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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不还的,能肉偿吗?”

“……”

估计把客服问凌乱了,妮可哭笑不得地道:“挂了、挂了,男人怎么都这色坯样子?”

宋朝摆摆手:“一边去,别打扰妮可干活儿。”

切,斗十方撇了下嘴,拿着电话起身,继续撩:“等等,小姐姐,你还在线吗?我确实有贷款需求,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话他出去了,隐隐能听到这货在楼道里和诈骗电话调情,调得还蛮来劲,间或一阵淫荡的笑声。宋朝哭笑不得地道:“我们刚启用的号啊,这就被盯上了?”

妮可坐在电脑前愤愤道:“盛极而衰啊,现在手机号只要入网就会被各种诈骗套路扫一遍,以后这行的门槛只会越来越高啊。”

两个人感慨未竟,门外又嚷起来了,只听斗十方在大声教育:“……小姐姐不是我说你啊,太不专业啦,当骗子最重要的是耐心,不管调情还是调戏你都得接下来,你不勾引得我心痒痒,我咋上当呢?要不这样,咱们视频一下,我亲自示范教你?哎,等等,别挂……居然真挂了,这么没耐心当什么骗子,要长得漂亮我都准备上当了。”

“这个活宝,能相信他吗?”

耳听斗十方脚步下楼,妮可问,尔后回头直勾勾地看着宋朝。

“你有点儿喜欢他了。”宋朝道。

“什么?”妮可脸一阵红,难堪了。

“你问,这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你试图去相信他,但还在怀疑。”宋朝解释着,“而我们这一行办事凭的是技术和手段,什么时候需要信任了?”

妮可啪地一拍自己的前额,不吭声了。在心理、情绪以及识人上,身边的这人可比她这个技术宅强太多,他给的答案是诈骗行业通行的准则:

从无信任。

话中有话,骗中有骗

骗子,都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放个大招,或在你视线的盲点,或在你认知、思维的盲点,可能连幡然醒悟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现在,远在随阳的专案组就静静地欣赏着一起在骗子眼皮子底下实施的骗局。

斗十方的声音:“等等,小姐姐,你还在线吗?”

这句调戏之后,是一句语速飞快的低声:“荆汉大学城、襄州贾洼工业园第二园区、东宝电子信息产业园区都发现有逆风的团伙。”

斗十方的声音:“我确实有贷款需求,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吗?”

话后又是一句低声:“妮可通过传播病毒测知,团伙可能有三千人左右,服务器在香港。”

斗十方的声音:“……小姐姐,不是我说你啊,太不专业啦!”

嚷后又是低声:“妮可能复制手机卡,今晚和对方隔空较量,另一方在荆汉市雍豪府别墅区,盯紧傻雕,他是个关键棋子。”

继续调戏:“当骗子最重要的是耐心,不管调情还是调戏你都得接下来,你不勾引得我心痒痒,我咋上当呢?”

继续传递:“沈燕提到了‘加拿大艾伯塔省埃德蒙顿市的老朋友’,逆风与此相关。”

调戏:“要不这样,咱们视频一下,我亲自示范教你?哎,等等,别挂……”

传递:“妮可这个黑客水平很高,似乎对逆风很熟悉。”

调戏:“居然真挂了,这么没耐心当什么骗子,要长得漂亮,我都准备上当了。”

最后的传递:“除了我们,沈燕还有隐藏势力,应该是缅北的来人,有四人。”

……

连着播放了几遍,周修文记下了几条内容,录音停止播放的时候,众人才如释重负般地出了一口大气。扮话务员的向小园心在怦怦乱跳,亲历抓捕现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一旁的俞骏看她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不愧当过驻场演员,如果隐去这些传递信息的话,那正常的说话一样听不出破绽。”

“毕竟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要被发现太危险了。”向小园道。

“我们都没想到,对方怎么可能想到?他可是个见缝就钻的高手。”俞骏一拍手站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腰身道,“看来两方旗鼓相当,恐怕对方这个计算机高手还略胜一筹。冬青、巫茜,有办法查到对方使用的非法程序吗?”

“不好查。”宣冬青直接道。

巫茜想了想,摇头道:“如果对方有复制手机卡的技术,那他们拿走对方团伙成员的手机,就肯定是以那些手机的关联为基础信息发送的。除非我们的信息和他们的有交集,否则就不好查……咦?王社会的手机。”

正说着,连着电脑的手机嗡嗡响了,宣冬青拿起来一看,笑了:“不用查了,来了。”

“注意信息安全,肯定做了手脚。”巫茜提醒着。

“顶多是远程挟持非法程序,挟持的也仅限于本部手机的信息内容,除非有自动连接蓝牙……我去,还真有。”宣冬青操作着,大惊失色,还好非法的程序在这个防范极严的环境里不可能奏效。过了一会儿,宣冬青做完了手机镜像,拔了卡,这才把手机的信息投影到大屏上。显示的瞬间,俞骏哑然失笑了。

“标题党太可恶啊,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陆虎小声道,络卿相心知肚明努努嘴,示意噤声。向小园出声道:“这也是一种诈骗,信息诱骗,只要骗看到的人点击,可能后台就自动安装了。”

“没错,这是个类似‘钓鱼王’的黑客软件,只要被钓到,手机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妮可应该是用这个病毒的反馈信息测知了逆风操纵的团伙数量。”巫茜道。

“反追踪一下,找出他们的服务器。”周修文的脸上有点儿兴奋,他看着俞骏,俞骏点点头,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就见周修文直接命令追到荆汉市的一组:查找荆汉市雍豪府别墅区周边所有监控,尽可能恢复嫌疑人王雕的行动轨迹。

“这几条信息很关键,你们帮我捋一下。第一,他特别强调王雕,那王雕能成为关键棋子,是不是意味着逆风和八大骗有某种很深的关联?第二,妮可和逆风很熟悉,这两大黑客高手会不会认识呢?如果认识,那就有必要深挖一下这个妮可的底子。第三,沈燕还隐藏着缅北带来的人,准备干什么?那些可都是危险分子,难道会像处置徐则臣一样?第四,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测知了逆风操纵的底层团伙,难道会以此要挟他?是要报仇?还是会有什么其他目的?”

一连几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让俞骏自己都蹙眉了。他来回走了几圈,抬头时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他讪笑道:“提问式是我的思考方式,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一起提出来,可能提供给我们多线追踪、精准研判的方案。总局的指示是不要受限于抓一人、一案,而是要把这些职业诈骗的组织、策划、操纵层面来一个连根拔起。那我们就得动动脑筋了。”

“但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先查清这几个新建园区的团伙究竟在干什么、有多少人、做到了多大的规模。”向小园道。

“嗯,这是肯定的,但一条腿走路不行,没有前瞻性的布置,恐怕网不住这群高手。而且,我预感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搞个传销诈骗,尽管这是骗子们屡试不爽的方式。”俞骏道。

“也不能想太深,参照杜其安一案,一件事只要做到极致,就是高手的手法。”向小园道。

俞骏摇摇头道:“高手之外仍有乾坤。逆风、金瘸子都是此中之人,包括沈燕。如果不是零号的介入,我们根本不可能掌握她的犯罪证据。甚至,截止到目前,我们都没有掌握有关她像样的信息。”

争论出真知,但那仅限于信息和线索的取舍,现在肯定不是那种情况,讨论很快就陷入僵局了,不过意外的是雍豪府别墅有了发现。监控里找到了一辆可疑车辆,面部识别软件报警,显示出了这个人的信息:

陈策,男,33岁。

剩下的条目都是问号,出问号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暂无信息,另一种就是权限不足了。

俞骏奇怪地问周修文:“我们这个专案组的权限也受限?”

只可能是权限不足,如果暂无信息,这个人就进不了标注嫌疑人名单里。

这一次周修文可不像往常愁眉紧锁了,反而是一种释然的笑容,笑得有点诡异。陆虎脱口道:“这个人我记得啊,几个月前中州查健身房预付款案情,我们滞留过他几个小时。当时他是一家商务公司的经理,他叔好像叫石金山,那次主动退赔预付款了。”

“就是那次事情之后不久,十方卧底时被拍的不雅视频才哄传全网。”周修文补充道。

众人眉头一皱,心里一凛,后背有种寒意袭来的感觉。

向小园弱弱地问:“那为什么标注他是重点嫌疑人?”

一出口向小园又觉得自己问得白痴了。如果和本案无关联,那自然没有嫌疑,可如果恰巧又和追查的本案相关,又在中州出现过,还和斗十方有过交集,那嫌疑自然就扣上了。

周修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警察的朋友圈一贯很简单,接触到的人都是有限的,可能对方并没有想到他们针对的是一位熟悉市井而且记性超好的警察。我和十方见面的时候,他自己就已经回忆了从长安归来之后经过的事、接触过的人,不止有陈策,还有十几个……如果再一次有交集,那就不是巧合了。巫茜,陈策的简历。”

巫茜排着陈策的简历:男,33岁。只有早年出境的记录,是被收养。九个月前突然归国,如果回国捞金不算稀奇的话,那回国之后九个月的经历就够吓人了。滨海出国培训某公司法人,之后是中州成立的商务公司合伙人,再之后摇身一变,又成为万博(中国)保险公司荆汉分公司的法人。

俞骏道:“他在中州的时间和保健品诈骗案的时间是重合的;到荆汉成立分公司,和我们最早关注到随阳的时间点也是重合的;今天,他和沈燕测到的位置同样是重合的;找一下他和傻雕的关联,如果和傻雕有关联,那就不排除,他和长安一案有关联……咝,修文,不会是?”

俞骏想到了最可能的一种情况:失踪的逆风。

“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这次他总溜不了吧。”周修文没有正面回答。再无限接近真相的可能,也仅仅是一种可能,真相必须等待证据确凿。

打印机徐徐地吐着纸张,陈策的信息人手一份。向小园小心翼翼地剪下了他的照片,贴到了案件白板上,不过拿起笔时又踌躇了。这种高高在上的精英人士,和在市井混迹的传销团伙成员,怎么建立起关联呢?

所以,这个重点嫌疑人只能孤零零地贴在案件板的中央,描述、涉案、关联等项目,向小园只能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入夜,夏季的潮热随着夜色渐浓慢慢退却,走在沿江路上慢慢能够感受到惬意的习习凉风。踏着慵懒的脚步,百无聊赖间,可以看到江中偶尔反光的波色如镜,可以看到城市霓虹的流光溢彩。那依然匆忙的车流在夜间像一条灯河,让这座夜城灵动了起来。

不经意的美,每每总是能触动观者的某根心弦,从而生出某种情绪,或是惊艳,或是留恋,或是回忆,抑或是像此时踱步的陈策一样,是一种落寞。似乎这平淡无奇的风景可望而不可即,让他如此落寞。

一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发现他之后匆匆快走,他踌躇着,却没有挪步,那个女人走到他近前时驻足,默默观察了良久,然后和他一起并肩站在防护栏前,一只手慈爱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是胡会计,干妈,很多年以前他被领上路时,就认了这位干妈。很多年了,他依然像初识般,对这位干妈除了尊敬还有点畏惧,就像今天发生的事,他像做了错事一样有点儿内疚,嗫嚅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策儿,有多严重?”胡会计问,轻抚着他的后颈。

“现在还不清楚,可能会很严重。针对便携信息设备运行的病毒,也就是攻击手机的Bug,会像瘟疫一样传染,点开的手机都会中招。这等于对我们的人来了个点名,对她来说,很快外围就没有秘密了。”陈策掏出一部手机,已经断网了,不过信息可以浏览。

粗粗看过,胡会计皱眉了,寻思片刻后说道:“这招四两拨千斤玩得漂亮,沈燕长进了啊。我们想来个伏击,结果被他们反制了。”

“她还托人给我带话,说有个来自加拿大艾伯塔省埃德蒙顿市的老朋友问好。怪不得联系不上,老徐凶多吉少了。”陈策道,眉宇间皆是惊惧。

黑客是神秘的,沈燕身边同样有一个神秘的黑客,曾经和徐则臣搭过伙,这次算是见识到了。胡会计犹豫地收回了手,寻思道:“还好你没事,她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儿,对了,怎么给你传的话?是谁?”

“他们复制了那几部手机的SIM卡。我以为他们是想追着GPS信号找我们,没想到是个缓兵之计。他们故意让我们以为没有做手脚,却用复制的卡扮成内部人员发这些手机病毒……电话是直接打给傻雕的,我就在旁边。”陈策道。

“这样啊……”胡会计有点儿不信地皱了皱眉,这群只敢隔着国境线搞诈骗的货色,在她的认知里似乎干不出让她如此惊讶的事来。她犹豫地道:“哪儿不对呀?她身边那几个人我们大致都了解,境外来的见不了光,能见光的在这个环境也玩儿不转。他们在内地公安里的案底可比我们加起来还多,这么大大方方地就来了,而且还这么快找到我们……哪儿不对呀?”

“是不是我们内部……?”陈策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能。”胡会计摇摇头直接否决道,“要在内部,她还在外围费那劲干吗?早杀上门了。”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陈策递过手机,顺手摁开了一段视频。嘈杂的场景里,一人在大声嚷嚷着“捡钱”,一把一把地撒着钱,围堵的二十多人,神奇地被金钱的魔力化解了。胡会计看得一脸牙疼的表情,都不用陈策提示:“又是他?!”

不过如果这样解释就完全合理了。胡会计道:“老杜聪明一世,可能就遇到了这么一位克星,沈家这两姐妹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收了一群黑警察……我就纳闷了,前脚还不死不休地追着骗子,后脚怎么就死心塌地地入伙了?”

前有武建利,后有宋朝,现在又有斗十方。如果说同行倾轧还好处理的话,那这种当过反骗警察、现在又成同行的就难对付了,那可是天然的双重天敌哪。外围一个照面就输得一塌糊涂,再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事了。

“沈燕的长处就在这儿。缅北的几个将军都被她收买了,何况一个小警察。我在想,要不我们找个中间人和她谈谈,她终究是求财,我们真倒了,对她也没好处。”陈策道。

“如果她答应合作,你敢信不?或者,即便我们诚心妥协,你觉得她会信吗?”胡会计笑着问。

一针见血,让陈策一下子绝了此望:都是精于尔虞我诈的人,怎么可能有相信可言。

“不要被这件小事乱了阵脚,再不济我们现在也是几千人的团队,一人一口唾沫也把她淹死了,我还真不信她那几个人敢闯连营……等找到我们这儿,我们也该远走高飞了。策儿,走走吧。我怎么觉得,就算没这事,你也是心绪不宁的?”胡会计问。

陈策且走且道:“没有啊……对了干妈,杜叔有消息不?”

“没有,不用担心他,他的尘肺病已经命不久矣。我想以他的性子,应该是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谁也不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胡会计道。

陈策哑然失笑:“我们……还有尊严?”

“当然有,你这一代已经无法理解像杜叔这样的前辈了。他其实是个很仗义、很实诚的人,当初带着一群乡邻进城打工,无非是求个糊口、混个温饱,干的是最差的活儿,受的是最苦的累,那时候才叫没有尊严。小雕的父亲运预制板被砸死了,工头儿连丧葬费都不想出。有身体差的运水泥两年过来,咳得腰都伸不直了,工头儿直接是打发走人,连路费都不多给一毛……那时候可真是诚实、勤劳,你觉得有过尊严吗?”胡会计悠悠地道。

“呵呵,我想起了一句诗叫‘世界给我伤痛,我却报之以歌’。诗歌毕竟是诗歌,现实中大概率的情况是,我们给予伤痛的回应,是报复而不是报答。”陈策道,那讪笑的样子似乎感同身受。

“对于绝望的人,报复就是最好的报答。因为即便我们幡然醒悟,也依旧是无路可走。呵呵,现实可比诗歌要浪漫得多。我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可是公社的三八红旗手啊。”胡会计笑着道。

这似乎勾起了陈策的谈兴,他笑了笑好奇地问:“那干妈,你和杜叔遇见的那位高人,他是怎么说服你们改变世界观的?”

“不用改变,穷疯了的人随便给点钱,还有什么舍不得卖的?他给我买了几件新衣裳,骗我跟他上了床,又教我去骗别人。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犯的那案子现在还是悬案。”胡会计笑着道。

“那……顺带把杜叔也拉入伙了?”陈策道。

“对,杜叔、石叔、老贾、朱丰,都是他的拥趸。他几乎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而且他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理魔障,如果他在的话,我们这几个人可能都不至于后来各顾自家,分道扬镳。所谓‘金评彩挂、风马燕雀’,是个乱世求活的法门,其以善为心、义为本、信为要……啧,走到今天,我居然有点儿怀念这个混蛋了。”胡会计的思绪似乎飞回了最初的时候,此时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更难理解的是陈策,他好奇地问:“善、义、信?”

这总不能是骗子的品质吧?

胡会计解释道:“明四、暗四八大门,这是三字真义,它教导着入门之人就是要具有善、义、信的品质,其旨在于但求糊口之资,莫做敛财害人之举。所以旧时那些走江湖之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算命卜卦的,给钱不嫌少,没钱一顿饭也罢;摆摊卖药的,药不医病但也绝不害人;彩门的玩的和现在的魔术表演差不多,就是挣个辛苦钱……即便暗四门手脚不干净,也是非常有底线的。”

“哦。”陈策头回听到干妈讲前身,一副受教的样子,却不知这八大骗还有这么让人景仰的底线。到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他反问道:“您刚才说,那位高人干过大案?那岂不是突破底线了?”

“嗯,财帛动人心,谁又能真守得住自己的底线啊?八大门创造者确实是个高人,揣摩人心是高人,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唯独揣摩不了自己的心。求糊口之资的出发点不错,但谁又能保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节制?所以后来,明四、暗四八门所有成气候的人都脱不开这个魔咒。要么不得好活,要么不得好死,可能我的下场会是后者。”胡会计道,她苦笑着,在说自己。

陈策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您说的这位高人……就是咱们经常借用的那个名字‘金瘸子’?”

“对,那是块金字招牌。二十多年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嘛,也是。”胡会计笑道。

陈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借此机会问了出来:“那他人呢?”

“刚才说了,他犯了一个错误,突破底线了。他带着我们几个做了一桩大案,在那个平均工资三两百块的年代,一下子赚了几十万。”胡会计悠悠道。

“那是好事啊。”陈策顺口道。

“福兮祸所伏,这么多的钱,大家都红眼了,而且不想给他分大头,就合伙把他做了。”胡会计轻声道,这似乎也是她心里的魔障,却不知为什么会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吐出来。

陈策一下子听傻了,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知情人都对“金瘸子”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谁也不要相信,除了自己。抽身的时机自己把握,不要有任何顾忌。”胡会计回头叮嘱道。

可这与她眼神里的关切同样是相悖的,陈策莫名地有点儿感动,轻声问道:“那您呢?”

“捞了这么多年钱,兜里越来越满,可心里却越来越空。人穷钱能医,命穷无药治啊。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二十多年来他老在我的噩梦里出现。我和老杜一直打着这个旗号,其实是在找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得再把他往死里做一次。我这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全是拜他所赐。”胡会计温柔慈爱的面庞变得凄厉、难堪,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做了”,却还心心念念觉得没死?有钱了,却是纠结着放不下的往事。上一代这些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在干妈心里,还有比钱更重的执念让她放不下。

陈策一肚子疑问却没敢再问,可他看得出,恐怕干妈走不出这个人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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