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记忆的鸿沟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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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么爱你。心中充满柔情。
诺拉
这个诺拉是谁?伴随着强烈的心跳,我开始浏览那些剪裁下来的旧报纸:所有的文章说的都是一个叫诺拉·凯尔甘的人在1975年8月的一个晚上失踪的事情。报纸照片上的诺拉和哈里收藏的照片中的诺拉是同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哈里走进了书房,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咖啡和一碟饼干。他用脚踢开门,发现我蹲坐在地毯上,身前撒了一地小盒子里的东西。瞬间,托盘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
“天哪,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他大喊道,“你在找什么,马库斯?我把你请到家里来,就是让你来翻我的东西的吗?你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啊?”
我结结巴巴地胡乱解释一通。
“哈里,我是无意中发现的。我绝对是偶然发现了这个盒子,但我不应该把它打开……对不起,哈里。”
“你绝对不应该这么做!谁给你的权力,浑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把照片从我手中抢了过去,并把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把所有东西放进盒子里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我无法知晓这是出于恐惧还是愤怒。隔着房门,我编了种种借口向他解释说我并不想伤害他;我是无意中发现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我也没看。他再次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直接到客厅喝了几杯威士忌。我看到他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后,便走过去。
“哈里……这个女孩子是谁?”我轻声问道。
他低下了双眼:“诺拉。”
“谁是诺拉?”
“不要问我诺拉是谁,求你了。”
“哈里,谁是诺拉?”我又问了一遍。
他摇了摇头,道:“我曾经爱过她,马库斯,爱得很深。”
“但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很复杂……”
“对于朋友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称得上复杂。”
他耸了耸肩。
“既然你看到了照片,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1975年当我来到欧若拉的时候,我爱上了这位只有15岁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诺拉,是我一生的女人。”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我有些被触动了,继续问道:“诺拉到底怎么了?”
“这是一个丑恶的故事,马库斯,她失踪了。1975年8月底的一个晚上,住在附近的一位居民曾经看到她浑身淌着血。如果你打开过那个盒子,你肯定看过那些文章。我们再也没有找到她,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可怕啊。”我叹了口气。
他使劲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说,“诺拉改变了我的人生。如果我能把诺拉留在身边的话,什么伟大的哈里·戈贝尔,什么大文豪,什么我今天所取得的名利,什么家财万贯,什么伟大的人生,所有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夏天跟我在一起,给我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意义,恐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这是我自从认识哈里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如此激动。他凝视着我,继续说道:“马库斯,没有人知道这段故事。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一定得替我保守秘密。”
“当然。”
“对我发誓。”
“我发誓,哈里。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如果欧若拉小镇里有人知道我曾经和诺拉·凯尔甘有过恋爱关系,我可能就会惹上大麻烦……”
“你可以相信我,哈里。”
这就是当时我所了解的关于诺拉·凯尔甘的全部。我和哈里再也没有说起过她,还有那个盒子。我决定将这段故事埋葬在我的记忆深处,殊不知几个月后,由于几件事相继发生,诺拉又“回到”了我们的生活中。
3月底,我重新回到了纽约,在欧若拉的六个星期里,我并没有写出新的小说。离巴尔纳斯基给我的最后交稿期限只有三个月了,我心里很明白,这一次,我的作家生涯是没救了。我好像一只折翼的鸟,已经开始衰亡,我很不幸,是纽约新兴作家当中最无能的一个。时间一周周地飞逝:我把大半时间用来准备迎接最终的失败。我给黛妮思找了份新工作,我联系了一些律师,他们可能在施密特·汉森出版社要将我告上法庭的时候帮上一点忙。我列了一份我最在乎的东西的清单,我需要在执法人员来敲我的门之前把它们藏到我父母家里去。6月对我来说是死亡的月份,当这个上断头台的月份来临时,我开始倒数我的艺术生涯结束之前的最后时光。短短30天后,我就会被叫到巴尔纳斯基的办公室里,接下来会被拉上“刑场”。倒计时开始,我完全没有料到,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扭转了我面临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