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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娜日丽笑着问。

程一丁看着她,说不上来。可能都有,也可能都不是,给一个人下定义不算很难,但斗十方属于例外。他一直没有归队,这个队伍就像丢了魂一样,干什么都有气无力。

停顿间,麦响了,是邹喜男的声音:“X1注意,注意,家里搜索出了一个信号,正由站口进入,可能化了装。”

“换脸都不行,化个装能行啊。”娜日丽笑道。

她和程一丁同时拿起手机,家里给出的信号位置,又再列出了几个身高符合描述的目标,程一丁观察一眼对着麦说:“四个人,红蓝衣服你们俩负责,我追绿白。”

程一丁和娜日丽互相使了个眼色,这时候想揭露嫌疑人最后的伪装就需要点市井智慧了,程一丁最早靠上去一个,佯装不经意撞了下。那姑娘哎哟了一声,程一丁赶紧面对面道:“对不起,对不起……咦,胡婷,是你吗?你叫胡婷是吧?”

“滚……臭流氓,套什么近乎呢?”那女人发飙了,直接喷上了。

不是她,程一丁尴尬地挠着头败退了。

这时候,又听一声尖叫,然后啪的一声……清清脆脆、真真切切的耳光声音,夹杂着一个女人的骂声:“死胖子!摸我屁股……他摸我屁股,耍流氓了!”

完了,多多被群众围着众口群怼,邹喜男很没义气地跑了,娜日丽哭笑不得。她盯着的那位红衣服的一点好奇心也没有,根本不回头,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她了。她几步跟上去,追上这个戴墨镜、扣帽子的女人,伸手一撩,帽子自后往前一扣,那姑娘惊讶地咦了一声,差点在台阶处摔倒。娜日丽上前一扶,说:“美女小心啊。”

被搀着的那女人扶正帽子,客气地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咦?你不是胡婷吗?”娜日丽一脸路遇熟人的惊讶。

那女人慌乱了片刻之后立即摇头:“不是,不是,认错了。”

咔嚓,要抽回来的手被铐上了,娜日丽笑道:“真认错了再道歉吧,我们是反诈骗中心的,现在因你涉嫌诈骗对你实行逮捕……走吧。”

那女人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娜日丽拉着她,程一丁已经上前提上了她的行李箱。那边的热闹也结束了,多多的解决方式简单而粗暴,一拉脸装着凶相吼着:“没监控、没目击,谁看见了?你打我脸上可是有证据了啊!报警,报警,我要报警,不赔一万跟你没完。”

这货一耍无赖,本来想见义勇为的群众吓跑了七七八八,趁那女人气势被压得一弱,正不知道怎么应对时,这死胖子也溜了,气得她在原地跳脚大骂:“死胖子,记住你了!”

记也没用,那货早头也不回地跑向停车场了。几人押着嫌疑人出站时,多多已经开到路边。坐到车上的邹喜男笑得直哆嗦,程一丁看看娜日丽,娜日丽翻了一白眼,道:“瞧你那点出息。”

“我这是急中生智,我还挨了一耳光呢。”钱加多悻悻道。

邹喜男唯恐天下不乱,道:“你咋不说你还摸了人家屁股了?哎,多多,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啊,你们不说刺激一下原形毕露嘛,这刺激得多厉害,一开口满嘴歪牙,肯定就不是嘛。哎呀,我亏大了。”钱加多道。

连老程也憋不住笑了。娜日丽此时脸上却有点挂不住,吼了声:“闭嘴!”

钱加多不说话了。没吓住钱加多,却把嫌疑人吓得呀一声哭起来了。娜日丽回头凶她:“哭什么哭?叫什么名字?”

“胡婷。”

“多大了?”

“27岁。”

“抵押了业主委托的几套房子?”

“两……两三套。”

“再说一遍,多少?”

“五……五六套。”

“一套房子差不多一百万,你人不大,事办得挺大啊,仔细想想,到底多少套?”

本来就两个业主报案,这一诈,五六套,可能远远超过预估的案值。其他三人不敢吭声,都被吓住了。娜日丽也很惊讶,自己还是小觑了她。她虎着脸道:“抓你太容易了,用别人的身份证订票就找不着你了?不老实有你受的,五六套……还是含糊其词是吧?”

那女嫌疑人哇的一声哭了,哭着说道:“十三套,真的,再没有了。”

这回娜日丽的脸色更难看了,三名队友笑不出来了,怕是都被吓住了。就这娇滴滴的样子,谁敢相信这是千万案值的诈骗嫌疑人啊!

车到中途,又一辆警车驶近,超车,前车带着路,把反诈骗中心的这一行人带到了刑侦七大队,验明身份,交割执法记录。因为是女嫌疑人,全程基本是娜日丽带人交接,快一个小时才办完。车上早等得不耐烦的钱加多嚷嚷着很不服气,咋碰上了千万案值的大案,就这么送人啦?

“主任让交的,再说这也没什么意思,走程序麻烦着呢。”邹喜男道。

后上车的程一丁道:“千万很多吗?现在八位数的案值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心理波动。”

“呵,鸡屎蚊子打哈欠,老程,我咋没看出来你也这么不靠谱?口气蛮大的。”钱加多回头调侃着。刚上车的娜日丽直接扭着耳朵命令:“快开车回队里,主任和组长回来了。”

“哎,好嘞!”钱加多正经了,兴奋了,被扭了一把却还满眼冒星星幸福地看了娜日丽一眼。娜日丽倒没觉得什么,不经意间回头时,发现程一丁正和邹喜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一愣,那俩却哈哈笑上了。

中心办公楼里,俞骏匆匆出了办公室,刚刚布置好会议室的向小园奔出来,两个人并肩下楼。向小园道:“不得不说,咱们小组成长得确实不错了,48小时,准确找到了胡婷,而且已经查实,经她手抵押出去的委托房屋是十三套,涉案金额超过一千万了。刚刚七队已经发来感谢。”

“这简直是大炮打蚊子。就个没经验的小姑娘,发现便民App可以扫脸委托的漏洞,直接把业主委托出售的房产给抵押了,这有什么谢的?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俞骏道。

向小园笑了,问道:“莫非碰不到水平够格的诈骗分子,您很失望?”

“不但失望,而且会很寂寞的。”俞骏回头笑了笑。

“但应对真正的高手,咱们未必够格啊,‘金评彩挂、风马燕雀’,这‘金评彩挂、风马燕雀’看咱们,估计就像咱们看这个胡婷一样。”向小园道。

“呵呵,现在站在巅峰的不是骗子,是反骗的警察,比骗子更狡诈的是……”俞骏道,最后那个宾语他犹豫了下。

向小园替他说了:“不能用这个字眼形容警察吧?”

“是……是斗十方。”俞骏一摆手,给了个完美的答案,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出门迎接时人已经来了,是张英,三大队那位技侦。握手寒暄几句,那四位也奔回来了,俞骏招手道:“好不容易请到张主任,一起来开个短会,一会儿一起吃饭……哎,多多,这是案情分析会,你……可以缺席。”

“凭什么呀?我这么要求上进的。”钱加多不悦了。

估计是有外人,怕钱加多大嘴巴胡说,向小园笑而不语。为了追娜日丽,多多也是拼了,处处要求上进呢。这不,俞骏一使眼色,程一丁拉着钱加多叮嘱了一番,主要内容是:现在你可是有领导的人了啊,不能让领导下不来台,对吧?至于领导,当然不是俞骏和向小园,而是娜日丽。这个叮嘱可足够了,钱加多凛然地点点头,然后想想干脆缺席了,反正在他看来案情分析都是来回话,转来转去能把人听瞌睡了。

众人入座,俞骏首先提议集体感谢张英。技侦属于后台,最辛苦和最默默无闻的工作基本都是他们干。感谢的缘由是,这几个月来,张英往十九岭村,也就是杜其安的老家跑了数趟,从乡派出所到镇派出所,从民政局到档案局,把那个荒村原住居民居然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一家人客气什么,最早的户籍资料,民政局有留存的扶贫资料,档案局有乡里提供的人口、土地等资料,这些文件查下来,我想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无意中查到跨国电信诈骗案主谋朱丰的老家也在这一带,叫河西村,离十九岭村不算远,诈骗团伙最早成形是靠地缘、亲缘甚至血缘关系这种推论,值得重视一下……这些资料里有些人已经死亡,或者迁出不可考,我都标注出来了。”张英提交了厚厚的一摞资料,而且拷贝了一份电子版的,趁着这个机会,她把屏幕投到了墙上介绍道,“这里就是十九岭村,说不定你们也有兴趣去看一看。20世纪拆乡并镇以后,这里的原住民多数迁入了西沟乡下辖的几个行政大村,这地方比较落后啊,很多稍上点年纪的人都不出远门,不知道你们信不信,他们连身份证都不办。”

在座的惊讶到哑然失笑了。向小园诧异道:“真的很难相信,那么落后的一个地方,和最先进的犯罪方式能关联起来。”

“穷是原罪啊,不光先进犯罪方式,是所有犯罪方式都有,乡以下基本没有青壮劳力了,大部分都在外面打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算上刑事、民事、治安,犯罪率能达到37%,这些年经济发展,扶贫也到位,稍好一点。”张英道。

俞骏却是忍不住了,问:“我们在车上您不说有什么猛料吗?这些就是了?”

张英不徐不疾地笑了笑,道:“确实是猛料,是关于杜其安的。我无意中打听到的,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惊讶啊。”

俞骏呵呵笑了,接着众人都呵呵笑了。骗子和骗局早把反骗警员的神经锻炼成铜铸铁浇的,想惊讶都难了。

张英却胸有成竹,笑道:“那我今天就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事都别太想当然了……我说两件事,一件是乡里零几年翻修小学的时候,有一部分自筹资金解决不了,当时乡里按惯例化缘,就是找本地在外面混得可以的,给你写到乡志里,然后让你捐点钱什么的,当时有个人直接给乡里捐了十万块,而且再三叮嘱不留名……这个当时的乡长记得很清楚,后来他因为贪污,截留扶贫款项被判了几年,我走访过他,他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人……十九岭村的。”

屏幕上显示着杜其安的照片,然后观者眼睛睁圆了一圈,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不可能吧?”

“是不是错了?”

“我咋觉得像笑话呢?辛辛苦苦骗了点钱还捐出来?”

娜日丽、邹喜男几位一脸诧异,向小园和俞骏对视一眼,怔住了。

“如果不够,还有一件。最早出去打工的这批人只能干最底层的活儿,煤矿、窑厂、基建等,特别是煤矿、砂石和烧灰行业,当时的环境可能相当差,十几年后,这帮打工人上了年纪之后就出来了一个让人痛心的事,知道是什么吗?”张英问。

向小园脱口道:“尘肺病,这也是他落网的原因。”

“对,在西沟乡患尘肺病的有一百多人,这快二十年过去了,差不多有一半去世了,这些年当地给的救助也不少,最大的一块来自红十字会的定向救助。当然,红十字会的资金也是向社会募捐的,这事曝光有些年了,曝光之后就定向接受了社会各界的捐款。我也是听这个犯事的乡长说,当时那位杜老板回乡其实是为尘肺病的捐款来的,于是我就查了红十字会的记录。十几年前转账可没现在这么方便,但是那里的管理还算规范,留下了很多汇款单,在这里面我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

张英放出内容,一摞汇款单,字迹工整漂亮,名字用的都是“杜安”,和另一份杜其安审讯记录签名相比,那几乎如出一辙的字体都不用鉴定,肯定出自一人之手。

惊讶真的来了,那不是一笔捐款,是十几笔,从五千到几万到十几万,连续捐了十几年,这事怎么就这么魔幻呢?捐赠人可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啊。

“我知道你们的惊讶来自何方,有个伟人说,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这句话换个概念也说得通,人做一件坏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坏事……我追逃这么多年,最深切的体会不是那些坏人穷凶极恶,恰恰相反的是,我能感受到那些背负沉重罪孽的人,其实并不比我们轻松。比如刚刚落网的在银行抢劫杀人的嫌疑人,他潜逃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后他已经成了亿万富翁,发迹后致力于慈善事业,给社会各类捐款都有几千万,他落网后,谁都不敢相信那是个抢劫杀人犯。”张英道。看着反诈骗中心的一行人,她的表情温婉而平静,不过传递的却是一个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人性问题。

“执念,这是个有执念的人,我现在都有点佩服他了,长安虚拟传销案他大包大揽地把罪名都顶自己脑袋上,对于同伙的事只字不提……这种有执念的嫌疑人很可怕,您说的银行抢劫杀人的这个人,最起码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而像杜其安这样的,未必觉得自己有罪。仇视社会的人,犯罪之于他们是找到存在感和成就感的途径。”俞骏皱着眉头道。

大家可能没想到,抓捕难,落网后审讯比抓捕更难。两个人去长安的目的就是想再接触一下狱中的杜其安,找找突破口。不过那位的尘肺病已经晚期,回答问询都有难度了,看守所方面已经打了几次报告要给此人办理保外就医,到这里笑话就出来了,不但找不到他的任何亲戚和家人,甚至他本人都不愿意出狱。

“执念到了一定程度,类似于信仰,想从他这里淘到信息恐怕难了。”向小园道。

张英笑了笑,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能找到的情况就这些,更详细的情况有需要你们可以找乡派出所的同行,联系方式什么的都留在资料里了。俞主任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俞骏有点走神了。不知道谁的手机蓦地响起,还是那铃声惊醒了他,他脱口道:“谁的手机?不知道开会调静音啊?”

训了一句没反应,邹喜男指指他提醒道:“主任,您的手机。”

“哦。”俞骏尴尬应声,赶紧看去,一看是谢副厅的,直接接起来,“……谢副厅,我们正在研究方案,这不才一周时间嘛,您就催进度……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啊……四个多亿?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准备一下。”

一挂电话,对着愕然的众队员,俞骏道:“谁说闲得没大案来着?乌鸦嘴巴,可来了吧?登阳市公安局刚刚接到报案,一煤炭运销企业被骗走4.47亿元,现在省厅要在全省抽调精干力量集中侦查,谢副厅让我们中心派出人员……我看……”

他看似乎不对了,在场的都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俞骏一拍桌子,嚷道:“别一个个急得猴屁股坐不住,这肯定不是一般人干的,咱们的两个技术员还在荆汉滞留着,就你们几个肌肉棒子去了也不顶用。”

被泼了瓢冷水,群情有点不悦。向小园道:“要不我先带人去看看吧,登阳离这儿不远……哦,稍等一下,我家里的电话,正好安排下。”

向小园捂着听筒小声说:“妈,开会呢,今天我不回去了啊……什么?嗯,您说,我听着呢。”

事不来天天闲着,往往一来就扎堆,向小园脸色明显地变了。她黯然挂断时,俞骏见她为难,赶紧说道:“我带队去吧,家里有什么事你先处理。”

“我家没事,是十方家有事了。”向小园道。

俞骏惊声问:“怎么了?”

“这个……他父亲去三院检查,还是我妈安排的,这段时间一直持续发烧,烧得迷糊了,前两天办了住院。”向小园喃喃说着。俞骏嫌她磨叽,拍着桌子催,向小园憋了好一会儿才为难地开口:“急性肝功能衰竭。”

“那正常吧,这老头喝酒喝得呗,都快70岁了。”俞骏没明白。

“肝衰竭的致死率很高,他的检查结果是酒精引起的中毒性肝炎,已经到晚期了,这种情况是要给家属下病危通知书的。”向小园苦着脸道。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没主意了。片刻后,俞骏拍案而起,布置道:“老程,大邹,跟我去趟登阳,向组,你和娜娜去探探老斗,顺便把这个情况给局里汇报一下。”

众人起身就跑,跑出门了才想起还有个客人。向小园又折回来。张英起身道:“你们忙吧,别管我……哎,小向,你说的老斗,难道是斗十方的父亲?我隐隐听说,他的事……”

“我回头再给您细解释,对不起了张姐。”向小园来不及解释,匆匆跑了。

或许不用解释,张英已经判断出了是什么情况。她扔下资料追着向小园出来了,也登上了去探望家属的那辆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要不是有病人在我这儿,你还不来看你妈是吧?

“你一个反诈骗中心的,还是个副职,比你爸还忙啊?

“咋了?我又说得不对了?你见了妈怎么像见了骗子,还苦大仇深的?”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领着向小园、娜日丽、张英几人走进住院部大楼,几人心事重重没开口,倒被向妈抢白了一顿。听到这儿,娜日丽没忍住,笑了。张英也掩着嘴不禁莞尔。向小园难堪地说:“哎呀,妈,我同事在呢,有牢骚在家里不能发吗?”

“前提是你得在家啊。”向妈又道。

“好了,是我不对,这段时间我不一直在家吗?”向小园道。

“回家就看骗子什么案例,你都顾不上跟我说话。”向妈道。

向小园气得嚷了句:“妈,你怎么这样?我们同事家属都这样了,你可好,牢骚还没完了。”

“还好意思说,算什么人啊,亲爹都快不行了,人呢?当爹妈的一把屎一把尿养儿,谁都不容易,老了、病了,床前没人的事我可见多了,你还好意思替他来。”向妈嘟囔了句,十分不满。

向小园赶紧凑上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向妈眼神一滞,惊愕道:“啊?真的?”

“中了两枪,差点没命,这都没敢通知家属,一直在养伤。”向小园小声道。

向妈这才重视起来,看看几位表情凝重的警察,哎了一声,领着他们继续走,又一句长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你们该通知还是得通知人来,瞒着不是个事。”

几人乘电梯上楼,进了医务室,会诊拍的片挂了一墙。向妈给三个人详细解释了一遍检查情况,又带着三人到了病房,悄悄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斗本初。几月未见,形销骨立,谁也接受不了这好好的一个人,眼见着就不行了。

向小园就在医院走廊角落,急急地拨通谢副厅的电话汇报此事……

接完电话的谢经纬头嗡的一声大了,连叹几声,不知道是因为案情还是病情。他在登阳市局大院里踱了两圈,再抬头时才看到市局一干领导都眼巴巴看着呢。猝然案发,几个亿被骗走,从未遇见过这类大案的市局领导班子一干人等着谢副厅拿主意呢。

“别急,别急,越急越乱,你们布置下会议室,省厅和中州反诈骗中心的人员很快就到,厅里已经向全省发布招募通知,队伍马上就到。”谢经纬安抚了句。

那几位领导左看看,右看看。局长小声劝道:“谢副厅,又有什么事了?怎么,比这个案子还大?”

“没事,别瞎猜。”谢副厅直接打住了,又背着手踱了几步,思忖方定,这才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周修文的电话,就一句话:“他爸快不行了,你看着办吧!”

不等对方询问,谢经纬直接就挂了。这位特勤人员一直滞留总局,他实在想不出意义所在。刚放下电话不久,中州反诈骗中心和省厅刑事案件研究中心的两组人员就风风火火地到场了,地方警务人员陪同着直奔布置好的会务现场。

这个现场连接着刑侦一大队,也就是原始的报案点。案发时间是前一天,第一个电话是上午9时40分,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二十六个小时,专业人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反骗止付前四个小时是“黄金4小时”,因为从报案到断卡止付,最短也需要几个小时,而现在嘛,恐怕已经来不及止付了。

画面上,报案人还在一大队接受询问,是个微秃、身胖、满脸肥膘的男子,不是老板就是大款那种形象。身份信息很明确,廉三旺,登阳市煤炭运销公司法定代表人,而且是个名人,贩煤起家,做到了几亿身家,然后一个电话,把几亿身家全给骗子了。

这就有点魔幻了。俞骏发言道:“看样子廉三旺应该是个精明人啊,即便被骗,也不至于隔了一天才反应过来吧?现在止付都来不及了。”

介绍案情的刑侦一大队队长解释道:“我们也有这个疑问,其实最早案发地是长南市,那里有他供货的几个火电厂。他按照骗子的要求通知公司转完账,然后坐着火车回来了,而且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部手机刚送技侦检测,发现已经恢复到初始状态,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是被人做了手脚。”

“又是计算机犯罪。恐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诈骗案里都少不了这种计算机犯罪人员为虎作伥。”谢经纬道。一个逆风服法了,可能还有无数个逆风蠢蠢欲动。

此话让与会警员默默点头。监控和大数据的发展不断减轻侦破常规犯罪方式压力的同时,也在催生着新的犯罪方式,现在技术加手段已经成了诈骗案的标配。

“这个侦破小组如果组建,估计得从长南市入手。话本什么情况?”俞骏问。

大队长道:“很魔幻,冒充公安机关……而且,冒充的是中州市反诈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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