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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森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准备扑向多纳蒂。
“看看,您又来了。”多纳蒂看上去有些冒火,“如果您胆敢造次,容克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别忘了您夫人,够她受的。您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真希望你下地狱。”他对多纳蒂说。
多纳蒂叹了一口气:“如果每次我都对客户表示同情,那我早该退休了。莫里森,接受教训吧。浪漫主义者想做好事,但没成功,人们会颁发奖章给他。如果实用主义者成功了,人们则希望他下地狱。我们可以走了吗?”
容克用手枪指了指房门。
莫里森跟着他们进了房间。他感觉麻木、迟钝。绿色的窗帘已经拉开。容克用手枪捅了捅他。他想,目击毒气室杀人过程估计就是这种感受。
他往里看,辛迪在那儿,满脸困惑,四下张望。
“辛迪!”莫里森难过地叫道,“辛迪,他们……”
“她听不见您说话,也看不见您,”多纳蒂说,“这是单向透视玻璃。好吧,我们说说吧。真的是一个小过失。我看,三十秒就够了。容克?”
容克一只手按动了电钮,另一只手里的手枪紧紧抵住莫里森的后背。
这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三十秒。
结束的时候,多纳蒂一只手拍着莫里森的肩膀,对他说:“您想吐吗?”
“不。”莫里森无力地说,他的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双腿发软,“不想吐。”他转过身,发现容克已经不在了。
“跟我来。”多纳蒂说。
“去哪里啊?”莫里森无动于衷地说。
“我想,您有事要说,对吧?”
“我怎么面对她?我怎么跟她解释……我……我……”
“我想,您会大吃一惊的。”多纳蒂说。
房间里除了一张沙发,没有其他设施。辛迪坐在沙发上,无助地抽泣着。“辛迪?”他柔声叫道。
她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放大了。“是迪克吗?”她轻声说,“迪克?噢,上帝……”他紧紧搂住她。“两个男人,”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在家里。我以为是窃贼,又以为他们要非礼我。后来,他们用布蒙住我的眼睛,带我到了一个地方……太……太可怕……”
“嘘。”他说,“嘘。”
“可是为什么呢?”她抬起头问他,“他们为什么……”
“是因为我。”他说,“我必须跟你讲一件事情,辛迪……”
讲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猜你会恨我。我不怪你。”
他眼睛盯着地板,她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你错了,”她说,“我不恨你。”
他很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值得,”她说,“上帝祝福这些人。他们让你摆脱了香烟的魔爪。”
“你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她说着亲了他一下,“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感觉好多了。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电话铃响了。莫里森听出是多纳蒂的声音,他说:“你们弄错了。我碰都没有碰过一下烟。”
“这我们知道。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谈。您明天下午能来一趟吗?”
“是什么……”
“别担心,小事情。实话跟您说吧,是费用问题。差点忘了,恭喜您升迁!”
“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多纳蒂不动声色地说,然后,把电话挂了。
当他们走进小房间的时候,多纳蒂说:“别这么紧张,没有人会吃了您。请这边走。”
莫里森看见面前放着一个浴室用的体重计。“听着,我比以前胖了一些,但是……”
“是的,我们百分之七十三的客户出现过这种情况。请站上来。”
莫里森站了上去,指针指向一百七十四磅。
“好吧,很好。您下来吧。莫里森先生,您身高多少?”
“五英尺十一英寸。”
“很好,我们看看。”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带塑料外壳的小卡片,“还不错。我要给您开一些违禁的节食药片。节省着点,按照规定服用。我还得给您设定一个体重上限……我们看看……”他再次看向那张卡片,“一百八十二磅,您觉着如何?今天是十二月一号,我希望,每个月的一号您都来称一下体重。如果您不能保持,也没关系,但您要提前打电话来通报一下。”
“万一我超过一百八十二磅,怎么办呢?”
多纳蒂微微一笑。“那我就派人去您家,把您老婆的小拇指剁下来,”他说,“莫里森,您可以从这个门出去了。祝您心情愉快!”
八个月后:
莫里森在杰克·登普西酒吧偶遇那位来自拉金工作室的老朋友。莫里森的体重已经降至一百六十七磅,辛迪很自豪,说这个体重符合拳击比赛的标准。他一个星期出去工作三次,身体看上去十分结实。相比之下,拉金的那位老友就不行了,轻飘飘的,仿佛小猫都能拖得动。
老友:“上帝!你是怎么戒掉的?我的烟瘾大得不得了。”老友厌恶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然后,把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一口喝下。
莫里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名片。他把名片放在他们面前的吧台上。“你知道,”他说,“这些人改变了我的生活。”
十二个月后:
莫里森收到了邮寄给他的账单。账单如下:
戒烟公司
东46街237号
纽约州纽约市10017
一次性治疗$2500.00
咨询(维克·多纳蒂)$2500.00
电费$0.50
合计(应缴纳款项)$5000.50
这些狗娘养的!他爆发了。他们用的……电费,也由我支付……
“付吧。”她说着亲了他一下。
二十个月后:
很偶然的机会,莫里森夫妇在海伦·海丝剧院碰见了吉米·麦卡恩夫妇。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吉米看上去气色不错,跟数月前在机场遇见时差不多。莫里森以前没见过他夫人。她很可爱,脸上洋溢着幸福。一般说来,相貌平庸的女人感觉非常幸福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
她主动伸出手,莫里森跟她握手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再握一下,他明白了:她右手的小拇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