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猿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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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待曾姑娘稍稍平静后,指一指茶杯,看她又喝下几口,方才接着问道:“段慕才加入你们一伙时,可曾切去了左手的小指尖?”
曾姑娘虽则泪痕满面,却禁不住破涕一笑,“他倒是想,却又没那胆量!都不知试过多少回了,他把左手放在树干上,右手握着砍刀,我站在旁边替他数一二三!但是每次他都下不了手!”
狄公点点头,略一思忖,又摇头叹息一声,拿过一张大红名帖,提笔写下几行字,随后封入信封,在封皮上又写了几个字,对陶干命道:“叫一名衙吏来!”
一时陶干带着主簿返回。狄公将信封递给主簿,说道:“让班头立即送出去。”又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曾姑娘一眼,问道:“你有没有来往多年的意中人?”
“有的,是个江北的船夫。他一直想娶我做老婆,我让他再等一两年。那时他会有自己的船,我也快活够了,我们就一起开船运货,顺着大运河来来去去,挣的钱足够我二人使花,还可以过得逍遥自在!”曾姑娘说到此处,焦急地看了狄公一眼,“莫非你真要在我脸上刺印不成?那瘦麻秆可是这么说的。”
“不,我们不会的。不过今后一段日子,你得稍稍收敛一二。如此过法,即使逍遥自在,也终非长久之计!”狄公说罢,抬手示意一下。女牢头抓住曾姑娘的胳膊,带她出门而去。
陶干叹道:“这姑娘可真能说!撬开她的口不容易,谁知一开口就打不住了!”
“我让她自己说个够。只有犯人撒谎时,才必须严加审问。下次可得记住了,陶干。”狄公说罢一拍手,一名小吏应声而至,于是命他拿条热手巾来。
“老爷,段慕才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陶干接着说道,“那姑娘虽说不傻,但也从没觉察出老段在做走私的勾当。”
狄公未置一辞,整整案头的文书,将祖母绿戒指放在面前的空处。小吏端来一只铜盆,盆内盛有热水。狄公从水里捞起手巾,仔细揩擦过脸面和两手,朝椅背上一靠,命道:“陶干,你去把窗户打开。屋里太闷。”沉吟片刻后,抬头又道,“我也不知段慕才算不算是个聪明人。曾姑娘口中所述的那般人物,平时倒也常见:人过中年,忽然对以前奉为圭臬的教导发生怀疑,对自己多年按部就班的生活也重新思量。到了一定的年纪,往往会有此一段经历。有那么一两年,会变得让自己和家人都觉得不可理喻,过后想通了,又会对自己的这些愚蠢念头一笑置之。然而这段慕才却与众不同。他决心与往昔一刀两断,打定主意从头过一种全新的生活。这种日子要是再过上几年,他会不会心生悔意,也是难以说定。段慕才真是个不俗之人,虽说性情古怪,却是坚毅果决。”
陶干见狄公默不作声,不免有些焦躁,在座中挪动几下,一心想要议论下一步该如何办案,干咳数次后,方才胆怯地问道:“老爷,如今要不要提审老张?”
狄公抬头说道:“老张?哦,你是说曾九的那个同伙,明天由你去问便是,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他和曾九都还好说,我是担心那个姑娘,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对于无业游民,官府向来看得很重,这些人鸡鸣狗盗,扰乱地方安宁,还混杂暗娼,以致偷漏税款。依照律法,曾姑娘当受笞刑,再入狱两年,可是如此一来,必定会就此沉沦,最后不是命丧法场,就是抛尸沟壑,未免太可惜了。这姑娘的心地不失纯良,须得设法为她另寻一条出路。”
狄公忧心忡忡地摇摇头,接着又道:“至于曾九及其同伙,我判他们去北军服劳役一年,治治他们游手好闲的懒病,同时有机会显显身手,若能改过自新,过后可入伍从军。至于曾姑娘……有办法了!就让她去韩咏翰<a id="jzyy_1_16" href="#jz_1_16"><sup>(16)</sup></a>家里作侍女。韩员外端方守礼,治家极严,她在韩宅帮佣一年,当可体会得正经居家度日的种种好处,再去嫁给船夫,也能履行妇道、为人贤妻!”
陶干忧心忡忡瞥了一眼,只觉狄公看去十分疲惫,面色苍白,唇边的皱纹愈发清晰。这一天事务极多,若是自己主动请缨去集市里查问店铺,会不会被老爷看作自以为是?或者重审冷掌柜?还是先问清老爷到底有何打算为上。
“老爷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据我想来……”
“下一步?”狄公扬起两道浓眉,“没什么下一步了。你难道看不出此案已经了结?段慕才为何被杀,如何被杀,何人将尸首运至茅棚,全都真相大白了!连主持走私的本地头目也已水落石出。”见陶干目瞪口呆,不耐烦地又道,“你已听过了所有供词,是不是?我跟你说这些旁枝末节,全是由于一时无可措手,只能坐等这桩惨事的关键人物自行现身了。”
陶干正欲开口,狄公接着又道:“不错,这真是一桩惨事。陶干,每次勘破一桩疑案,我常会欣然自得,因为正义得以伸张,谜团终究破解,然而此案却让我胸中郁郁难平。今日一大早,我从猿猴的爪中得来这枚戒指,托在掌中端详时,便隐隐有种不祥之感,好生古怪。此物透出一股受难之气……受难是一种可怕的遭遇,有时能使人愈发高贵,但常会令人堕落。我们即刻便会看到,它是如何影响这位重要人物的,并且……”<a id="jzyy_1_17" href="#jz_1_17"><sup>(17)</sup></a>
狄公忽然煞住话头,朝门口看去。外面廊上传来脚步声,班头引着王掌柜进来。
王掌柜穿一身乌黑发亮的丝袍,看去短小精悍,躬身一揖后,彬彬有礼地说道:“老爷传唤,不知有何见教?”
狄公指着面前的祖母绿戒指,徐徐说道:“你不妨说说拿走死者物事的时候,为何单单落下了这个戒指?”
王掌柜看见戒指,不由得猛吃一惊,旋即强自镇定下来,愤愤说道:“老爷所言何意,小民一点不懂!班头拿着老爷的名帖来请,说是老爷有事相询,然则……”
“不错,正是关于你的同行段慕才被杀一事!”王掌柜正想说话,狄公举手示意,“你且听本县说完!此事的首尾,我已全部了然于心。段慕才托你保管五根金条,而此时你从江北走私到汉源的两大箱货物被巡兵截获,你从炊饼翁那里雇来的人未能成事,而那两箱物品你可能尚未清付,故此需要五根金条救急。正好段慕才为了加入曾姑娘一帮,想要切去左手小指一节来起誓,这便给了你一个杀人吞财的大好机会。”
班头朝王掌柜逼近几步,狄公对他摇头示意,接着说道:“段慕才自己要断指,却下不去手,你答应昨晚代他行事,就在山上自家的宅院里。你已答应用大铡刀来截指,这种药铡是用来将药材切成薄片的,每家药铺都有,刀身沉重,刃口锋利,用一条铁链拴在砧板上,把手装在另一头,可以切得又快又准,伤口平齐,疼痛也最少。段慕才肯这么做,就是为了向那个跑江湖的姑娘表明心迹,愿跟她厮守终身。”说罢住口不语。
王掌柜双目圆睁瞪着狄公,似是无法置信。
“段慕才还未将手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刀身猛然落下,一下切掉了他的四根手指,随即后脑又被铁药杵猛击一下,于是这不幸的老者当场毙命。然后尸体从贵宅搬到半山腰的废旧茅棚里,很可能过上十天半月才会被人发现,那时尸体早已腐烂,况且你已细细搜过全身,拿走了所有与死者身份有关的物事,本县将会认为死者是个来历不明的游民,下令将尸体焚化。然而林中的一只猿猴却引着我揭开了真相。”
“猿……猿猴?”王掌柜嗫嚅说道。
“正是,一只猿猴发现了段慕才的祖母绿戒指,就是我面前之物。不过这倒是与你无关。”
狄公默然半晌。二堂内静寂无声。
王掌柜面如死灰,口唇不住抽动,喉头吞咽数下,说话时声音嘶哑低弱,几乎难以听清:“是,小民承认杀死了段慕才。老爷所言,直如亲见一般。只是那两箱走私的货物,却非是小民的财产,只是由我经手、负责派送而已。”说罢叹息一声,用事不关己的口气接着又道:“过去这两年里,生意上霉星高照,怎么做怎么亏,债主催逼甚急,欠得最多的是京城里一个钱庄掌柜。”狄公一听名姓,立时想起此乃远近闻名的放债人,又是户部尚书的中表之亲。“他来信说如能去见他一面,万事好说好商量。我当即赶赴京城拜访,他待我十分殷勤,道是手上有桩大买卖,如果我愿意入伙,不但以前的债务全免,还可从中分得一笔可观的红利。我自是一口应承下来,他又面不改色地述说详情,我听罢大吃一惊。原来他所说的大买卖,竟是遍及大江南北的水陆走私!”
王掌柜抬手一抹双眼,摇一摇头,接着又道:“一听到这里面竟有如许暴利,我不由动了心,到底被他拉下了水。我……我受不了倾家荡产、沦为贫贱,一想到会有大笔银钱入账……真是利令智昏!那老狐狸不但没有免除我的债务,反而牢牢抓在手里,并放给我更多高利贷,说是作为我替他效力的酬劳。没过多久,我就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a id="jzyy_1_18" href="#jz_1_18"><sup>(18)</sup></a>段慕才将五根金条托付给我,我立时想到有了这五根金条,我就能清偿债务,从而脱此困局、一身轻松。段慕才昨晚前去敝宅一事,我知道他对谁都不曾说起,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没胆量下手断指。他还嘱咐我对自己家人也不能透露,是我亲自打开后门让他进去的。”
王掌柜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帕,揩揩面上的湿汗,又决然说道:“如果老爷能赐纸一张,小民情愿写下自供状,坦承谋害段慕才一事。”
“本县并未命你自首。”狄公正色说道,“还有几件事尚须澄清。其一:为何段慕才要将如此巨款携在身上?”
“他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那江湖女子能答应与他成婚,还对我说要给她兄长一笔钱,从此划清干系,然后在乡间买一处舒适的田庄,安顿下来逍遥度日。”
“原来如此。其二:你为何不对段慕才明言债务缠身、急需援手?同行相助岂非古义?况且段慕才家资甚巨,借给你五根金条,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王掌柜看去苦不堪言,双唇不住翕动,却没能吐出一句话来。狄公也不再追问,接着又道:“其三,你身量矮小,且又上了年纪,如何能将尸首搬到林中茅棚里去?即使一路下山,你也是力不能及。”
王掌柜恢复自持,摇一摇头,郁郁说道:“回老爷,小民也不知是如何办到的!当时心慌意乱,只想着赶紧藏起尸身。情急之下,先将尸体拖入花园,接着又拖到林中。等我返回家中时,已是累得半死不活……”说罢再次擦拭脸面,略略定神,“小民贪图钱财,杀死无辜,甘愿认罪,以命相抵便是。”
狄公直直坐起,两肘据案,倾身朝前,温颜说道:“王掌柜有所不知,你一旦认罪伏法,全部家产就会被官府抄没。更何况令郎无法继承家业,本县不得不判定他神智不全。”
“哪有此说?”王掌柜大叫一声,躬身向前,一拳砸在书案上,“纯属谣言,绝无此事!犬子神智十分健全!只是开窍稍晚一些,毕竟才二十岁而已!待他年纪稍长,定会大好起来……对他得多些耐心,只要不惹得他情绪躁动,从来都是好端端的!”
王掌柜哀求地看了狄公一眼,又颤声说道:“小民膝下只此一儿,他性情良善,又十分听话!老爷,小民保证……”
狄公徐徐说道:“王掌柜,在你入狱期间,本县一定会关照此事,让令郎受到妥善的照顾。但是如果不加以管束,他还会再惹出别的乱子,唯一的办法是将他禁锢起来。两天之前,他从自家店铺出来,正巧看到曾姑娘走出冷记当铺,见她生得貌美,因为心智不明,便认作是自己的相好,上前动手拉扯,这时段慕才过来拦阻,说这姑娘是他的人,随后曾姑娘的兄长将令郎赶走。令郎的心智异于常人,无法对此事释怀。昨晚段慕才来访时,定是被令郎看见。他认定段慕才夺去了自己的相好,于是动手杀人。过后你在前带路,让他背着尸体藏入林中废弃的茅棚。正如许多头脑简单之人一样,令郎格外身强力壮,此事对他来说毫不费力。”
王掌柜茫然地点点头,苍白憔悴的面上现出深深的皱纹,双肩也垂落下来,转瞬之间,便从一个精明强干的掌柜变成了衰颓疲惫的老者。
“怪不得他不停地说什么姑娘和老头……昨天一整天,这孩子都兴兴头头的,我根本没想到晚上会出事……昨天下午,我带他去林中散步,他看着树上的猿猴,高兴得很哩……晚上跟管家吃过饭后就去睡了,这孩子容易犯困……我跟管家说我在书房里独自用膳,命他在那里准备一点冷点心。我和段慕才在书房里一起用饭时,对他提起金子的事。他当即一口应允,让我不必担心,哪怕需要更多银钱,他也可以从京城弄来,以后慢慢还他便是,还对我笑道:‘你今天帮我这个大忙,就当是利息好了!’老爷明鉴,段慕才便是如此性情,实在令人钦佩。他很快喝完一大壶酒,同我走到花园中的小作坊里,我有时会在那里调制新药方。段慕才将左手放在刀板上,闭起两眼。就在我调整铡刀时,有人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只听小儿在身后叫道:‘这糟老头抢走了我的姑娘!’铡刀砰然落下,段慕才的四根手指被齐齐切断,只听他惨叫一声,扑倒在桌上。我赶忙去找止血的药粉。就在那时,小儿从桌上抓起铁药杵,冲着老段的后脑猛力一击……”
王掌柜朝狄公投去凄凉的一瞥,两手紧紧攥住书案边沿,“昨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照进卧房,使得那孩子醒过来,从窗户向外打量时,正巧看见我和段慕才走进花园里的作坊。每逢月明之夜,他总会神思恍惚……老爷明鉴,小儿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他平时心性和善,而且……”说到此处,语声渐低下去。
“王掌柜放心,令郎不会受到惩处,神智不全之人不受律法辖治。陶捕头的吏舍就在隔壁,请随他过去写下供录,详述走私团伙如何建构,做何勾当,还有全部相关人员的姓名里居。顺便问一句,开当铺的冷掌柜可曾牵涉其中?”
“没有,老爷!为何会怀疑到冷掌柜头上?他是我的紧邻,我从不曾……”
“听说他常去江北,那里可是你们的巢穴之一。”
“冷家太太素有河东之讥,”王掌柜淡淡说道,“姬妾一概不许入门,因此冷掌柜便在江北金屋藏娇。”<a id="jzyy_1_19" href="#jz_1_19"><sup>(19)</sup></a>
“原来如此。王掌柜写好供录、按印画押之后,再将段慕才死于非命一事另写一份供状。本县自会派一特使,将这两份供状连夜送去京城,并另具一文,禀明你的自首对于侦破走私案大有助力,从而提议对你从轻发落,但愿会大大削减刑期。无论结果如何,本县自会安排令郎不时前去探监<a id="jzyy_1_20" href="#jz_1_20"><sup>(20)</sup></a>。陶干,你带王掌柜下去,安排笔墨纸砚,不得有闲人搅扰。”
陶干转回二堂时,见狄公反剪两手,立在敞开的窗前。小园中蕉影扶疏,吹来阵阵清风。狄公指着那一片浓绿,说道:“陶干,你看这些香蕉长得多么肥壮!正好到了成熟的时候。让班头送几串去内宅,明早我好拿去喂给猿猴。”
陶干点点头,瘦长脸上露出笑容,“恭贺老爷!老爷……”
狄公将手一扬:“多亏你办事得力,这案子才能破得如此迅速。就在王掌柜进门之前,我对你颇为粗疏简慢,还望勿要介怀,只因那时我心中惧怕这次会面,实在不愿眼睁睁看着对面之人全然崩溃——即便他真是作奸犯科之徒。不过王掌柜挺了过来,对其子的挚爱使他看去令人起敬。”
狄公坐回椅中:“我这就给洪都头写一封信,派人送去江北,告诉他走私案已经勘破,让他与马荣乔泰明日务必返回汉源。你去下令释放冷掌柜。但愿这几个时辰的牢狱之灾,会让他好好反省一回。”
狄公提笔欲书,忽又停手,接着说道:“陶干,此案是我与你一人协作而破获的。如今想说我很乐意将你收为亲随。关于勘案之道,我对你只有一言相告,即千万不可在办案时动私情。此节极为重要,却又极难做到。我理应知晓,只因从来未曾学会。”<a id="jzyy_1_21" href="#jz_1_21"><sup>(21)</sup></a>
<a id="jz_1_1" href="#jzyy_1_1">(1)</a>见《湖滨案》。——原注
<a id="jz_1_2" href="#jzyy_1_2">(2)</a>这一段心理描写,不见于荷文本《四根手指》。
<a id="jz_1_3" href="#jzyy_1_3">(3)</a>在荷文本中,此处提到附近还住着金匠行会首领苏掌柜。这一人物不见于英文本。
<a id="jz_1_4" href="#jzyy_1_4">(4)</a>在荷文本中,班头前来回禀的过程,以二人对话的形式写在本节末尾。
<a id="jz_1_5" href="#jzyy_1_5">(5)</a>以上两段内容,不见于荷文本,也即陶干出门后狄公便开始翻阅关于江北走私案的卷宗。
<a id="jz_1_6" href="#jzyy_1_6">(6)</a>此处的心理描写,不见于荷文本,却是移到了后面第四节的开头处。
<a id="jz_1_7" href="#jzyy_1_7">(7)</a>此处的内容在荷文本中略有不同。陶干付了两文钱,然后开始细细翻寻,想要挑出两块较大的甜饼,小贩说:“别人也想吃的!”陶干答道:“你说的别人,定是指那些肮脏的苍蝇了!”
<a id="jz_1_8" href="#jzyy_1_8">(8)</a>在荷文本中,陶干与冷掌柜坐轿前往县衙的途中,冷掌柜企图贿赂陶干,先是掏出两串铜钱,后是一块银锭,陶干不为所动。
<a id="jz_1_9" href="#jzyy_1_9">(9)</a>在荷文本中,此处由丐帮头目口中初次道出曾九一伙从江北而来,以前跟随炊饼翁。
<a id="jz_1_10" href="#jzyy_1_10">(10)</a>在荷文本中,此处老张说道:“打烂他的脸!反正他也不会更难看了!”
<a id="jz_1_11" href="#jzyy_1_11">(11)</a>在荷文本中,曾九等三人被众衙役抓获后,曾九埋怨居然被一个老家伙给骗了,官兵头目答道你口中所说的老家伙,是我们这里最毒辣的一人。
<a id="jz_1_12" href="#jzyy_1_12">(12)</a>这一段心理描写,不见于荷文本。
<a id="jz_1_13" href="#jzyy_1_13">(13)</a>在荷兰文本中,此人姓廖。
<a id="jz_1_14" href="#jzyy_1_14">(14)</a>主簿禀报江北县来信说炊饼翁被人打死这一情节,不见于荷文本。
<a id="jz_1_15" href="#jzyy_1_15">(15)</a>荷文本中对于曾姑娘外貌的描述略有不同:一头乌亮的长发分作两绺从肩头披下,用一根红绳系在一处,面上虽不施脂粉,但是左边嘴角处的一颗黑痣,却比晚间出门侍宴的歌伎的精心妆饰更加引人注目。
<a id="jz_1_16" href="#jzyy_1_16">(16)</a>详见《湖滨案》。
<a id="jz_1_17" href="#jzyy_1_17">(17)</a>这一段议论,不见于荷文本。
<a id="jz_1_18" href="#jzyy_1_18">(18)</a>王掌柜自述如何被京城巨贾拉下水的情节,不见于荷文本。
<a id="jz_1_19" href="#jzyy_1_19">(19)</a>关于冷掌柜的这一段问答,不见于荷文本。
<a id="jz_1_20" href="#jzyy_1_20">(20)</a>在荷文本中,没有请求从轻发落这一情节,并且后文是“我保证令郎将会得到妥善照顾,当你重获自由后,可以定期前去探望他”。
<a id="jz_1_21" href="#jzyy_1_21">(21)</a>在荷文本中,最后一节相当简短。狄公命陶干将戒指预备交还给死者家人并询问如何办理后事,立即派人去江北县送信,一旦捉住炊饼翁老廖并审问后,洪亮等三人便可返回汉源,并释放冷掌柜,最后疲惫地说道:“陶干,这真是一桩难办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