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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位先生。他是斯道顿先生的朋友,是苏格兰场建议他来找我的。”
“先生,那你又是谁呢?”
“我是西利尔·欧沃顿。”
“那么说是你给我发电报喽。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我接到电报就坐贝斯瓦特公共马车来了。你已经请了一位侦探?”
“是的,先生。”
“那么你准备付钱吗?”
“先生,我想等我们找到我的朋友高夫利后,他会付钱的。”
“可如果永远找不到他呢?你说说看!”
“如果那样,他的家人肯定会——”
“绝对不可能的事!”这个小老头尖声叫道,“不要指望我付一分钱——一分钱也没有!侦探先生,你要明白这一点,这个年轻人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可告诉你,我对此事概不负责。他之所以有可能从我这里继承财产,就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浪费过钱,而我现在也不打算开始做这种傻事。至于你擅自拿走的那些文件,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福尔摩斯回答道:“好吧,先生。你对这年轻人的失踪有什么看法?”
“没有,先生,我没有什么看法。他已经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要是他蠢到把自己都弄丢了,那我拒绝承担寻找他的任何责任。”
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俏皮的口吻说:“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意思。大家知道高夫利·斯道顿没有什么钱。如果他被绑架,肯定不是因为他自己有钱。蒙特·詹姆士爵士,人人都知道你是个富翁,很有可能一帮强盗绑架了你的侄儿,以便从他那里得到有关你的住宅、财产以及生活习惯的信息。”
这位令人厌恶的老头突然变得脸色苍白,白得就像他的领带一样。
“天啊,先生,没想到会有人做这样可恶的事情!世界上居然有这种没人性的歹徒!高夫利是个好孩子——是个坚强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叔叔。我今晚就把我的财产存到银行去。侦探先生,请你要不遗余力,一定要把他安全地找回来。至于钱嘛,五镑、十镑的你尽管向我要。”
这位身份高贵的吝啬鬼,即使去掉一身的铜臭味,也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因为他对自己侄子的生活丝毫不了解。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份残缺的电报。福尔摩斯手里拿着电报,尝试找到更多的线索。我们已经打发走了蒙特·詹姆士爵士,而欧沃顿则去找他的队员们商量如何应对这个意外的不幸。
离旅馆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电报局,我们在它外面停下了脚步。
福尔摩斯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华生。当然,如果有证明,我们可以要求查看电报的存根,不过我们手头没有证明。这地方业务这么忙,我想他们肯定记不住客人的相貌,进去试试看吧。”
栅栏后面站着一位年轻妇女,福尔摩斯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麻烦你一下,我昨天发的电报里可能有个小小的错误。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电,我担心是忘了在最后写上名字了。请您帮我查一查好吗?”
年轻女人翻着一沓电报存根。她问:
“什么时间发的?”
“六点过一点儿。”
“收信人是谁?”
福尔摩斯看了我一眼,把一根手指放到嘴唇前,然后很信赖对方似的悄声说:“电报的最后几个字是‘看在上帝分上,请支持我们’。我现在很急于收到回音。”
年轻女人抽出一张存根。“就是这张。上面没写名字。”她边说着,边把存根铺放到柜台上。
福尔摩斯说:“怪不得我没有收到回电呢。天啊,我可真笨!再见,小姐,谢谢你帮我把事情搞清楚。”我们走到大街上时,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咯咯地笑着。
“怎么样?”我问。
“有进展,华生,我们有了进展。为了去查看那份电报,我设计了七种方案,可没想到第一种方法就成功了。”
“那么你有什么收获呢?”
“我知道了从哪里开始调查了。”他摆手叫了一辆马车,“去国王十字街火车站。”
“那么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是啊,我们必须要去一趟剑桥,好像所有的线索都与剑桥有关。”
当马车驶过格雷酒店大街时,我又问道:“关于斯道顿失踪的原因,你是怎么考虑的?我们以前办过的各种案子中,还没有一起案子的动机像这样让人看不透。你当然不会认为他是被绑架、以便得到他阔叔叔的情报吧?”
“我亲爱的华生,我承认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我当时突然想到这一点,因为这样才能引起那位讨厌的老头子的兴趣。”
“那你已经达到这个目的了。不过,事实上你是怎样考虑的呢?”
“我有几种想法。我们要注意到,事情发生在这场重要比赛的前夕,而且牵涉到一个关系全队胜负的队员。这是不是很奇怪,而且很令人深思呢?当然这也许是巧合,不过依然很有意思。非职业比赛是不进行博彩的,但社会上还是有不少人在上面下注,所以可能有人在比赛前陷害一名球员,就像赛马场上的流氓陷害一匹赛马一样。这只是一种解释。第二种解释是明摆着的。虽然这位年轻人目前手头比较拮据,但他毕竟是一大笔财产的继承人,所以有人将他绑架、索要赎金也是有可能的。”
“这两种推测都与这份电报没有关系。”
“完全正确,华生。这份电报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难题,所以我们不能分散注意力。我们现在去剑桥正是为了弄清打这封电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该怎样调查,不过天黑前我们一定会弄清楚的,或者能取得进展。”
当我们来到古老的大学城时,天已经黑了。福尔摩斯在火车站叫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去莱斯利·阿姆斯特朗大夫家。几分钟后,我们的马车驶进一条繁华的街道,在一栋豪华的房子前停了下来。仆人将我们领了进去,又等了很久时间,我们才被引到诊疗室,大夫本人就坐在桌子后面。
我不知道莱斯利·阿姆斯特朗的名字,这说明我和医学界人士联系得太少了。现在我才知道,他不仅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负责人之一,而且是享誉欧洲的大学者,在许多领域都造诣很深。不过,即使对他的辉煌成就一无所知,你只要一看他的脸,便会获得很深的印象。他有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胖脸庞,浓浓的眉毛下长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倔强的下巴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一个富有内涵、头脑敏锐、不苟言笑、克己独立而且坚强的人——这就是我眼中的莱斯利·阿姆斯特朗大夫。他接过我朋友的名片,阴沉沉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神情。
“我听到过你的大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也了解你的职业——这种职业我是非常不赞成的。”
我的朋友平静地说:“在这一点上,你的看法和全国所有罪犯的看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