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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你吗?我给你当小弟就成。”王自光道。
“我根本不会赌,我是个骗子好不好?”斗十方纠正道。
“那就去骗赌啊,反正能赚钱就成,我不介意的。”王自光认准大哥了。
“但是我介意,赌吧,你不会赢;骗吧,你不会干;打吧,你只会跑;跑都跑不利索,快点儿!”斗十方训斥道。
两个人终于跑出了沿江路,穿过了排屋别墅区,在一片沿江绿化带附近,终于力乏地坐在地上。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案发地,黑咕隆咚的环境,只有江流的声音和迎面吹来带着潮意的空气。逃出生天的兴奋尚未散尽,两辆车驶来了。两个人以为是过路的,却不料那辆车直接冲他们躺着的地方冲过来,隔着十几米刹停。两个人一骨碌爬起来又要跑,这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别跑了,两条腿能跑多远?赶紧上车!”
是宋朝的声音,王自光快哭了,难受道:“命苦啊,钱还没摸呢,就追来了。”
车灯一下子灭了,“哗”的一声开门,副驾上宋朝低沉的声音说:“上车,我送你们出城,钱分我们一份,谁也不吭声。”
这句管用,两个人不犹豫了,掉头奔着上车,那车“呜”的一声倒回到路上,飞驰般驶出南港市……
以变应变,谁辨忠奸
车缓缓通过减速带,王自光紧张地看倒视镜,无车追来,他暗自松了口气。斗十方看着另一侧的倒视镜,好像也放心了,悠闲地靠着椅背,点上了一支烟。
通过收费站,车速起来了,王自光带着口臭的一口气终于舒缓出来了,整个人松弛下来了,劫后余生地叹道:“赌了一辈子都没今晚刺激,哎哟。”
“我说你们俩可以啊。”宋朝回头看看,打开手机的光亮,伸手一拉拉链,那一包钱赫然在目。跑得那么惊险还不忘钱,真难为这两个人了。他用手机手电筒照照闭目养神的斗十方,又照照王自光,光板兄弟谄媚笑道:“侥幸,太侥幸,见者有份,宋哥您先拿。”
这货不光输穷了家产,连骨气也输得丁点儿不剩了。宋朝笑笑,关了手机手电筒:“这个好说,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场子一被查,都得躲风头,特别是光板你啊,你可是南港名人,场子里有一大半人认识你。”
“这不怪我啊,别人是赢钱出名,我是输得出名了,那我咋办?”王自光为难地说道。
“问赌神哥呗。”开车的毛二笑了。
王自光真问上了。
斗十方喷了句:“你是不是傻啊?上贼船了,安生点儿。”
“啊?什么贼船?”王自光不解。不过好歹这家伙也在江湖市井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么一提醒,他一想经过,想到了一种可能,惊得他“咝”地吸凉气了。前面的宋朝回头问:“明白什么了?”
“不会是自己砸盘吧?”王自光紧张道。
宋朝问:“何以见得?”
“帅哥那老表拿钱走,被我赌神哥给截了。而且,今晚赌场一直放水,大家都快赢疯了……不对、不对,肯定是他们自己砸盘。”王自光更确定了。
“当然是了,地下场子有时候是被条子端,有时候是被内鬼挑,但也有时候,老板自己出手砸。这一砸,中间人拉客不用分成了,参赌的肥羊也不用兑筹了,甚至连外聘的荷官报酬都省了……反正就一句,都被条子没收了,我也没办法啊。”
“宋哥,我知道,可是这回砸的不一样。人家砸盘,我们把钱截了,回头还得找我,不,找赌神算账啊。”王自光把矛头很客气递回给了斗十方。
“对,聪明。”宋朝笑赞道。
闭目养神的斗十方却沉得住气,没吭声,反倒是被提醒的王自光憋不住了,一会儿又紧张地问:“宋哥,那我们咋办呢?”
“不好办啊,人都进去了,就你俩没进去,回头条子得追你俩。钱没了,你俩也不见了,回头大帅也得找你们啊。这大几十万元呢,依大帅的性子,不能白丢了不是。对了,你们还把他表弟打了?哎我说十方,你是不是瞅着不对劲了,准备捞一票跑呢?”宋朝笑着揭底了。
斗十方终于说话了,一拍大腿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这么打算的。可我就想不明白,我把手机都砸了,都不知道自己跑什么地方了,你俩咋一下子就找来了?”
“哎哟哟……光板,你的手机赶紧扔了,不管条子还是大帅,找着你都没好。”宋朝笑道。王自光一激灵,赶紧掏出手机往窗外一扔,听着宋朝“呵呵”的笑声,这恐怕就是正确答案了。
斗十方气得“吧唧”给了王自光一巴掌,骂道:“你这个丧门星,忙着跑把这茬儿忘了。”
王自光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有点儿羞愧,不敢接话了。前座的宋朝道:“兄弟,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有地方去吗?我们送你一程,钱归你们俩,这点儿,我还真看不上。”
“呵呵,话没说完吧?地方是不是选好了……老宋,我怎么觉得不会是你下套吧?逼着我们跟着你走?砸盘这事,你不会恰巧就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吧?”斗十方道。
“天地良心啊,那么不要脸的事,也就大帅他们能干出来。不过你说对了,我还真想让你们跟我走。即便今晚折进去,我花多少钱,也得把你们捞出来。”宋朝道。
“不管我跑出来,还是被捞出来,南港反正是待不下去了,真被捞出来还得承你的情呢。算计得不错啊?”斗十方笑着道。
这如同亲见的判断让宋朝叹服不已。毛二搭腔了,粗豪地喊道:“老大我直说啊,沈老板把我派给你,我一开始有点儿不服,不过今天我不得不服。啥也不说了,您要觉得那点儿钱够花了,我把您老送走,您要觉得还不够,那咱兄弟们再捞几把去呗。不怕告诉你,你要真见过沈老板是怎么给兄弟们扔钱的,赶你都赶不走。”
斗十方还没回音,王自光倒期待地攀着椅背问了:“两位老大,算我一个成不?”
“滚,我们是跟班,老大在你身边呢。”毛二道。
王自光一激灵,不解地看着斗十方,斗十方犹豫了,俯身从包里掂出几摞钱,在手里有节奏地拍得啪啪直响,响了好久,都没停下来……
“手机最后出现的方位是这儿,S86高速11公里段,这是王自光的手机号;而零号的手机信号,是在排屋别墅消失的,中间相隔了四十八分钟。现在是23时22分,目前被滞留的参赌人员并没有零号和王自光……情况就这些,南港市局保密处已经应邀赶赴现场,估计还得一点儿时间才能有消息。”
周修文放着一些碎片信息,与会的X小组诸人从兴奋到迷惑,再到现在的紧张,心情已经起伏数次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成了笼罩在大家头顶的疑问。
还有更大的疑问出来了,周修文不时看着手机,又补充道:“赌场是被人举报的,音频刚提取到。”
他用手机放着一段话:
“喂,110吗?我要举报一个地下赌场……在沿江路116号排屋别墅,正赌着呢,你们赶紧来啊,好大的场子啊,好多钱哪……我叫啥?我叫王自光,电话号码139×××××,我就是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你们赶紧来啊,别一会儿散场啦,挂了啊。”
连放两遍,巫茜脱口道:“变音了。肯定不是王自光。”
“对,还有一个情况是,看场的都溜了,理论上钱也应该消失。奇怪了,场子里没有,反而在房顶,后窗下也发现了,是有人在封场的时候从那儿跑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周修文为难地思索着,不敢妄下断论。
这当会儿,很久没有发言的钱加多圆眼滴溜来回瞅,但他已经自知乌鸦嘴,实在不敢开口,反倒是巫茜无意看到钱加多奇怪的表情了。她好奇地问了句:“多多,你好像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钱加多头摇得像拨浪鼓。
络卿相提醒了:“有人警告他不许开口。”
“什么意思?”巫茜没明白。
余众笑着看娜日丽,娜日丽无语道:“咋?这么严肃的场合,还指望着看人笑话啊?”
也是,多多一直都是另类,开口就搅场。众人脸上微笑着,钱加多有点讪然,确实是严肃的场合,乱发表意见又要惹人笑话,可他又看到周修文蹙眉苦思的样子时,再也憋不住了,喷道:“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思考吗?那是赌场啊,警察来了肯定是先拉闸后点钱,然后点人啊?咋,等着被抓呀?”
“是这个道理,但是……”周修文回了半截儿。
“我知道你怀疑十方卷钱跑了。”钱加多道,把众人不敢说的那句话给喷出来了。周修文道:“情况不明,这只能是推断。”
“不用推断,肯定就是,他要想彻底放飞,需要一笔钱;他如果想让别人认为他已经彻底放飞,也需要这笔钱。当好人有很多种理想,但当坏人只有一个理想,那就是钱。”钱加多道。
这理糙了点儿,可似乎有点儿道理,众人愣了。程一丁提问道:“可能是庄家自己砸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信任十方,这是一次考验;另一种是惯用的手法,砸盘坑了赌客、肥了庄家。看这举报,应该是故意砸盘让警察收拾烂摊子,可奇怪的是,为什么钱没有被带走?”
“十方身上要粘上毛,不比猴精呀?谁能坑得了他?肯定还有第三种情况,庄家想砸盘,结果被十方反砸了,不但没控制住人,钱也被十方给卷走了。”钱加多道。
这一提醒让周修文倒吸口凉气,指着钱加多道:“继续说下去,你说的似乎更符合十方的性格。注意,他可是还带着个拖油瓶。这个人是个赌鬼,在南港市很出名,把拆迁赔的几套房子和店铺输得一干二净。两个人在五十分钟内,从沿江排墅已经撤到了高速路,这能说明什么?”
“有接应呗。”钱加多道。
“我们都找不到他,谁接应?”周修文道。
“只有同伙喽。”钱加多道。
这一句听得众人有点脸红,可恰是这一句,让周修文惊醒,马上通过电话布置,寻找毛二、宋朝的位置。片刻后收到回复了,两个人一直在民宿的住处,准确地说,追踪到的手机号在民宿的住处。
“不对!”俞骏脱口道,“这类人是夜生活的主角,白天睡觉才正常,晚上不可能这么安生。宋朝可是个老警务人员,如果有动作,肯定设计好了每一个细节。”
“那会是什么情况啊?宋朝和毛二理论上和江帅胜是一伙儿的,砸盘应该互相通过气,总不能江帅胜砸盘,毛二和宋朝接盘吧?”巫茜搞不懂犯罪分子的行径了。
陆虎和络卿相又要说话时,向小园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时,她看到俞骏眉头锁起来、摩挲着下巴苦思着。俞骏很不自然地掏出了烟,点上,浓浓抽了几口,袅袅的烟雾中,他睁着迷离的眼,慢悠悠地道:
“我们觉得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正确答案,他们不管把他带走、骗走、哄走,似乎都不合情理,只有这一种最合情理——逼走!出这么一档子事,涉事人在当地就难有容身之所了,恰好被他们拉进设计好的圈套中。”
“这又何必?那恰是我们的意图。”周修文道,“反正零号现在身不由己,只能跟着他们走。”
“强扭的和主动投怀送抱的,那感觉不一样。你们记得吗?十方可当过驻场演员,把小秃子演得活灵活现,他这演的是一出绝地逃亡,这倒逼对方不得不上演一出月下追韩信了。”俞骏慢慢地,思路清晰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巫茜质疑了句。
俞骏一笑,来精神了,用夹烟的手指:“那你解释一下,两个人都能逃走,那依十方的水平,一个人卷钱岂不跑得更利索?为什么还要带个拖油瓶?难道要多个分钱的?”
“他在给家里留线索。”向小园满脸惊喜。
“对。”俞骏一拍桌子,直道,“顺着这个点往下查。我们的思维得向前,不能等消息了,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技术力量不够的话,可以调用反诈骗中心,沿路肯定有发现。”
众人愣了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周修文。周修文一激灵,奔出门外,刚出门又推门回来,叫上众人一起,那里有总局的一个高规格追踪小组,正等着下一步的命令……
“啪……啪……”
斗十方有节奏地拍着钱捆,唉声叹气了良久,黑暗中听到他唏嘘了一声。他点上了烟,抽了一口,顺便开了车窗透气。听到动静,前座的宋朝征询道:“兄弟,你要一点儿都不犹豫挣扎,我还不敢用你。你要完全无情无义,我还未必高看你,你连光板这货都拉拽着、帮衬着,看得出是位性情中人啊。”
“说起来光板兄弟是被我坑的,不管不顾,有点儿过意不去啊。”斗十方道。
王自光反倒不好意思了,谄媚道:“赌神哥,甭客气,这么多年了,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
“你得有点儿志气,对自己得狠一点儿。”斗十方教他。
这一点王自光认可了,他拍着胸脯道:“我够狠了,我把家里几千万家当全输了,这还不够狠?”
驾驶的毛二笑喷了,笑着骂了句:“脑子缺根弦,怪不得输光赔净,不宰你宰谁呀,你这么蠢。学着有点儿眼色,宋哥跟老大说话呢,别插嘴。”
“好的、好的,不插嘴。”王自光赶紧闭嘴。
宋朝回头看看,斗十方仰着头不知所想,他劝慰道:“想得怎么样了?有去处吗?”
“你明知道我和你一样,有家难回了。”斗十方道。
“每年脱了和被扒警服的不在少数,也没听说都憋死了啊?据我所知,有些人混得还不错。我当年可比你惨多了,深牢大狱足足待了六年多,那些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管被什么外衣包裹着的躯壳,都是被欲望主导的肉体凡胎。欲望,其实也是一种信仰,谁不想要更多的钱?谁不想掌握更大的权力?谁不想娇妻靓车豪宅?这本就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宋朝淡淡地道,听不出他对自己的曾经是嘲讽还是反讽。
斗十方笑了声,出声道:“不想了,逆风给我涂的那个污点,基本就给我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了。老宋,你知道最郁闷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宋朝机械地问。
“是那种作为小人物的无处不在的无力感。对吧。”斗十方道,此话让宋朝大生知己之感,他想回身附和,就听斗十方话锋一转道,“但反过来,即便我脱了这身警服,感觉还是一样。我要钱,是个穷光蛋;要打,拳头不够硬。我比你还想弄死这个逆风,可我一想这档子事还是泄气啊。他有钱,要多少有多少;有人,也要多少有多少。我怎么跟他斗啊?没准落到他手里,我还得认命……别说他了,就现在落在你们俩手里,我都想着这辈子画句号了。”
“那是吓唬你呢,没冤、没仇、没好处的,弄死你干吗?”毛二插了句嘴,说出真相了。
宋朝笑了笑说道:“没错,我们感觉相同,你只是暂时的气馁,逆风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要没几分把握,沈老板不会回来的。这个我可以教你,单拳难敌众手,可要我们抱团联手,那形势就逆转了。你不至于认为我们只有这一点儿势力吧?”
“很多吗?我倒没发现,就帅哥那群料,真不够看啊。传销那帮人有多恶,别人不知道,宋哥你应该清楚啊。一出来一村、一窝的,要结伙干什么事,除非一锅端,否则拿那些人没辙。”斗十方道。
宋朝纳闷回头问:“你怎么知道要对付那些人?”
“那些人是整个骗局的保护层,也是最底层。对标的肯定就是我,或者我们了,我总不至于已经成为中层了吧?”斗十方道。
宋朝呵呵地笑了,对毛二说:“毛二,服不服吧?老大和老板都看到一块儿了,我觉得这局赢面越来越大。”
“我可真没那么大自信。”斗十方又叼了支烟,瞥了眼已经侧头眯睡的王自光,他点着烟,顺手又摁下了车窗。宋朝没回头,说道:“会有的,能让逆风出手黑你,这资格足够了。知道不,老板身边那人也是个黑客高手,逆风理都不理她。”
“你指那个胖妞?比光板还丑的?”斗十方道。
这句损话听得毛二和宋朝哈哈大笑,毛二赶紧提醒,妮可不但胖和丑,脾气还坏。以后有机会见了别惹她,她要发起飙来,敢把咱们的账户都清零了,那惹不起。
几人哈哈笑着,驶过了一处公安检查站,横杆灯光一闪,记录下了过往车辆。不过这车特殊,遮挡板都是半开的,从头顶的方向根本拍不到全貌。偶有过往的迎面车灯从另一向车道照来,勉强可以看到两个人都戴着网球帽。除此之外,整个就是一个移动的黑暗空间。可能也正是这种安全环境,三人无话不说,随着行程的拉长,关系愈见亲近。
尽管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儿……
从凌晨开始,南港市警方动用了天网,以抓捕“地下赌场”漏网人员的名义锁定了出逃时间段进入高速的车辆。因为只有一个手机信号给出了大致的位置,不知道车型、不知道入口,所以原始数据大得吓人。十分钟里,六个入口,过去的车辆有一千四百多辆,一下子让技侦分析警力满负荷运转了。
凌晨二时,数据联通到交通信息中心,沿路公安检查站信息数据迁移缩减到十五分钟。也就是说,可以在中州几乎实时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行车记录影像。
但问题依然存在,现在的交通网络四通八达,如果不知道车型、车号,只要车随便从一个出口下高速,那可能就让后台警力全部变成瞎子。
这时候俞骏以及X小组全体成员,意见出乎意料地高度一致,坚持认为零号一定留下了线索,理由很奇葩,都说他一定会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这个异想天开的理由,居然说服了谢副厅和周修文带的小组,组里陆虎和络卿相加入了排查搜索视频的队伍,跟着连向小园也加入了。
又过了漫长的三个小时,南港暂停、中州追踪已经重复了三次。不知道是一次有意还是无意,在中州反诈骗中心的一位技侦员放大了深夜过往公安检查站的车辆,倒没看清车辆和驾驶位置,奇怪的是发现了车顶上空飘着一样异物,还很熟悉。放大、放大、再放大,咦,认识了,是一张百元大钞。
这个截图被不明所以的技侦员报上去了,已经快绝望的络卿相、陆虎,两个人像瞬间打了一针鸡血,相视愕然了片刻,然后互相一指,道:“就是他!”
“肯定不是偶然。如果有,应该不止一处。”络卿相道。
“只有他能想出这办法来。黑夜从车窗里飘出一张纸币,迎风往上飘,在过检查站的时候,上空的位置会被拍到。但只有相机闪光能拍到,而车里的人根本看不见。”陆虎兴奋地说着,开始击键了。
一下子辨不清真伪,周修文命令所有技侦放大公安检查站的照片,不找车了,专找车顶被抓拍到异物的目标。
此时,晨曦微露,天未破晓。方向一对,信息迅速蜂拥回来了,十分钟发现了二十一处,他们刚兴奋了一下,又多出几处来。所有的照片都是一辆车号相同的老款别克商务车,看不清驾驶和副驾位置的人,却能看清车顶飘飘扬扬着一张张百元大钞,甚至还有飘了七八张的,在摄像头的灯光下,像天女散花。
兴奋的追踪小组沿着摄像头编号标注着地点,很快显示出来了一条清晰的行进路线。这辆车自南港出行,沿S86高速进入京港澳高速,向北穿过连霍高速,进入南安省,现在行车所向,有一个让专案组耿耿于怀的地名:
随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