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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船在动吗?”盲爷突然突兀地问了一句。

“当然,就是慢些。”鸥子快言快语地答道。

“可船行无声吗?”盲爷声音沙沙的颤颤的,有些像在叫魂。

大家脸色瞬时有些变了。

鲨口钻进舱里,他要亲耳去证实一下。

从鲨口出来时的脸色就可以知道结果了,但他似乎还是不信:“可能太远了,可能是太远了才听不见。”而他心里清楚,平常这样远的距离,自己是能从舱里听到船行的动静的。

步半寸说:“仔细瞧那些渔船,不颠不抖,跟个剪画似的。”

再看那些船时,鸥子大张着嘴巴,呆了。真的是那样,那些船行驶得定定的、死死的,就和它上面的灯火一样,没有一丝的颠颤。

“‘船影子’,你们说的是‘船影子’。这和我家那边见过的‘人影子’、‘驼影子’该是一个理儿……”盲爷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他能感觉到说这话时有很多目光在看着他。其中有自己船上的人期待他继续讲下去的目光,也有从不知什么地方过来的死死的、沉沉的目光,让他的脊背直冒凉气。

在西北的大荒漠上,常常能够见到些飘忽的影子,有的像人,有的像驼队,老辈人说这是出门在外半路出事的游魂野鬼。他们都管这样游荡的鬼魂叫“人影子”、“驼影子”。

盲爷从小就听过这样的传说,也见过荒漠上飘荡的“人影子”。所以步半寸一说船的样子,他马上就想到了。而突然间把话头打住是因为他还想起老辈人留下的另一个传说:谁说“人影子”的事,让“人影子”听到了,那么它就会上你的身,让你的魂魄替它在外面游荡。

亮着灯的船越来越近,几艘离铁头船近的船都是直接从跟前冒出来的。就好像原先就在那里,只是没有亮灯,等铁头船离近了才把灯给掌亮。船影子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加,这让躲让变得越来越困难。

“那些是、那……沉船!是……”

“住、口!”

鸥子的话语有些颤抖,他本来要说出的不是沉船这两个字,临时改了是因为害怕吓坏自己。盲爷的制止也有些发颤,他不害怕“人影子”,他曾经还跟别人赌赛到荒野里追过“人影子”,但是这里的“船影子”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一进这茫茫大海,他这个踩了一辈子实地的西北贼王,心就惴惴着没有放下过。

但是鸥子说的也真的没错,可以看出,离得近些的几条船和百变鬼礁的鬼操船一样,外部布满了青藻和水锈,还有厚厚的珊瑚泥和死贝壳,看上去比鬼操船沉的时间还长。

这样看来,对家肯定早就探过此地,否则不会有那么准确的海图。就连养鬼婢所乘的鬼操船,很有可能也是从这里掠回去的“船影子”。当然,也只有养鬼娘和养鬼婢才有操弄“船影子”的能力和手段。

鲁一弃看着那些船便想到了鬼操船,想到了养鬼婢,想到了招魂帕子燃烧后显出的后两个字“莫去。”莫去哪里?是这里吗?

站在舵位上的步半寸用脚尖挑开自己身前的一块隔水布,里面是他最近取出的罗盘。那罗盘好像是失灵了,指针正不停地旋转着。这是海上传说中的一个怪异现象——鬼乱向。

“鲨口,你来把舵!”步半寸的声音很闷,像是不敢高声,怕惊动了什么。

鲨口握住舵把的时候,有些为难地看了步半寸一眼,在这么多船影子中躲闪穿行,谁都没有十足把握。

步半寸没有理会,径直跳下舵台,跑到舱口处的一个防水箱前,掀开盖子,端出一个瓦罐子。

瓦罐子放在船头的时候,舵位上的鲨口突然“啊”的一声惊呼,紧接着铁头船船身一侧,斜地里从一个刚刚亮起的灯火边擦身而过。那是一条突然间出现的“船影子”,从外形看像是东洋人才有的火轮船。

那船离得很近,移动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就是铁头船从它旁边驶过带起的水浪也没能让它有一点点起伏。

船过去时,鲁一弃看到对面船上隐约有人形,样子似乎真的是在进行捕捞。只是从那边随风飘过来的一阵霉晦味道,让他一阵作呕。

“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阴阳太和,海祖公照应,海祖公照应了——”步半寸拖长着声音高高喊出。边喊着边从瓦罐中拿出一堆黄裱纸符和几块块状的祭香,他把黄裱纸符分做了两堆。一堆散落着撒到瓦罐中,腰间掏出火镰,轻轻一磕将瓦罐中的符燃着,然后将祭香按三阳爻的位置落入火中。另一堆纸符捧在手上,在火堆上方绕圈。绕到第九圈时,他猛然一收,站起身来。

“快,趁热给粘到船舷的外沿去。”

女人对步半寸所做的一切很好奇,所以站得很近,听步半寸一说,马上伸手就要拿纸符。

“娘们儿别碰!”步半寸厉声喝止,不留丝毫的情面。

这也难怪,本来渔船出海都是不带女性的,被海祖公看上了就要掀船接人。这趟带上女人步半寸心中已是十分不愿,但看在鲁一弃的面上也实在没法子。此时女人又要动纸符,那更是万万不能的。

几个男人分了符咒,在船的四周贴起来。这种符与平常的符差别很大,只是在黄裱纸上用红丹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禹”字。咒符背面原本就有胶,一烘之后很有黏度。

女人被步半寸的断喝吓住了,满脸的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以前从没在男人面前示弱过,可是被鲁一弃破了石女之身后,她莫名间有了些小女子情怀。

鲁一弃看着很不落忍,从女人身边走过时,悄悄塞给她几张咒符。

女人笑了,不是为了这几张黄裱纸做的咒符,而是由此看出鲁一弃很在意她。

“船影子”越来越多,那些不摇不动的暗绿色渔火已经串成了片,完全笼罩了这片海域。也因为有了这些光亮,周围远远近近的那些“船影子”也渐渐清晰。从外形看,有的像是商船,有的像渔船,也有战船,他们甚至还看到两艘军队里的铁壳炮艇。

所不同的是,现在的渔火虽多,却不再突然出现在铁头船的前面,只是在两侧和后面突然间显现,这就没有与“船影子”相撞的危险了。

“将主帆再降下一半。”虽然铁头船一直是在缓慢航行,可步半寸觉得应该把船速控制得更慢些,因为没法预料前方会出现怎样的凶险。

老叉将帆缆一松,主帆直滑而下。老叉手中的绳子像变魔术一样瞬间做好一个双叠绳扣,绳扣往缆桩上一套,主帆便“喀”的一声被收住,帆叶正好下到一半。

“鸥子压船头,顺带瞄远。老叉溜右沿,鲨口溜左沿。”随着步半寸的吩咐,鸥子拿了根大竹篙架在船头,随时防止有什么“船影子”迎面撞过来。老叉提了支单股棱叉,守在右舷。鲨口拿根钩矛守在左舷。

“鲁门长,你们三个都到舱台后面猫着,有事我叫你们。”

听了步半寸的话,盲爷没动地儿,女人却不管,拉着鲁一弃就往舱台背后走。舱台和舵台之间有个狭窄的过道,他们两个就站在那里。女人紧紧抱住鲁一弃的胳膊。

一阵海风吹来,从那不宽也不长的过道中穿过,显得格外寒冷,鲁一弃不禁打了个冷战。

风小了,鲁一弃又打了个冷战;风住了,鲁一弃还打了个冷战。女人觉出鲁一弃冷,便改抱胳膊为抱住身体。可是鲁一弃还是在打冷战,一个接一个。

“鲁门长,怎么了?”站在他们后面舵台上的步半寸看出不对劲了。

鲁一弃一抖一抖地的,说话也断断续续很不清楚:“唔,当心、雾,下雾,当心。”

“什么?你说什么担心?”步半寸大声地又问了一句。

他的动静将其他人也都吸引过来。盲爷两个纵步就到了过道口,老叉和鲨口也都移步到过道这边往里看着。只有鸥子依旧坚守在船头,虽然没有过来,却不时回头往这边看看。

女人从正面紧紧抱住鲁一弃,并且将脸颊贴在鲁一弃的脸颊上。

鲁一弃感觉到丹田的地方一暖,然后有股暖流缓缓投入。他本来无助僵硬的双手此时很自然地环抱住女人的腰背。

鲁一弃和女人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很久,步半寸他们几个都感觉有些肉麻了。就在他们要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恢复平静的鲁一弃清晰地吐出一句:“当心,要起雾了。”

步半寸抬头看了一眼清朗的天空和闪烁的星辰,心说:这天气会起雾,不是又在说梦话吧。

“什么?!快看!那是什么?!”船头传来鸥子慌乱的叫声。

几个人一同转头望去。船头前方有一团巨大的白色压了过来,看着实实的、硬硬的,在那些暗绿色的渔火照耀下,有缕缕淡绿色的烟雾飘溢而出。

“注意,是流冰礁子,快升帆踩轮子躲开。”步半寸毕竟海上事情经历得多,那白色的东西一出现他就想到冰礁子(冰川)。鸦头港靠近极北海场,经常会有这样的冰礁子漂过来。

虽然都听到步半寸的喊话了,但是船上没一个人有所反应。步半寸也随即醒悟过来:这船能往哪边转向?这里可不同于平常的海面,无遮无拦。此时两旁已经布满了各种诡异的“船影子”,而且越贴越近,往哪边转都是会和这些“船影子”撞上的。

尽浮沉

眼见着真是躲不过了,老叉和鲨口同时往船头奔过去,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三个人一起在那冰礁子上撑一把,减缓铁头船和它之间的撞击。

步半寸将舵把往旁边绳上一绕,自己单手吊住一根挂缆,从舵台上直接荡到帆桅旁,顺手将帆叶的吊缆绳扣一解,帆叶“哗啦啦”直落到底,船速降到最低。然后他也直奔到船头,一把从鲨口手中抢过钩矛,同时对鲨口说:“我来撑头,你下舱倒踩翻轮,力要轻,让船停下就成。”

步半寸没有让鲨口大力后踩退避,因为船不但左右转不了弯,就连后退也不成,船尾后面也跟满着“船影子”呢。

鲨口双脚在光滑的甲板上一纵一滑就到了舱口。正要钻进去,却因为一个平静的声音停住身形:“不对,冰礁子怎么会漂到这里来。”

鲁一弃虽然对渔家的行话、暗语懂得不多,但像“流冰礁子”这样的词他还是能估摸出意思的。冰川结构都集中在南极和北极,这流冰礁子如果是从北极冰板块上断落后随洋流漂到此处,这好几千公里的距离,得漂多少天呀。在洋流的温度和海水的冲刷下,早就该融没了。而且就算在鸦头港也从没遇过那么大的流冰礁子,见到最大也就三桅船的样子。

“那这是什么?”步半寸喃喃地,脑子像是灌了浆。

就在这错愕间,铁头船与白团已经近在咫尺了。鸥子奋力将竹篙往白团上撞去,不料大力之下落了个空,身体一个踉跄直往船头外跌去。

老叉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鸥子的腰带。鸥子没能从跌空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因为虽然没有跌出船去,却是跌入一个浑浊的世界。就像一下浸泡到一缸浓豆汁中,眼中看到的只有浓厚的白。

“是——起——雾——了!”老叉拖长的声音中有感慨和惊惧混合在一起。

这里的雾和鲁一弃他们上趟在双乳山碰到的雾又有不同。双乳山的雾升腾得虽然很快,来得却不突然,更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缥缥缈缈,有淡有浓,有来有去。这里的却不然,那些雾就像是凝聚而成的一个茧,浑浊与清明间有极为明显的界限。船往里一钻,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船帆全落,铁头船没有任何的动力了,但是船却没有停,也并非随着海面波涛随意漂泊,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在直驶,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这浓雾中有什么在拽着他们吗?能解释这些的只有可能是鲁一弃,但是他们现在连鲁一弃在哪里都看不见。

“往这边走,进舱!”鲁一弃身边幸好有个不用眼睛看就知道事的盲爷。盲爷是个久经江湖的老贼,知道周围起了能遮掩一切的浓雾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鲁一弃,不能在这种环境中被暗算。船虽然钻进浓雾之中,船舱中却不会有雾,在那里不会被偷袭。

钻到舱里,女人从鲁一弃袋里找出萤光石,将萤光石往船舱木阶下一放,然后三个人都退到一个角落里。这样他们可以看清每个进舱的人,而进来的人却看不清他们。

所有这一切鲁一弃都不知道。船驶入浓雾的那一刻,他便突然昏厥过去,全是靠盲爷和女人将他架了进来。

退到角落里后,女人慌乱成一团,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可是鲁一弃一点反应都没有。

盲爷还算镇定,但他却有满腹的疑虑。枯瘦的三指搭住鲁一弃脉门,盲爷发现鲁一弃的脉搏有力却杂乱,这和练气走火入魔的症状相似。鲁一弃不是练家子,那么出现这种状况,只可能是他进入了另一种神秘的状态。盲爷还是贼王时,曾经躲在甘肃虎踞关外的迦叶寺中,连着三天,偷听一群来自印度、缅甸和西藏的僧侣讲论密宗典著《佛显圣》。他们提到一种和鲁一弃现在很相似的状态——通灵。说是达到一定道行的高人,可以让精神的范围转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感知一些东西,道行极深者甚至可以用精神的力量去左右远处的一些人和物体。那么鲁一弃现在会不会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呢?

舱门一响,盲爷的盲杖尖儿立刻循声指去,女人也举起了手中的驳壳枪。

进来的是步半寸他们几个人,他们刚刚在外面费力折腾了一番。虽然也一样看不见,但是这几个人太熟悉这条船了,所以都准确地到位,迅速地升帆、转舵。结果却是白费力气,铁头船依旧是自顾自地往前行驶着。

刚跨进舱里,步半寸他们都被萤光石的光亮吓了一跳,像这样不动不摇的光亮已经折磨了他们一整个晚上了。随即看清原来是个少见的光盏子,这才都舒了口气。

“下面怎么办?”这次是老叉抢先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鲁一弃还没醒过来,而女人和盲爷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船舱里沉寂了一会儿,后进来的几个人看清鲁一弃的样子后,都不免更加焦急起来:“怎么了?又怎么了?”“中瘴了吗?”“海雾里还有瘴?”“是中尸气了吧,那么多的‘船影子’,雾里尸气肯定很重。”

正当几个人七嘴八舌之时,船身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

随着这一震,昏厥的鲁一弃却腾地站了起来。

铁头船停了,稳稳地,没有一丝摇晃。鲁一弃却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会摔倒。

没有人敢上前扶鲁一弃,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惊愕地瞪视着鲁一弃,茫然不知所措。

“哇”一股污秽物从鲁一弃口中喷吐出来,许久没有吃东西的他却吐得很多很多。

从未晕过船的鲁一弃竟然吐了,而且像是将上船之后该吐却一直忍着没吐的一次全吐了出来。

步半寸快速抽身出了船舱,速度不比他钻进船舱时慢。倒不是他恶心鲁一弃喷吐出的腥臭味道,而是铁头船突然停住,他必须出去看个究竟。

外面的雾淡了,像暮霭中的轻缈烟雾。刚才的浓雾像是一堵墙,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周围也不见了那些“船影子”,昏暗的天光下,海水非常平静,水面上只有三指高的微波。平常就算在无风的港子里,也很少见到这么小的波浪,而现在是在外海大洋之中,这种现象就更难理解了。

船并没有撞到什么,因为周围没有任何东西。那么震动从何而来,是船突然从什么地方掉落还是船下挂住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撞破了什么无形的阻隔,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铁头船极为平缓地漂着,平缓得让人觉得是静止的。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一点让人觉得舒服,相反的,几个人都有种胸闷反胃的感觉。

“什么海面子?怎么这样奇怪?看看前面有些啥。”鲨口说着就要往船头走,可偏偏一种慵懒的性子涌上心头,竟然很不愿意迈出步子。

鸥子听到鲨口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瞭看应该是自己的职责呀。于是他抬头往瞭台上瞄瞄,却没有登上那个属于他的位置,而是拖着疲乏的脚步往船头走去。

站在船头,鸥子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努力让光线和影像重新清晰起来,但是随着视觉的清晰,眼前的一切让他魂飞魄散。

前方轻缈的迷雾突然狂乱地翻卷起来,有个如山一样大的灰黑影子冲了出来,压向船头。

“啊!那是、那是……”

那是一艘巨大的舰艇,一艘洋人和官家兵营里才有的铁壳炮舰。这种不用帆桨只吃煤、油的铁家伙,能跑能打能撞,而且像这样大的,他们还真是头回看到。

铁头船虽然坚固,但在这种舰艇前就好像铁牙下的豆腐。步半寸唯一能做的就是喊了一声“抓紧!”然后便很无助地扶住身边的桅杆,老叉和鲨口却连抓挠点什么都来不及了。

舰艇高翘的船头直往铁头船压下来。“啊——”鸥子吓得从船头的高阶上跌滚下来。

就在这个瞬间,有几道红光闪过。舱里的鲁一弃真切感觉到了,舱外的步半寸和其他人隐约看到了。

铁头船没事,就在要撞击的一刹那,那艘巨大的铁壳舰艇融化了、消失了,化作一片透明的雾气。

鸥子躺在甲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透明的巨舰从鼻子上方飘过,从步半寸他们身上穿过。

步半寸、鲨口、老叉都没有跌倒,但是他们的身体为了承受撞击而聚集的力道却顿时落空,于是,这股力道让他们血气翻腾,头晕眼花,吐不出也咽不下。

还没有等他们从这种状态中调整过来,又一艘多桅的波斯货船从左舷的雾气中突显,拦腰撞来,随后又有一只方头方桅平底袞船从右前方撞来……却都只是一片幻象而已。

他们的铁头船连续与不下数十艘各种船只遭遇,到后来,步半寸他们几个已经对这种虚幻的撞击麻木了,反倒在那些船只过来时都往前去,试图看清那些到底是什么舟子。

铁头船真的静止了,纹丝不动,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海面子也平静得如同镜面,连一指波都没有了。也就是从完全静止的那一刻起,虚幻的撞击消失了。

当依旧虚弱恍惚的鲁一弃被女人和盲爷搀扶着出到舱外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没被撞上,应该是符咒起了作用。”

鲁一弃虽然没亲眼见到外面虚幻的撞击,而且他在呕吐后变得更加失神,身体也在发梦障般地不断抽搐。但此时他所感知的境界没有人知道,他的每一次抽搐都和外面虚幻的撞击吻合,而且在梦幻般的境地里他还看到,铁头船船头上有几张“禹”字咒符在起伏膨胀,放着红光。

“不动了,船一点都不动了。”鸥子现在说话有些傻傻的,从“船影子”出现后,他感觉脑筋都黏在一起了。

“没一点风,当然不动了。”老叉到底是老江湖,他的状态似乎是这四个操船高手中最好的,“你用篙子搅搅看,说不定能划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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