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变量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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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凭一个汪冬麟,能在正面搏斗中杀死勇生吗?”童瑶也提高了音量,迎上路天峰的目光。
路天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叹道:“勇生用自己的生命,给我们传递了一条非常关键的信息——汪冬麟的背后还有人。”
“那会是谁呢?”
“无论是谁,我们一定要把他查出来。”路天峰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颤抖起来,“一定要……”
“老大……”童瑶想伸手去拍一下路天峰的肩膀,但又觉得不太适合,一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没事,只是——”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玻璃。
站在雨幕之中的,是连伞都没有打的陈诺兰。
五月三十一日,晚上九点零五分,摩云镇,酒吧街附近。
车内后座,浑身湿透的陈诺兰蜷缩着身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而一向对女朋友关怀备至的路天峰,竟然连一句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最后还是童瑶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将自己的外套递给陈诺兰。
“诺兰姐,冷吗?披上吧。”
陈诺兰摇摇头,并没有接衣服,只是呢喃着道了句谢谢。
车厢内再次沉默。
“老大,接下来……”
童瑶原本想问的是“我们去哪儿”,结果一句话没说完,路天峰却毫无征兆地开口了。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路天峰虽然眼睛盯着正前方,但这个问题明显是抛给陈诺兰的。
“嗯。”她低声而清晰地回答。
“根据我们之前约定的密码,短信的内容是什么?”
“回家。”
“对,你应该回家。”路天峰只是叹了一口气。
陈诺兰咬着嘴唇,双手十指交叉紧扣着,肩膀在微微颤抖,但她总算是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童瑶看着这两人,感觉压抑极了。要是他们俩能够不那么克制自己的情绪,无论是痛哭流涕,还是破口大骂,又或者是通过肢体语言把内心的愤怒爆发出来,应该都会比眼前的情况要好受一些。
然而路天峰并没有指责陈诺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突然转移话题,向童瑶说:“开车,回去接上章之奇。”
“但汪冬麟可能还没跑远……”童瑶惊愕万分地说。
“这一回合下来,我们损失惨重,而汪冬麟一方的底牌尚未知晓,如果冒进,很可能会全军覆没。”路天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接下来,即使再不情愿,我们也只能选择撤退,跟章之奇会合后再做打算。”
“好的,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童瑶,你来开车。”路天峰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五月三十一日,晚上九点十五分,小石桥派出所。
肖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今晚的案件已经完全移交给市刑警大队跟进,他反而乐得清闲,不过放松之余,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不甘。
如果不是他触觉足够敏锐,将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与汪冬麟联系起来,侦查的进度能有那么快吗?可是自始至终,居然没有任何人表扬一下他的专业素质,这让他颇有点不爽。
“肖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肖冉吓了一跳,立即坐正,定睛一看,这位敢直接推门闯进来的家伙,原来是章之奇。
“章之奇?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替肖大哥排忧解难的。”
虽然章之奇在路天峰面前夸下海口,说肖冉是自己的哥们儿,但实际上两人只是曾经在某起案件之中合作过,并无深交。不过那一次,章之奇还算是立了一功,替肖冉找到了杀人潜逃的嫌疑人,因此这次他很有信心自己不会被肖冉拒绝。
“我最近好得很,并没有什么忧心事啊。”肖冉说这话时难免有点底气不足。
章之奇一针见血地说:“今天晚上不是刚出了个命案吗?”
“呵呵,你这家伙真不愧是‘猎犬’啊,闻风而动的速度也太可怕了吧?不过案件已经移交到市刑警大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效率那么高?一般来说,这种案件都会拖上半天才上报市里面的吧?”
肖冉正巴不得章之奇问这个问题呢,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才说:“因为现场情况有点诡异,看上去可能是‘纪念品杀手’汪冬麟所为……”
“谁的眼光那么毒辣?我看应该就是肖大哥你吧,哈哈!”
“别乱拍马屁。”肖冉虽然是这样说,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章之奇察言观色,立即顺着话题说下去:“明明是肖大哥辖区里的案子,干吗要让市局的人独占功劳?”
肖冉眯起眼睛打量着章之奇,有点猜不透他的用意何在。
“小弟除了擅长找人之外,也略懂一些推断死者身份的技巧。如果肖大哥能抢在市局之前做到……”
章之奇知道,话说到这一步就够了。
果然,肖冉的眉头上挑,有点犹豫地说:“先别说让你参与调查是否合规,现在尸体和现场证据都已经送到市局里了,你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从查起。”
“肖大哥开玩笑了,我可没有什么本领,我只靠这里。”章之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现场的图片证据你肯定留有一份吧?”
“光看图片,能行?”肖冉将信将疑地问。
“试试看呗,反正你不会有任何损失,对吗?”章之奇笑道。
“不能带走,只能在我的电脑上看。”肖冉最终还是松了口。
“没问题!”
章之奇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在键盘上运指如飞。肖冉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一想到这可能是个能够让自己吐气扬眉的机会,也就不再纠结了。
“呀,这位女生家境不错呢。”章之奇指着屏幕说,“你看,她穿的上衣是时尚高端品牌,裙子是定制品牌,内衣是……肖大哥,这些牌子你都不知道对吧?”
“是的。”肖冉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
“没关系,现在大大小小的服装品牌都搞会员制,受害者身上一共有五个不同品牌的服装,因此我可以对比一下这五家的客户数据库……”章之奇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操作着电脑,只见屏幕上打开了若干个不同的窗口,无数行代码在滚动刷屏。
“等等,你操作的是什么玩意儿?我的电脑上还有这种软件吗?”肖冉其实不太懂电脑技术,但自己的电脑上到底安装了什么软件他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别慌,这是我专用的数据库提取软件,全程云端操作,绝对不会影响你电脑上的资料……看,有了!”章之奇兴奋地大喊道,“同时在五个品牌开通了会员卡的手机号码,一共有二十九个。”
“不多嘛,逐一排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肖冉也难免兴奋起来。
“放心,有我在嘛。”章之奇越发信心十足,“首先排除掉年纪超过三十岁的这几个,然后你看看受害者的鞋码,是38,可以将这几个人排除了……然后可以通过衣服的尺码继续排除……嗯,很好,最后剩下来的人选只有两个。”
“两个人?”肖冉看了一眼时间,章之奇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原本是大海捞针的局面变成了二选一,真是名不虚传。
“再稍等一下,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名下没有汽车,没有考取驾照,根据案发现场的线索显示,受害者和凶手是一起乘车抵达现场的,既然汪冬麟不可能有车,那么车属于受害者。综上所述,受害者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这位——”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身穿学士服的毕业照,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非常灿烂。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但从眉目间依稀可以认出,她跟今晚惨遭杀害的女生相似度极高。
“杨雅姿,二十七岁,毕业于D城大学,两年前嫁给了一位房地产商的儿子,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偶尔做做网络直播,还注册了兼职顺风车司机。目前看起来她完全符合受害者的特征。”
“我立即联系市局。”肖冉转身冲出办公室,然后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一脸严肃地说,“章之奇,你也该走了吧?”
“那当然,我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章之奇微笑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此时他怀里的手机,正在不停振动着。
5
汪冬麟的回忆(四)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幸运女神呢?
如果有的话,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在我生命中的前二十多年,要给予我那么多虚假的幸福,而在此之后,又给予我那么多的苦痛和磨难?
我以为江素雨是彻底改变我命运的一剂良药,而且很幸运的是,我的杀人抛尸过程出奇顺利,完全没有人将她的失踪与死亡跟我联系起来。警方似乎一直在错误的方向上进行侦查,而我却从未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段日子后,我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来了,我确信自己的罪行永远不会暴露。
但倒霉的是,原来这一剂“特效药”,是有时间限制的。
三个月后,我的精神开始逐渐低落,对小棉的兴趣也直线下降。我只好以胃部不适为由,暂时推搪过去,可是我很清楚,找借口只能拖延一时半会儿,真正要解决问题的话,我得想办法去吃“药”。
我是病人,不吃药又怎么会好起来呢?
然而“药”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的行动需要保证自己绝对安全,不能因为急躁而犯下任何错误。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所以我很有耐心,一直潜伏在灯红酒绿之中,寻找下一剂“特效药”。
我知道,耐心总是有回报的。
同样是一个下雨的周末,凌晨时分,我在一间酒吧的后门外遇到了宋玥。
清秀可人的宋玥是那家酒吧的驻场歌手,偶尔也会帮忙推销一下啤酒,赚点外快,而推销的过程中,难免会被别有用心的客人灌酒。她其实不太会喝酒,但越是这样,客人就越是刁难她。
那一天,她喝多了,站在后门外的雨篷下,扶着墙壁吐了一地。
“你还好吗?”我注意到四下无人,才敢上前跟她搭话。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没有恶意吧,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又摇摇头。
“给,擦擦嘴角吧。”我递给她一块洁白的手帕。
“谢谢。”这次她开口说话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她唱歌时一样好听。
“刚才对你灌酒的人其实是我的朋友,很抱歉我没能阻止他……”我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我知道女人天生就对“道歉”这种事情缺乏免疫力。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她果然上钩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要不,我送你一程?别担心,我是D城大学的老师,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我干脆把工作证拿出来给她看。
宋玥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摆摆手:“证件没准是假的,但我觉得你这个人挺真诚。我们走吧!”
“嗯,你可以拍个照片,发个朋友圈之类的,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很清楚女孩子的心态,要是你这样说了,她肯定不会照做,否则就太没面子了。
“哼,别磨磨蹭蹭了,你的车子呢?”宋玥打了个酒嗝,歪歪斜斜地迈步往前走。
“在那边……你还能走路吗?”
“当然……能……”宋玥嘴上在逞强,身体却不停地往我这边靠。于是我干脆环抱着她的腰肢,搀扶她前行。
“小心点,地上有积水。”
“我没事啦……在酒吧混的人……怎么可能喝不了这几杯啤酒……哈哈……”
我没再说话,而是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之前试过好几次,猎物已经乖乖上车了,却被偶尔路过的人碰见,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就会乖乖地将她们送回家,绝不碰她们一根毫毛。
然而今天,我的运气终于来了,没有人看到我们俩一起上车。
宋玥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脸绯红,看她的样子虽然迷迷糊糊,但尚未完全醉倒。
不过我自然是早有准备,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喝点水清清喉咙,会舒服一点。”
混迹酒吧的宋玥也并不傻,先是警惕地检查了一下瓶盖,确认没被打开后,才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
“感觉如何?”
“嗯,好多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提前用最细小的针筒,通过瓶身往水里注射了足量的安眠药。
我边开车,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开始她还对答如流,几分钟后,整个人恍惚起来,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脑袋不停左右摇晃着。
“我……有点头晕……”她按住太阳穴,吃力地说。
“酒劲还没过去吧?要不再喝两口水?”
“嗯……好……”她将水瓶举到嘴边,正想再喝一口时,突然手一软,瓶子滚落,冰凉的矿泉水洒了她一身。
而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这样浑身湿漉漉地昏睡过去了。
“睡吧,亲爱的宝贝。”我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小时后,当我把沉睡的宋玥轻轻地抱出浴缸时,注意到她的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美得让人心碎。
我又服下了宝贵的“特效药”,顿感身心舒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把宋玥的尸体处理得更加天衣无缝,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才在报纸的角落里看到一篇小小的新闻报道,说城西的湖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
警方依然没有怀疑我,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正常上班工作,下班就回家跟小棉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商量领证、结婚、摆酒、度蜜月等各种大小事宜。
我的生活看起来幸福美满,波澜不惊,而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最大的危机正在快速地迫近。因为我察觉到,宋玥带来的“药效”以飞快的速度在减退,短短一个月之内,“药效”就几乎完全消失了,而之前江素雨的“药效”可是持续了将近三个月的。
这意味着,我必须提高狩猎的频率,同时也会面临更大的风险。而我最担心的事情是,如果“药效”持续时间越来越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总不可能隔三岔五就出门狩猎吧?
这病到底有没有根治的办法?
在百无聊赖刷朋友圈的时候,我从一个不太熟悉的师弟那里,得知了茉莉即将嫁人的消息。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很清楚自己的病灶在什么地方,治好它,也许需要的不是“特效药”,而是真正的“心药”。
于是我开始策划一场真正的救赎行动,目标是我那个负心的前女友,茉莉。
我非常清楚,茉莉一旦遇害,我很可能成为警方调查的对象,因此这次行动要比之前两次凶险得多,不容有失。
我按捺住动手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策划行动的每一个环节。我要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制造一场偶遇,让茉莉毫无戒心地跟我走。最后我还决定,借助小棉来让我的计划变得更加天衣无缝。
行动的那一晚,天空飘着细雨,我知道茉莉在D城大学附近的KTV与同学叙旧聚会,而我则在那里假装偶遇她,并巧妙地把话题引向婚礼筹备方面。我向她重点介绍了我和小棉去拍摄婚纱照的工作室,我吹得天花乱坠,她也听得兴致勃勃,主动提出要跟我回家看照片。
我假装不乐意,她还笑起来,说我是不是怕老婆,所以不敢把前女友带回家。这一下正合我意,我也挑衅地问她敢不敢不告诉其他人,偷偷溜出去跟前男友幽会,她果然中了激将计,一把扯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条没有治安监控摄像头的小路,将茉莉带回家中。出门前,我在家中的茶壶里倒入了安眠药,因为小棉每晚都有喝茶的习惯,所以当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我多带了一个人回来。
茉莉也同样毫无戒心地喝下加料的茶水,没一会儿就捧着精美的婚纱照相册,靠在沙发上昏睡过去。我将茉莉抱进浴室,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返回卧室强行叫醒了小棉,趁着她迷迷糊糊之际,和她发生了关系,并特意跟她提及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半。
缠绵过后,小棉在药效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梦乡,这时候我才返回浴室,将茉莉放进浴缸,将她的脑袋摁到水中——温水涌进呼吸道的瞬间,她猛然清醒过来,拼命地挣扎,但我紧紧地按住了她疯狂扭动的身子。
很快,茉莉就安静下去了。
她的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那表情既有惊愕,也是恐惧。
结束了。
我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休息了片刻,我再次回到卧室,将呼呼大睡的小棉弄醒。
“好困……别吵我……”小棉连眼睛都没睁开,梦呓一般说着。
“亲爱的,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嗯,我知道……”
“来,跟老公亲热一下吧。”
“不,不要……”小棉想拒绝,但是拗不过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我,最终还是乖乖就范了。
这一次,我感觉自己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许困扰我多年的魔咒,今天才真正药到病除。
小棉再次乏力地昏睡过去,而我并没有掉以轻心,赶紧跑到浴室里头,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进行善后工作。
两小时之后,完成了抛尸工作的我气喘吁吁地赶回家,第一时间再次弄醒了熟睡的小棉。这一晚多次被我打断了睡眠的她,显然已经有气无力,但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只要她记得,她被我折腾了一整晚,这就是我的不在场证明。
第二天,是我彻底重生的第一天。
6
五月三十一日,晚上九点三十分,摩云镇,某廉租公寓内。
汪冬麟坐在硬邦邦的折叠椅上,双手神经质地摆在膝盖附近,时不时地用力搓手,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有人在浴室里洗澡。
浴室、洗澡。
一想到这两个词,汪冬麟就浑身发烫,心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只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
水流声终于停止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过后,朱迪穿着运动T恤和牛仔裤,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念念有词地走出浴室。
“总算是洗干净了,真麻烦。”朱迪甩了甩头,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凉开水。
汪冬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玲珑有致的身段,不禁用力吞了吞口水。不过他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绝非善类,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