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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巴兹尔问他。
“‘就我个人而言,没什么。’拉尔夫朦胧地盯着舞场上的弗雷德和莫德,回应道,‘我只是告诉你们他的一些战友当时所说的话。’
陌生人停下来,像是在强调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样。法雷尔打破了沉默。
“嗯,这是一项毫无遮掩的指控。如果那颗子弹的确不是颗德国子弹,那我们谈论的就一定是一桩暗杀。果真如此的话,很明显凶手就是弗雷德。他利用这个机会除去了自己的对手,也就是抢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弟弟,这样莫德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了。噢,莫德的噩梦现在更容易理解了。”
“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在彼得森发表这样的言论之前,流言就已出现了,但人们都把它当做毫无根据的诽谤。但现在,随着这个新的第一手证词的出现,事情开始变得有所不同,尽管在格雷夫斯家中并没有人提到这件事情。你可以认为这是由于杰瑞和巴兹尔之间的默契,使得其他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杰瑞可能告诉了他妹妹,而巴兹尔也可能告诉了他父亲。不管怎样,流言最终传到了弗雷德耳中,尽管他一笑置之。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决定邀请拉尔夫在那个致命圣诞夜的晚饭后前来拜访。现在就让我们开始那悲剧的一幕……
“那一天,大雪一直下到夜幕降临,整条街道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第一起事件发生在晚上九点钟——格雷夫斯一家和万斯父子刚刚就餐完毕的时候。保险丝突然断了,走廊、厨房和门厅陷入了一片黑暗。由于没有备用的保险丝,大家决定等到明天再做处理。万斯上尉想到自己在拉塞尔广场的家中还有几根备用的,便不顾自己的跛脚与朋友的反对,坚持回家去取。‘饭后稍事运动将会对我很有好处。’说完,他便在九点半左右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休’——那个依旧站立在死胡同尽头的雪人,像个纹丝不动的哨兵,配着那无用的钢盔与刺刀。很显然,拉尔夫在十点十五分抵达了格雷夫斯一家的住处。杰瑞开门迎接。他注意到弗雷德不在,便让彼得森先在会客室等待。‘他一定在楼上,大概是在卧室里。’杰瑞如此解释,独自留下访客后便离开了。
“在这里我要描述这幢房子的布局与那一刻每个人的位置。当你进入前门,会发现一间小小的门厅,左边是一条与街道平行的长廊,连接一层所有的房间。面向街道一侧的房间依次是餐厅、图书室与拉尔夫所在的会客室。如你所见,会客室的那扇窗户是最远的,也是最靠近死胡同尽头的,它正对着雪人所在之处。
“万斯医生正待在餐厅里,吸着雪茄。格雷夫斯夫人则待在餐厅对面的厨房。由于入夜时她就已经把女仆打发走了,因此此时她正借着枝形吊灯的灯光准备着咖啡。她听见彼得森来了,并瞥见了彼得森与杰瑞交谈的那一幕。莫德正在图书室中寻找一本书,查找刚刚与巴兹尔进行的一场关于南非部落的讨论中得到的一个要点。
“门厅里有个楼梯,通往有着同样布局的二楼。似乎只有两个人在那里:与那些洋娃娃为伴的杰西卡;声称上楼寻找弗雷德的杰瑞。
“根据彼得森本人的证词,抵达之后,他就一直待在会客室里,听着音乐盒发出柔和的叮当声,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惨叫。他来到窗前,惊讶地看见弗雷德正在街上和一个奇怪的攻击者进行搏斗:那个雪人!那个暴怒的雪人,像战斗中的士兵一样勇猛,正挥舞着刺刀向手无寸铁的弗雷德发起一次次致命的攻击!目瞪口呆的彼得森呆立了好几秒之后,才抬起了窗户的下嵌板,以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这场噩梦却是真实的。如他所见那般,弗雷德受到那个发狂雪人的致命攻击,倒在了雪地里。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无法大声求救。意识到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后,这位强壮的农夫终于行动了。虽然最短的路径是爬出窗户并翻过栏杆,但那上面有危险的长钉,反而会比从大门出去花费更多时间——他后来这样向警方解释,并被警方接受了。
“当彼得森来到可怜的弗雷德面前时,他早已倒在那个奇怪的攻击者‘脚’下的血泊中,毫无疑问已经死了。而这个令人憎恶的雪人却和以前一样纹丝不动,没有显出一点攻击性。就在那时,杰瑞出现在楼上弗雷德房间的窗前。他焦急地询问年轻的农夫:
“‘发生了什么事?’
“弗雷德被——被那个雪人袭击了。他死了。’
“死了?’
“‘对,被那个荒谬的东西杀死了。我亲眼所见!’
“‘但那不可能!’
“‘你过来自己看!’彼得森大喊,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别动,我马上来。你去联系警察!’他告诉了惊恐的彼得森最近的警察局的位置。
“‘根据巴兹尔万斯的证词,他被叫声吸引,来到餐厅的窗前,目睹了彼得森飞奔着离开尸体去找警察。他离开房间,在门厅与杰瑞会台后,来到了前门。莫德和格雷夫斯夫人也很快赶了出来。巴兹尔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已经在不同场合下协助警方进行了多次尸检,他的职业已使他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了。’
“‘待着别动,’他命令他的朋友们,‘不要碰任何东西。我去看看。’
“他小心地避免破坏那些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蹲在尸体前,粗略地进行了检查,然后起身悲伤地摇了摇头……
“由他来处理这一切是非常明智的,如我们后来所知,足迹提供的证据将是决定性的。警察在十点五十分赶到——彼得森并没有在路上浪费时间。人们称赞他很警觉,但他却对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赶到警察那里感得很恼火。更糟糕的是,警察不相信彼得森的故事,他们的调查只会增加官方对他的怀疑。
“犯罪的时间与弗雷德的死因毋庸置疑。这个可怜的家伙被杀于发现处,被利刃刺了好几下。凶器很显然就是还留在雪人手臂上的那把血迹斑斑的刺刀。雪在早些时候就已经停了,因此所发现的靠近被害人的足迹相当清晰,每一点都和彼得森的证词相符。有价值的区域从格雷夫斯家的门口一直延伸到胡同的尽头:大约二十五码长,六码宽。街道的其余部分,一直到与主干道的交汇处,由于足迹纷乱,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我们感兴趣的足迹中,如果除去万斯医生的,那么只有两串。一串是弗雷德的,从纷乱的区域直到雪人那里。另一串则是来回折返,显然是彼得森的。两名苏格兰场的鉴识专家仔细检查了两串足迹,确认其中没有异常之处——它们毫无疑问地分属于被害人与第一目击者。此外,在雪地上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痕迹。街道另一侧的高墙与尽头稍矮的那堵墙都被白雪覆盖,没有人能越过那里。窗台和栏杆长钉上也覆盖了薄薄一层冻结了的冰雪,没有值得怀疑之处。简单来说,只有两个人能靠近被害人:巴兹尔和年轻的农夫。根据医生的证词,当他到那里时,弗雷德已经死了。有什么问题吗?”
“很完美。”法雷尔微笑着回应。
“犯罪现场就在你面前。你很容易就会发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通过墙壁或是窗户玩什么把戏。到处都覆盖着白雪——这个事实排除了任何类似理论。而且,不要忘记拉尔夫的证词,他坚称弗雷德是在自己眼前被那个雪人杀死的。他始终坚持这样的说法,无论这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可以理解的是,警察拒绝相信他。如果你接受他的故事,那就等于相信鬼魂的存在;相信是休从坟墓中爬出向哥哥复仇,相信是休化为厉鬼骚扰了整幢房子好几个月,并以如此非同寻常的方式夺走了对手的生命。”
法雷尔沉思般点点头,然后问道:
“关于您,先生,是否相信鬼魂?”
陌生人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
“我确信拉尔夫是清白的,尽管事实对他不利。如果他有罪,他没必要编造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故事!”
“的确如此。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因为垂涎于可爱的莫德,因此想干掉作为对手的弗雷德?”
“他声称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没有人相信。任何人都可能在舞会的那一晚告诉他这件事。警察也相信那就是动机。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拉尔夫和休交情很好,因此进行了复仇。在这个案子里,很可能是他看见的那个雪人激发了他的想象力,使他创造出如此惊人的证词——除非他在亲手杀死自己的战友后暂时失去了理智。但是精神失常的说法并没有被警方接受……最终他们绞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而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陌生人点点头,问道:
“那么,我亲爱的先生,您是否依然坚持‘凡事皆有解释’呢?”
“当然,不过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关于警察所调查的种种事实指向另一个凶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