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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点点头。“至少,我感觉不对劲。最重要的是他有下手的机会。”
“不过,我只是……或许只是凭印象自以为是地认定。况且警方也断定杀害古屋明俊的是奈良和子。”
“警察也会出错。”他不当一回事地轻松反驳,“警方也会看走眼。尤其是这起案子,打一开始外立这个店员就被警方摆在搜查圈外。而奈良和子的涉嫌也只是根据她的自杀情况推测而已……”说到一半,秋山倏然噤口不语,眼中燃起异样的光芒,“啊,不过还有毒物的问题。”
“什么意思?”
“就是氰化钾。她持有的氰化钾和古屋先生体内的完全一样,那应该会成为最有力的物证吧?”
小五啪地两手一拍发出轻响。“还有遗书吧?差点忘了。”她说着瞪大双眼。
我也压根儿忘了这回事,她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
“等一下。”秋山轻巧地从椅子上起身,从桌旁成堆的剪报簿中取出一册开始翻阅。大概是专门搜集古屋命案的报道吧。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阿省,那篇稿子你写了吗?你之前不是说人家向你邀稿。”
包括古屋命案在内,关于一连串毒杀案的稿子。他一边查阅剪报,一边摇头说:“我推掉了,根本无从写起,那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可是,你对案子有兴趣吧。”
“还不都是你害的。”他回嘴说道。意思是指小五和古屋美知香成了朋友吧。他果然体贴。
“找到了,就是这个。”他拿着剪报簿,开始朗读,“给古家一家添麻烦,深感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再怎么道歉也后悔莫及。请原谅我。”他保持姿势,耸了耸肩膀。“单凭这点内容,根本不能成为物证。”
“为什么?”小五追问。
“因为她并没有说古屋先生是她杀的。”
“可是,遗书上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可不一定,也可以是其他解释。”
我仰望秋山。“比方说,奈良和子以为杀死古屋先生的是他女儿晓子,是吗?”
他点点头。“比方说,她认为会引发这种事态都是她害的,所以很内疚之类。”
“这样就自杀?那她也太脆弱了吧?”
秋山问我:“听说奈良和子在经济上完全仰赖古屋先生资助?”
“好像是。所以古屋先生也考虑过再婚,再加上她又体弱多病……”
“那么,失去古屋先生对她来说想必打击很大吧?而且杀死他的凶手可能是亲生女儿,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都是她造成的,她很内疚。对于今后的生活也感到不安。怎么办……于是她想不开寻短见也不足为奇了。”
意思是说,也可以解释为她自杀是为了追随古屋而去。
“换句话说,用不着太在意遗书。”
秋山肯定地说着,啪地合起剪报簿,放回原处,然后轻轻张开双手。
“可是,她持有氰化钾仍是不争的事实。那和用来杀死古屋先生的氰化钾的成分完全相同,不可能纯属巧合。”
奈良和子仍是嫌疑最大的人。我也一起确认剪报簿的报道,据说氰化钾是放在她持有的皮包中。
“物证是不会说谎的。”
说得对极了。我无话可说。
“我忘了氰化钾的存在。”我一手抚额,“真丢脸。看来外立的事果然是我想太多了。”
“但还是令人好奇。”
听到秋山这么嘟囔,小五苦笑。
“阿省,你到底是支持哪一边?”
“这还分什么支持或敌对?我是纳闷。”他站着交抱双臂,脸皱成一团,“我对犯罪虽然不清楚,但倒是常看刑案报告文学。”
阿省他呀,只要上面写了字他什么都看,小五如此解释。
“过去就有过这样的例子:命案发生后,警方逮捕嫌疑人,嫌疑人在自白之后也出庭受审,量罪定刑……可是后来却出现另一个人,向身边的人暗示那件案子其实是他干的。另外也有真凶自杀或失踪的例子。”
“也就是说,调查当局没有锁定真凶?”
“对,像在这种情况下,据说真凶的行为举止总是怪怪的,大概是难以承受良心的苛责吧。”
我想起外立颓丧的身影。打心底折磨他的自责真的只是出于店员的责任感吗?抑或是基于某种更直接的理由?
然而,杀害古屋的氰化钾在奈良和子手上,外立并未持有——这是铁的事实。
“有些人什么事都往坏处想,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小五小声说,像要打圆场似的来回看着我们,“外立这个人应该也是这种个性吧,他并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