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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很后悔没有为这首曲子申请版权,不然收到的版税都该有好几百万了。
然而,从桑给巴尔岛却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世博会上不会有侏儒人了。因为舒费尔特中尉去世了,而且死因不明。
有许多人对世博会提出了建议,当然大多数来自纽约。最不招人待见的建议来自沃德·麦卡利斯特,这个人是纽约社交皇后威廉·阿斯特夫人的家务总管及马屁精。芝加哥世博会盛大的揭幕仪式令他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有如此之多的社会精英和乌合之众混在一起,不合礼节地相互亲近。麦卡利斯特先生在《纽约世界报》的某个专栏中建议道:“来这儿的社会人士需要的是质量而非数量,将所有阶层都包含进来的热情好客并不可取。”
他力劝芝加哥的女主人们雇用一些法国主厨来提高烹饪水准。“在如今的摩登时代,社会没有了法国主厨就无法运转。”他写道,“吃惯了上好的牛里脊肉、肥美鹅肝酱、松露火鸡这类食物的人们,是不会愿意坐到煮羊腿肉配芜菁的晚餐前的。”问题是,麦卡利斯特先生对这个建议是认真的。
除此之外,他还说道:“我还建议他们不要把酒冰过头。要把酒放到桶里,小心不能让瓶颈碰到冰。因为在瓶颈部位的酒很少,冰会先对这个部位的酒起作用。把酒瓶放到冰桶里二十五分钟后,是立即享用的绝佳时机。我说的绝佳时机,是指当酒从瓶里倒出来时,应该含有一些细薄的冰片。这才是真正的冰镇饮料。”
《芝加哥日报》回应道:“市长不会让酒冰得太过。他会把酒冰得刚刚好,让客人能将杯顶的泡沫吹走,而不用粗俗地展示肺部和嘴唇的蛮力。他的火腿三明治、土豆饺,以及在布里奇波特本地方言中称作‘猪脚’的爱尔兰鹌鹑,都可谓是烹饪艺术的上乘之作。”芝加哥的一份报纸将麦卡利斯特称作“粉饰自己的老鼠”。
芝加哥对如此机智的回答十分满意(在大部分情况下)。但麦卡利斯特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刺到了芝加哥人的痛处。麦卡利斯特自然是狂妄自大的,不过大家都清楚,他的言论得到了纽约贵族的认可。芝加哥的上流社会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害怕被视为二等阶层。在商业动力和敏锐程度上,没有城市比得过芝加哥,不过芝加哥的上层阶级还是隐隐含着一层焦虑,那就是这座城市在发展商业的道路上可能确实忽略了对市民更好品质的培养。他们害怕这次世博会将成为在阿斯特夫人面前挥舞的一面巨大的白色旗帜。优秀的古典建筑被包装成了一件件艺术品,再加上干净的饮用水和电灯,以及人力充沛的警察部门,这次世博会就是芝加哥的良心所在,也代表着芝加哥想要的城市样貌。
这种不安全感在伯纳姆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没能进入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仿佛是个“正确”的起步,使他变成了一位有自省能力的鉴赏美好事物的行家。他在自己家里和办公室里举办朗诵会,加入最高端的俱乐部,收集最顶尖的美酒,现在还是一场全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非军事运动的领军人物。即便如此,当他与夫人观看歌剧时,社会专栏的记者们还是不会写文章评论他夫人的着装——像他们描绘帕玛夫人、普尔曼夫人及阿莫尔夫人的夜间服饰那样。这次博览会将是伯纳姆的救赎,也是芝加哥的救赎。“外面的人们已经承认了我们在物质上取得的伟大成就,认可了我们在制造业和商业方面近乎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写道,“不过,他们也声称我们在文明和教养方面并没有达到相同的高度。我们这个机构从一开始,就是要用所有的办法去除这种印象。”
还有人用一本书为世博会提供了自己的建议。一位名为阿德莱德·霍林斯沃思的作家在年初出版了一本名为《哥伦布食谱》的书,选择在此书中用超过七百页的篇幅来歌颂世博会。虽然这本书确实包含一些引人瞩目的食谱,比如教大家做玉米肉饼、牛脸颊肉、烤小牛头,也涵盖了一些为烹饪浣熊、负鼠、鹬鸟、鸻以及黑鸟(为了做黑鸟派)做准备的小窍门,还提到了“如何烤、煨、炖或者炸一只松鼠”,它的意义已经超过了一本书。霍林斯沃思宣传道,这本书是帮助摩登的年轻主妇创造一个和平、乐观及卫生的家庭环境的全面指南。妻子要定下每天的基调。“早餐桌不应该成为治疗噩梦和抑郁症的公告栏,而应该成为定下一整天的明亮基调的地方。”在某些地方,霍林斯沃思的建议反映出了某种维多利亚时期的犀利。在关于如何最恰当地清洗丝质内衣的部分,她建议,“如果衣服是黑色的,应该往水中加一点氨,而不要加酸。”
那个时代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就是“恶臭之脚”,原因是当时人们普遍习惯一周只洗一次脚。要解决这个问题,霍林斯沃思写道,“要以一比十的比例往水中加盐酸,每夜在睡前用这种混合液体擦拭脚部。”她还指出,要祛除口中洋葱的异味,需要喝一点浓咖啡;牡蛎是最好的灭鼠饵剂;要更好地搅打奶油,只需添加一点盐;要使牛奶甜味持久,添加一点辣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