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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遇害?”
“国安敏子,二十五岁。在水泥公司的会计部工作,一个普通女职员。”
“相同手法吗?”
警部紧盯着课长的眼睛。
“完全相同。都是在晚上,而且在家附近的回家的路上,过完一座小桥的地方。后脑遭钝器击打导致凹陷性骨折……”
课长重重吐出一口气。警部拿出打火机给课长嘴里叼着的烟点上火。
“到第二个人为止,还有很大可能是偶然的类似。让久野去做的调查,对结果我也不太有信心。但是都三个人了,我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
课长望着远方,吐出一口烟。
“会不会是癫狂的随机杀人魔呢?”
“也许是,如果三个被害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所以我要你去查明到底他们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有进展的报告,看来还找不出其中的关联性吧。”
“你怎么想?”
“现在还不到说出自己想法的阶段。”
课长冰冷沉静的眼睛瞅着警部。
“非常抱歉。”
警部加了一句。
“我这就回去跟部长商量把三起案件的搜查本部一并设到总部一事。而对久野在跟的那方面,我认为应该增派一些人手。”
“到底会是什么呢?”
“什么?”
“连接起三起杀人案的东西。”
“不知道,但是人生中总会发生预想不到的事情。被杀害的三个人也一样,他们是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害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活着也是件可怕的事儿。”
警部圆圆的脸上流露着苍白的疲劳神色。课长站了起来。
“总之等久野回来之后,让他去调查国安敏子的案子。这次要把三个人的关系梳理一遍。”
“知道了。”
警部站起来目送课长离开。
久野和田岛把户塚和樋口各自的情况都大致查了出来,其中也包括了户塚和惠子的男女关系、经常和户塚去喝酒的厂商和餐馆、户塚让惠子写信等事情。樋口那边,除了跟细谷的关系之外,还加上了细谷被捕一事。细谷把什么都交代了,而且坚持说电影院一事全都是樋口计划指挥的。
但是就连这些事情之中,仍有尚无法深入明确的情况。公团内部是如何处理户塚的警告信,又是如何反作用到佐佐木股长及户塚自身的,以及对公团关系的总体调查等还未能梳理清楚。
还有跟厂商收受贿赂相关的具体事实也未能明确。而最搞不清楚的是户塚和樋口的关系。
久野觉得某个地方应该有条连接起户塚和樋口的狭窄阴暗的隧道,而那条隧道的入口也许就在警方眼前,只是大家并不知道那就是隧道的入口。把这个入口找出来是他现在的工作。他想过惠子可能是那隧道的入口,所以对跟惠子有关系的男人——有好几个人,他一个一个查了过去。
而樋口那边他尝试盯住则子。则子也有好几个男朋友,但是不管久野如何挖掘,仿佛到处都是坚硬的山,没有一个地方能打开一个洞。
久野和田岛并肩拖着沉重的脚步。田岛现在似乎也不再指望这位老练的前辈能给他展现什么出色的工作能力了。
久野用路边的公共电话联系了总部。从电话亭里出来的久野蒙尘的脸上表情更为凝重,他看着田岛说道:
“都这样了,急也没用。虽然稍微早了点儿,咱们还是先去吃荞麦面吧。”
“去哪儿吃?”
“昨天晚上好像又有人遇害了,手法似乎极为相似。这次是个女人。”
“啊——”
两个人进了就近看到的一家荞麦面店,点了浇汁荞麦面。久野在脏污的桌子上摊开一张已经很旧了的分区地图,用指甲略宽的手指指着地图。
“一开始是在山手的这里;过了一天,是在下町;那之后已经过了五天,这次是在南郊外的住宅区。案发地形成一个三角形。被杀的有公团职员、街上的小混混和在丸之内工作的职业女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荞麦面送上来后,久野折起地图,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真是奇怪的组合啊。”
田岛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往面里倒了些七味粉。
“正常来说,把它们看成是互相没有关系的案子比较自然。只是作案手法极为相似,相似得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可相同点只有手法,其他什么都没有,要是能找到别的什么相通的东西……”
久野突然不说了,把荞麦面送进嘴里。
“本来之前只有两起,这回有三起了,我感觉会出现点儿转机。”
“一定要找出来。”
久野大声吸溜着荞麦面。
10
两人用荞麦面填饱肚子后,就去找负责国安敏子遇害案的警察局。他们问清了案件的详细经过,并且跟本部的物证课取得联系,问到了现已掌握的事情。然后他们离开警察局,去敏子家拜访。
敏子的家位于一处中等住宅区,被灌木篱笆围着,又小又旧。像是附近居民的两三个女人和孩子们站在敏子家前面,一看到久野二人的身影,就仿佛在躲避危险的东西一样,皱着眉闪身靠到道路的一边。
敏子的父亲从玄关出来了。据说他是当老师的,头发半白,四四方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金框眼镜后面眯缝着的眼睛仿佛睁不开一样透着胆怯,看来他连好好打量一下来访者的精力都没有了。
久野致了哀辞,开始就敏子生前的状况发问。
“她有没有关系较好的男人?”
“不知道。”
父亲摇了摇头。
“家里相对比较放任她,所以我们没发现过什么。”
“她没聊起过公司里的人吗?”
“没什么——特别提到过的。”
“有没有写给她的信呢?”
父亲稍微想了一下说道:
“最近好像收到过信。寄信的是一个我们都不认识名字的男人。”
“信还在吗?”
“我去看看。”
父亲进了屋。家里静悄悄的,久野看着家中尽管陈旧但打扫得很干净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父亲微驼着背回来了。
“我找不到。”
久野想了一下说道:
“不好意思,能让我们进去找一下吗?”
父亲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地说:
“好的。”
两位刑警进入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三帖房间,没过多久就在衣橱抽屉的底部取出两个信封。
“是这个吗?”
“嗯,是的。”
父亲的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像是害怕找出来的是什么麻烦的东西。
“可以看一下吗?”
“哦。”
久野迅速把信通读了一遍,然后把信向前一递,转向父亲。
“令千金是在D水泥工作的吧?”
“是的。”
“这封信是来自某个秘密侦探社的报告,根据信上的内容,令千金似乎委托那家侦探社调查公司会计部部长的私生活。”
父亲似乎不太能理解久野说的话。久野把报告书摊开递到父亲手里。父亲读了起来,只读了极小一部分,就仿佛极为不解地把目光从信纸上移开了。
“她为什么要调查这些呢?”
“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父亲胆怯到了极点。
“这信可以暂时借用吗?”
父亲像是吞咽什么东西般点头。
“她跟这位部长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听令千金提起过吗?”
“完全没有。”
父亲摇摇头,眼镜框反着光,看起来像是眼睛湿润了。
在玄关,久野又一次回过头问道:
“樋口利男、户塚一郎。一个是老街的混混,一个是水道公团的职员。你对这两个名字有印象吗?”
“是最近被杀害的人吧,跟我家女儿一样……”
“你之前听过这两个名字吗?”
父亲紧绷着身体摇摇头。
“从没听过。”
久野和田岛离开了那栋静悄悄的小房子。
凹陷的小眼睛抬头盯着来访者的脸。
“是关山先生吧?”
“我是。”
“我们是警视厅的刑警久野和田岛。”
两个人坐到了关山面前的椅子上。
“有一个叫国安敏子的,最近委托过你做调查吧?”
关山窥探般来回看着两个人的脸,默默地从储物柜的抽屉里抽出一本装订资料放到了桌子上。
“你们想问什么?”
“国安敏子昨天晚上在她家附近被杀害了,这事你知道吗?”关山又来回看着两人,用平稳的声音回答道:
“今天早上在报纸上看到了。”
“她出于什么目的要调查自己公司部长的私生活?”
“我不太想说委托人的事。这是我们这里的信用问题。”久野从上衣的内衬口袋里拿出关山写的报告书丢到桌面上。
“看了这个,大概知道她心里想知道什么,但是不知道她要调查的动机。”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问过。”
“不好意思问一下,这调查的内容属实吗?”
“这点没有疑问。”
关山身体往后一仰,回答道。
“那么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调查而遭遇不测吧?”
“如果不算委托人自己的话。”
久野收起报告书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跟国安敏子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她是第一次上门的委托人,天黑后一个人来的,不过她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两名刑警从事务所出来了。
“去她公司看看吧。”
田岛看看电影院的招牌,又回头看向关山的事务所。
“她为什么会到这地方来呢?”
“大概特想查清楚吧。”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如果她之前不知道这里的话,应该是偶然看到才进去的吧。那她到这附近来干什么呢?”
久野表情凝重地看着前方。
“好多人都像这样往前走着。”
“啊?”
“人们正为了什么事在向前走呢?旁人谁也不知道。大概也有打发时间的人,但是其中应该有人背负着进退维谷的命运吧。这些全都不为人知。”
田岛默默地跟在久野身后。
注释:
<a id="zhu1" href="#zw1">[1]</a>负责医疗卫生及生活保健等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