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试图逃离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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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暂时扮演了“辩护律师”的角色。
“如果她真是病了,”我说,“家里人可能不想开音乐,以免打搅她。”
“已经很久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家里没有音乐。这可是一点也不正常。为了搞清楚这个事情,在听了一千遍所谓诺拉生病卧床不起的说辞之后,我就偷偷地钻进了他们家的后院,从诺拉房间的窗户看进去,房间里面没有人,连床铺都没有摊开。诺拉不在里面,这是肯定无疑的了。然后在星期天晚上,音乐声又回来了。还是那种该死的音乐,从车库里面传出来。而第二天,诺拉就重新出现了。你能把这个叫作巧合吗?那天很晚的时候,她来了我家,然后我们一起走到了主干道的大广场上。在那里,我让她说出了实情,尤其是她背上的那些伤痕。我逼着她到矮树丛后面掀起了裙子,结果看到她被打得很惨的样子。我坚持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最终对我承认,她因为离家出走一整个星期而受到了惩罚。她是跟一个男人一起走的,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斯腾,毫无疑问就是他。她告诉我那段经历是那么美妙,她甚至觉得为此即便回来之后在家里挨几顿打,那也是值得的。”
我并没有告诉南希,诺拉其实是跟哈里而不是斯腾去马尔莎葡萄园住了一个星期。况且,她看起来似乎对于诺拉和斯腾之间的关系也知之甚少。
“我想,她跟斯腾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纯洁。”她接着说道,“特别是现在我再重新想一想,就更加觉得是这样了。卢塞·卡勒开着一辆蓝色的福特野马来欧若拉接诺拉。我知道他然后就把她带到了斯腾那里。显然,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不过我有一次看到了这一幕。当时,诺拉对我说:‘尤其是,永远不要再提及这个事!以我们之间友谊的名义发誓。否则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有麻烦。’而我就问她:‘可是诺拉,为什么你要去这个老家伙家里啊?’她回答我说:‘为了爱情。’”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问道。
“这我没法告诉你。我是在那年夏天知道这个事的,可是具体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那个夏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有可能啊,这个事情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可能有好几年了,谁知道呢。”
“可是,在诺拉失踪之后,你最终还是跟某个人说过这个事,对不对?”
“当然!我跟普拉特警长说过。我告诉了他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所有我对你说过的这些话。他叫我不要再管这个事了,还说他会搞清楚的。”
“那么,你愿意在法庭上重复对我说过的这一切吗?”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很想跟加洛伍德一起去找凯尔甘牧师再谈一次话。于是,我就给警长打了电话,并提出了我的想法。
“一起去对凯尔甘家的父亲问话?我猜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喽?”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想去跟他谈一谈我调查时的最新发现:他女儿跟别人的关系,还有她为什么挨了打。”
“你想要我干什么?跑去问那个父亲,是否碰巧他的女儿就是一个荡妇?”
“来吧,警长。你知道我们马上就能够把这个案子里的一些要素搞清楚。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面,你之前所有确定无疑的东西都开始动摇起来。今天,现在,你还能告诉我真实的诺拉·凯尔甘是什么样子吗?”
“好吧,作家,你说服了我。我明天就来欧若拉。‘克拉克之家’,你知道吗?”
“当然。怎么?”
“十点钟在那里见面。我到时再跟你解释。”
第二天早上,我比约好的时间稍早一点来到了“克拉克之家”,这样我就能跟珍妮再聊一聊过去的事情了。我跟她提起了1975年夏天的那一场舞会。她告诉我说,那是她这一辈子关于舞会最糟糕的回忆,因为她原本是梦想挽着哈里的胳膊去那里的。更糟心的是,当哈里赢得了摇彩的大奖之后,她还偷偷地期盼着自己能成为那个幸运儿,期盼着哈里有一天早上来找她,并带她去欢度一个星期的阳光爱情之旅。
“我当时心怀希望,”她对我说,“我是那么期盼他能选上我。每一天,我都在等他。然后,到了7月底,他消失了一个星期。于是,我就明白了,他很有可能是抛下我而去了马尔莎葡萄园。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跟谁去了那里……”
为了稍微维护她的自尊,我撒了谎:
“一个人,他说他是一个人去的。”
她笑了起来,就好像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她接着说:
“自从我知道哈里跟诺拉的事情,自从我知道他为她写了这本书,我简直都要怀疑我还是不是女人了。他为什么要选择她?”
“这种东西是没有理性可言的。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跟诺拉?”
“哈里跟诺拉?得了吧,谁还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你的母亲,不是吗?她告诉我,她早就知道了。而在此之前,她就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她从来没有讲过,在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在诺拉失踪之后,她的确是跟别人讲她怀疑哈里。另外,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星期天查韦斯往往会来我们家吃午饭,他那会儿正在追求我呢,而妈妈总是会重复着说:‘我敢肯定哈里跟这个小姑娘的失踪有关!’对此,查韦斯回答说:‘这需要证据,奎因夫人,否则的话没有用的。’而我妈妈还会一遍遍说:‘我曾经有一个证物,一个不容置疑的证物。可是,我把它搞丢了。’至于我嘛,我从来就不信。妈妈她因为那次花园聚会的事情,恨哈里恨得要死。”
加洛伍德在10点整的时候,到“克拉克之家”找到了我。
“你的手指头摸得还真准,作家。”他刚在我的旁边坐下来就对我这样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调查了一下这个卢塞·卡勒。这可一点也不容易,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东西:他是在1940年出生于缅因州的波特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不过在1970年到1975年期间,他屡次因为对妇女有不轨行为而被康科德、蒙特贝利和欧若拉的警方留下案底。这家伙总是在街上闲逛,到处招惹女人。甚至还有某个当时叫珍妮·奎因,后来改姓道恩的女人投诉了他。正是这个女人现在掌管着这家餐厅。1975年8月,她向警方投诉他性骚扰。而这就是我安排我们在这里碰面的原因。”
“珍妮曾经投诉卢塞·卡勒?”
“你认识她?”
“当然了。”
“请你喊她过来吧。”
我找了一个服务员,请他到厨房里去喊珍妮出来。加洛伍德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请她讲一讲卢塞。她耸了耸肩膀: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知道,他是一个好小伙子。尽管外表吓人,但其实他很温柔。他时不时会来这里,到‘克拉克之家’来。我总是会给他上一份咖啡和三明治,从来都不要他付钱,这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看到他,我总是有点难过。”
“但是,你曾经投诉过他。”加洛伍德说道。
她看起来很惊讶:
“我看你调查得很彻底啊,警长。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是查韦斯让我投诉他的。那个时候,他告诉我,卢塞很危险,最好离他远一点。”“为什么危险呢?”
“那年夏天,他总是在欧若拉闲逛。他有时候对我还有点凶。”
“是什么原因使得卢塞·卡勒显得很暴力呢?”
“暴力这个词有点夸张了。就说是有点凶吧。他坚持要……唉,这对你们来说可能会显得有点可笑……”
“告诉我们一切,夫人,这有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细节。”
我点了点头,鼓励珍妮说下去。
“他坚持要给我画画。”她说道。
“给你画画?”
“是的。他说我是一个美女,他觉得我棒极了,还说他唯一的期盼就是能给我画画。”
“他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从某一天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珍妮回答我说,“据说,他是开着汽车自杀的。最好去问问查韦斯,他肯定知道。”
加洛伍德向我确认,卢塞·卡勒是在一次交通意外中丧生的。1975年9月26日,也就是说在诺拉失踪之后四个星期,在距离欧若拉200英里之外,马萨诸塞州萨加莫尔附近的一个悬崖下面,人们发现了卢塞开的汽车。另外,他还曾经在波特兰的一个艺术学校旁听课程。按照加洛伍德的分析,我们可以认真地考虑是卢塞为诺拉画了那幅裸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