑了,可是,他的衬衫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乳头上方滴下来。他顾不上愤怒,转过头,开始干呕。

霍尔将水管对准那只老鼠。那家伙已经年迈,行动迟缓,卡迈克尔的衬衫碎片仍然被它咬在嘴里。巨大的水流把它逼到墙根下,它最终无力地倒下了。

沃里克赶过来,脸上强挤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他拍拍霍尔的肩膀,说:“大学生,这可比扔易拉罐来劲多了,对吗?”

“浑蛋!”维斯康斯基说,“一英尺长。”

“把水管对准那边。”沃里克指着那堆家具,“伙计们,让开。”

“好嘞!”有人低声嘟囔。

卡迈克尔冲到沃里克面前,他的脸色很难看,五官扭曲:“我必须得到相应的赔偿!否则……”

“当然会赔了,”沃里克面带笑容,“毕竟你的乳头被咬了。快闪开,别被水冲倒了。”

霍尔将管嘴对准目标,然后打开阀门。一瞬间,白色的水流喷涌而出,仿佛爆炸产生的气浪,打翻了一张桌子,还把另外两把椅子拍成了碎片。老鼠们仓皇逃窜,霍尔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它们个个长着大眼睛,皮毛锃亮,身体肥硕。霍尔听见工友们发出愤怒和恐惧的叫喊声。他看见其中一只个头抵得上一条健康的六周大的狗。他不停地喷水,直到所有的老鼠都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关闭管嘴的阀门。

“很好,”沃里克说,“我们开始清理吧!”

“我可不是来当捕手的,”赛·伊佩斯顿抗议道。霍尔上星期跟他一起用易拉罐砸过几只老鼠,是个年轻的工友,头上戴着一顶落满灰尘的棒球帽,身上穿着一件T恤。

“伊佩斯顿,你确定?”沃里克亲切地问。

伊佩斯顿有些迟疑,但还是向前跨了一步,说:“我确定。我不想跟这些老鼠打交道。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我可不想染上狂犬病和伤寒之类的。你把我除名吧。”

其他人窃窃私语,发出赞同的声音。维斯康斯基偷偷地看了霍尔一眼,但霍尔正在检查手里握着的水管,管嘴的内径大概有四十五英寸,可以击倒一个二十英尺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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