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扑面而来的巨石大斧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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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扇的开启,盲爷所说的敲击声更加响亮了,而且比先前嘈杂许多。
门开启到足够两个人并排通过的时候,钉子自动脱出,这门便不再动弹分毫。鲁一弃随手将钉子放进口袋。
铁匠从始至终都盯着那枚钉子,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石室里没有硝石,而且处在硝石洞上方,即使门开着,下沉的火气也进不来。四面石壁上有许多发光晶体,所以石室里很敞亮,不需要仔细辨认,就已经看清发出声响的是一些按顺序不断抬起落下的石斧。
石斧很大,比上面无梁殿中的巨木拍还要大,而且分布很密,几乎遍布整个石室。
傅柴头好像对这样的坎面很熟悉,才看一眼就嚷嚷了:“不对不对!这些个石斧不应该这样不停起落的。”
“你懂这坎?说说!”鬼眼三问。
现在已经不是卖弄的时候,这点柴头很拎得清:“这坎面的动杆在脚下,平时石斧悬在室顶缝隙中,只要下面行走的步子不对,触了动杆儿,相应位置的石斧就会落下劈砸坎面中的人,而且就算坎中人功力高,躲闪快,但总有另一只斧子候着呢,是躲不过的。”
“‘百剁一砧料’的手法。”看来铁匠对这坎面也有所了解。
“差不多吧,但你说的技法是广西坎子家逍云洞一派的‘天落刀雨’所用,其实和这坎面又有好些不同,那坎面是按点步行步落刀,这里步法却是有一定规律的……”
“太上六壬八步罡。”没等柴头道出石斧阵的规律,鲁一弃在旁边轻声说了一句。
傅利开满脸佩服地看向鲁一弃。
鲁一弃在那些不断剁砸的石斧群中,看出了其中规律,按照太上六壬八步罡的步法,从天壬一步踏入,转六步,回三步;转地壬二步,踩五步;过风壬八步,侧身滑入云壬七步……
他设想中的动作不管是速度上、幅度上都是完美的,所以脑海中的一番试走流畅舒展。可是就在云壬七步这里,他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了。本来按规律此处可进可退,但是可退步的云壬六步那里有三只石斧几,而可以进步的气壬四步也有两只石斧几乎同时落下,再也没有可踩的点了。
鲁一弃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额头已然遍布冷汗珠子。
“没道理呀!这坎面根本过不去。鲁家人不会设这样无解的必杀坎。”鲁一弃说这话时很是疲惫。
其实鲁一弃所谓的没道理还有另一番意思。他远看这座山体时,可以感觉到到绚丽飞扬的宝气,进入峡谷后宝气反倒变弱了。在硝石洞中他也感觉有一点灵犀宝意在召唤,可是等进入这里,竟然所有的感觉都没了。难道这就是仙家玄学所说的“至宝不近示于人”?
“就是说呀,石斧原是悬着不动的,踩动杆才落。要像现在这样连续动作,不要说布设千年之久,有个一两天也尽数毁了。”柴头说道。
“哦!”鲁一弃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山中的坎子都是蒸汽提供的动力,刚才我在杆子槽中砸破了管道,再加上熔浆的急剧加温,整个系统已经是一团糟,这里的扣子便自行动作起来,而且动作的速度、规律已无章可循。按太上六壬八步罡走不过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解了总弦机点,才能让这些石斧停下。”
很明显,这个坎面的总弦机点是那根插嵌在对面石室壁上的管子,拇指粗细。从管子起伏的气息看,材质、做工都是绝好,年代更是久远。
“如果总弦机点是根管子,有几种破法?”鲁一弃这句话让大家心中惊喜,现在考他们这样的问题,肯定是找到门路了。
“断、旋、提、吹、摇。”鬼眼三说。
“可这管子整个嵌在石壁中,只能瞧见个管口。”
沉默。
“鲁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终于有人开口,是铁匠,“管口机点其实相当于一个锁芯,需要专用的匙具推捣才能起到作用的。我瞧你刚才开门用的‘楔形钉匙’,是用渤海沟子中的珊瑚铁晶做成,千年不锈。这样好的东西我想不会只是拉门那么简单,说不定就能打开机点。”
鲁一弃心中却是暗暗佩服,真不愧为铁手奇工,一眼之下就将世上少有的东西判断准确。
“哎,你找到机点了,在哪儿呢?”女人的声音显得更加亲昵,就像小两口的悄悄话一样。
“在那里!”鲁一弃的手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大家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可是谁都没看到他所说的管子口,满眼只有无数快速扑闪的斧影。
原来机点在坎面的另一边,这中间有四十只巨型石斧在不断剁砸,从他们的立身处到另一边石壁的距离总有十八架梁,而且是个陷在石壁中的管口,这怎么解呀?
鲁一弃掏出了那枚“楔形钉匙”,托在手里掂了掂,感觉了一下它的分量,然后掏出驳壳枪,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便凝神聚气,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他在不断起落的巨斧中寻找间隙,一条可以让“楔形钉匙”顺利到达石壁管口的路径。
“楔形钉匙”划了一个弧线抛出。石斧前前后后地落下,仿佛是一轮波浪在追赶着它。钉匙抛出的力道很快到了末梢,一只正在落下的巨型石斧刚好赶到它上方三寸不到的地方,眼见着就要砸上……
一枚驳壳枪的子弹抢在石斧之前撞击到“楔形钉匙”的尾部,就像“妖弓射月”,随着一声清亮的脆响,“楔形钉匙”瞬间变做了直线飞行,笔直地从斧群中脱出,箭矢般没入另一面的石壁之中。
巨斧依旧在喧嚣着起落,好像没有一点变化。鲁一弃也依旧抬手持枪站在那里,身形没有移动分毫。
柴头、铁匠他们开始有些慌了。是机点不对?是“楔形钉匙”不起作用?还是根本没能射入管口?
盲爷的表情变化最大,瘦薄的面皮扭挤出条条沟壑,但他的反应却是与众人相反的:“好!好!慢了!又慢了!”
巨斧的起落真的慢了,盲爷话刚说完,其他人也看出了变化,而且变化越来越明显。
鲁一弃缓缓收回身形,放下持枪的手臂,那些巨斧也都落下,不再抬起,原本喧嚣的石室之中一下子没了声响,沉寂得可怕。
盲爷用盲杖往前面的地面探了探,铁匠也很谨慎地捡一些石块往那坎面中各个方位投掷一遍。坎面的确解开了,其中也没有坎中套坎的布设,他们这才放心地从巨斧间走了过去。
刚走出巨斧坎,突然一声粗重的滑动声传来,这一下把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鬼眼三蹲在地上,单手将雨金刚往前举着,却还没来得及把它撑开,柴头更是脚下一软,趴伏在地上了。
那声音过后依旧是寂静。没有危险,原来是在暗置机点的石壁上启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中有种无形的气息凝重内敛,一起一伏是如此的绵长强劲。
“这是奇异宝气的中心才会有的现象。”鲁一弃暗暗作出这样的判断,好像是经历过这种情形,在前世,在梦里……
几个人小心地进入了石门,里面是个面积略小却很方正的石室。石室的另一边也有一扇已然开启了的门,打眼看去,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黑暗洞道,飘着少许雾气,显得深邃而诡异。
在石室的正中间有座黑乎乎的台子,两凳半高,长宽和张大八仙桌差不多,是用许多同样大小的黑色晶块叠垒起来的。这些晶块很像说书人的醒木,光滑并带着晶体特有的光泽。
台子的叠垒是用鲁家“铺石”一技中“五瓣花”的手法。虽然中间镂空,却能环环相扣、互为支撑,是非常牢靠且节省材料的结构。
台子呈梯形,最上面用“铺石”中“层层荷”的手法,晶块一角压一角,拼出个旋转面。
旋转面的中间放了只古锈斑斓的玉盒。
鲁一弃有种故友重逢般的激动,可此时偏偏有些迈不动步子了,也不知道是那凝厚宝气的阻滞,还是自己近宝心怯了。
几个男人虽然加快了脚步,但还是带着些警觉和忌惮,因为周围的环境,也因为同行的伙伴。
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考虑得没那么多。她几乎是一溜小跑,到台子边踮脚伸手就往玉盒抓去。
辨魑魅
奇怪的是鲁一弃也没有拦阻,因为他没有感觉出一点危险的气息。
“啊!”女人没有抓住玉盒,她在自己一声短暂的惊呼中凝住了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