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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顺子。”
“那个啊,有点事儿想问你,昨天有没有一个叫小川的人去你们那儿?他是个医生。”
“店里的事儿我不清楚。”
那带着东北口音的粗鲁声音说。
“你不知道吗?”
“他们只叫我白天看店。店里的事要等店里的人来了才知道。”
“店里的人现在不在吗?”
“不在啊。”
“大概什么时候来?”
“五点左右吧。”
“问你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这样啊。”
久野放下话筒,看向田岛。田岛一副“我说不行吧”的表情。
“那先调查那个吧。”
“那个是哪个?”
“跟这两三个月死亡的人有关的人。”
田岛像是无可奈何般地点点头。
两人进入办公室,跟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负责处理事务的男人说了来意。男人从书架上取出一份装订好的资料给他们看。
就在两个星期前,有一个女孩子因为撞击导致内脏破裂死亡,月初有位六十岁的男子死于急性肺炎,上个月也有一个急性肺炎,还有一个得肺癌死的,再上一个月没有人死亡。久野把这些人的地址、姓名记到笔记本上,可两个刑警的表情并没有多高兴。
两人正要离开办公室,坐在挂号处那个像是实习生的年轻护士站起来走向他们。她的脸颊圆鼓鼓的,脸上有好几粒青春痘。
“哎。”
她叫了一声,然后等着刑警停下脚步转向自己。
“有什么事?”
“刚才你在打电话……”
久野看向护士面前小窗口对面的电话机。
“嗯。怎么了?”
久野走到护士旁边。护士像是在忌惮什么似的,圆脸上露出怯生生的笑。
“昨天小川医生去的那家酒吧,那儿的一个女人就住在这附近。”
“这样啊。住在哪儿?”
“从那边的公交车站坐往目白方向的车,第二站下车,有一个叫云雀庄还是什么的公寓,那人叫岸本京子。”
“你为什么会知道?”
“她是这里的病人。”
护士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一样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
“所以小川才会常去那家酒吧啊。”
护士笑着微微歪了歪头。
“看你能这么流畅地说出地址,估计大家都在传吧。”
护士越发脸红了。
“就算不去酒吧,我想去那儿找她应该也能了解一些情况吧。”
“知道了。那谢谢你了。”
两人从医院离开。
等走到马路上,田岛问:
“去哪边?”
“先去酒吧女人那儿吧。一个一个查过去。”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小川医生经常去找那个女人,被不少人看到过呢。”
两人点上烟。
“看起来是的。那个小川医生在护士之间是不是挺受欢迎呢?”
“谁知道呢,他看起来不像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总觉得他是个不够沉稳的男人。怎么说呢,好像马上就会纠缠上来的感觉,久野你怎么想?”
“不知道啊。不过如果是那个医生杀的人,我想不用多久他就会自己露出马脚的。”
两人闲聊着等了一会儿。公交车每七分钟一班,可两人等了成倍的时间才终于坐上车。过了一站,在快到下一站的时候,公交车过了一个铁路道口。两人并肩抓着吊环站在车门口。
随着公交车过了道口,久野的脸转向后方。
“你知道这个道口吗?”
“啊?”
田岛像是要把脖子从宽阔的肩膀上拔下来一样望向窗外。
“嗯,是哪儿来着?”
“终于找到一个关联了。但就算这样,这关联也不太值得期待。”
久野的眼睛比平时更为明亮。公交车拐了个弯,看不到道口了。
“下车的乘客请勿遗落物品——”
公交车停下了。
“那道口怎么了?”
“是樋口搞出事故的道口啊。”
久野边下车边说。两人下了车,等公交车走了之后,田岛朝能看到道口的转角方向走了过去,久野跟在他的后面。来到转角处之后,两人站定了望着道口。
“确实是这里。在公交车上没看出来,但不管怎么说来看一次是对的,不然说不定就看漏了。”
“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但这是第一次在各不相干的案子之间发现有关联的地方呢。”
“我不太有信心。不过我们只是坐了经过那里的公交车而已。”
似乎有电车开过来了,警报器的铃声响起,红色灯光开始闪烁。两位刑警转过了身。
9
拐进一条小路,马上找到了那栋叫云雀庄的出租楼。两人请管理员带他们去岸本京子的房间。
“她还在睡觉哦。毕竟是夜里做生意的。”
穿着厚外衣,刚上年纪的管理员边说边爬上二楼。京子好像在睡觉,房间里传来不高兴的应答声,以及急急忙忙叠被子的声音。
“不用收拾,只是问点事。”
久野对着门说。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颧骨很高的脸,女人向他们投来干巴巴的冰冷目光。她穿着尼龙睡衣,外边披着短外衣,头发乱糟糟的。
“什么事啊?”
女人不高兴地挑高了尾音。久野拿出警察证给她看,
“你是在阿佐谷一家叫顺子的酒吧上班的岸本京子吧?”
“我是。”
“昨天晚上,有没有一个叫小川的医生来过?”
“哦,那个人啊——来了。”
“你知道他大概几点离开酒吧的吗?”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的眉间刻着皱纹,显得很强势。
“你还没看报纸吧。”
“我刚被你们弄醒。”
“昨天晚上,川岛医院的鸣濑副院长被杀害了。”
“啊?”女人来回看着二人,过了一会儿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问小川医生的事儿。”
“是那个人干的?”
“不是这个意思。”
女人回头稍微看了房间里一眼。
“让人看见不好,你们进来吧。”
两人走进屋后关上门,女人在榻榻米上坐下,像是怕冷似的把短外衣的袖子拢到了前面。
“你们要知道什么?”
女人快嘴问道。
“我们想知道小川医生是几点从酒吧出来的。”
“时间啊——”
女人换上了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
“九点多——不到十点的时候吧。”
“距离九点和十点哪个近一点?”
“更接近十点吧。是我叫车扶他坐进去的,他醉得很厉害。”
两位刑警互相看了一眼。田岛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常去那家医院看病吗?”
久野有些犹豫地问。
“我在那儿住过院。一个星期左右。”
“为什么?”
“脚扭伤了。肿得很厉害。倒也没严重到要住院的程度,可我一个人生活,没人照顾,到自己能行动为止我都在医院蹭饭。”
“然后您跟小川医生就走得近了?”
“请别乱说话。”
女人粗鲁地说,但态度比一开始要合作得多。
“因为要做生意才约他,可我不太喜欢那个医生。”
“为什么?”
“太能说了,而且老说别人坏话,啰里啰唆地在病人面前说哦。男人居然这么爱说。”
“他也说过鸣濑医生的坏话吧。”
女人点头。
“说过,小川好像特别讨厌他。正好我被担架抬进去的那天晚上,是那个人值班,他彻底慌了,我还想这医生可真靠不住。跟我一起送来的女孩子救治不及,死了。小川一下火了。虽说年轻气盛吧,可说什么都怪那个人之类的话,真是乱说。大家都跟我们这么说。”
“被担架抬进去,是怎么了呢?”
“哎呀,我还没说嘛。”
女人的态度越来越熟稔起来。
“出事了啊。不久前在那个道口发生了意外,公交车和电车相撞,我啊,那天因为朋友来了,去店里的时间比平时要晚。平时我都是从那儿坐公交车去的,正好是终点站。刚一坐上,就倒了大霉了。”
两位刑警又互相看了一眼。田岛目光严肃地微微侧头。
“那时是有一辆自动三轮车停在前面,公交车没法完全通过道口吧。”
“对对,就是那个时候。”
女人一脸高兴。
“我再问一次,小川医生从酒吧出来的时间没有错吧?”“大概吧,要不你们也问问其他女孩子吧。哎,警察同志,那家医院的副院长真的被杀了吗?”
女人的眼里冒光。
“报纸上登了。”
“我没订报纸。哎哎,为什么会被杀啊?”
两人留下女人离开了公寓。
“小川医生看来是清白的。”
田岛说。
“那公交车是开往阿佐谷的啊。”
“好像是呢。”
“我们刚才是从反方向来的,应该是开往目白的吧。”
“是的。”
“说到目白你没想起什么来?”
“关山秘密侦探社是在目白附近吧。”
田岛瞪圆了眼睛瞅着久野。
“这一来,三起案子是不是好像就能连起来了?”
“怎么连?”
久野闷闷地说。
“应该有什么关联的。接下来去目白吧。”
“似乎有必要了解一下国安敏子为什么去了关山那儿。先去国安家看看吧。”
两人急匆匆走向公交车站。
10
两个人来到国安家,门上新贴着一张写有“服丧中”的纸。敏子的母亲出来迎接。她是一个小个子、胖胖的妇女,脸颊红润。男主人出门了不在家。
“我们已经知道敏子为什么会委托秘密侦探社调查,可是我们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关山那儿。敏子为什么会去那一带,是专门去找关山的吗?”
久野问道。
“敏子有朋友住在那边。大概是去找她那位朋友,才知道那家侦探社的吧。”
“那位朋友住在哪里,叫什么呢?”
“是一个叫鹿岛笃子的人。具体哪一带我们不知道,不过她好像开了一家裁缝店。”
“这样啊。她们是什么关系的朋友呢?”
“我家孩子之前也去学习过裁缝,两人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关于那位朋友您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了吗?”
“这个——没啊。”
妇女放在膝盖上的手交握着,显得很茫然。
两人离开国安家,翻查电话号码簿查到了裁缝店的地址,随即前往目白。
推开裁缝店的玻璃门询问,笃子拨开工作间里面深红色短挂帘出来了。看到她高大的身材和像男人一样略黑的宽脸,久野感受到了一种与这次案件任何一个相关人士会面时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那是一种沉重的悲伤在心底静静沉没下去的感觉,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是鹿岛笃子吗?”久野问道。
笃子静静走上前来。久野给她看了警察证。笃子细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
“有什么事吗?”
“关于国安敏子,有点事想问问你。”
笃子的视线飘向背对着他们踩缝纫机的两个女孩子。
“那请进来说。”
笃子往里面走去。两人脱下鞋,踩上铺着木板的工作间,跟在笃子身后。等进了铺着榻榻米的房间,笃子关上了隔扇的纸拉门。
“你知道国安出事了吗?”
久野问道。
“知道。”
笃子回答。她硬邦邦的眼神交替看着两名刑警。久野问问题的时候,田岛在房间里四下打量。榻榻米颜色陈旧。一面墙上是半高的窗户,窗户似乎紧挨着隔壁房子,所以房间里有些昏暗;另一面靠墙摆着橱柜和餐具柜,橱柜的旁边能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还有一面应该是通往后门的纸拉门关着。
“国安委托前面那家叫关山的侦探社调查,这事你知道吗?”
“是吗?这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