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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告诉你经过,接着再向你解释,对我那位长期受苦、在整个过程中都至关重要的朋友就更应该好好解释一番。但是,首先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人的心理。他非常与众不同——不同到我认为他的命运更像是去布罗德莫精神病院<a id="z101" href="#bz101">101</a>,而不是去断头台。从更高的角度讲,他是属于那种中世纪意大利的性格,而不是现代英国的。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吝啬鬼,因为他的小气,他的妻子十分不愉快,以致她愿意和任何献殷勤者私奔。这样的情景就在这个会下象棋的医生身上发生了。安伯利善于下棋——华生,这表示他是诡计多端的。和其他所有守财奴一样,他是个好妒忌的人,他的妒忌让他发了狂。不管对也好,错也好,他一直怀疑他妻子有阴谋,他决定要报复,就像魔鬼一般狡猾地做好了计划。到这儿!”
福尔摩斯十分自信地领着我们穿过走廊,就好像他曾经在这所房子里住过似的。他在保险库敞开的门前停下了。
“哎呀!多么难闻的油漆味!”警官叫道。
“这是我们的第一条线索,”福尔摩斯说,“你得感谢华生医生的观察,虽然他没有继续推理下去,但却使我有了线索。为什么这个人要在这样的时刻让房间里充满这种强烈的气味呢?显然,是为了遮住另外一种他想隐藏的气味——一种让人怀疑他有罪的气味。接着就是这个房间,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有铁质的门窗——一个密封未知的房间。把这两个事实放在一起,能让人联想到什么呢?我只能下决心亲自来检查这所房子。我已经确定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了,因为我检查了干草剧院的票房记录表,这是华生医生的又一功劳——弄清了事发当天晚上二楼B排的三十号和三十二号都空着。因此,安伯利并没有去剧院,他不在场的证据就站不住了。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他让我机敏的朋友注意到了他为妻子买的票的座位号。现在的问题是,我如何才能够检查这所房子。我派了一个帮手去了我所能想到的最没有关系的村庄,调虎离山。为了避免任何差错,让华生医生跟着他。自然,那个乐于助人的牧师的名字是从我的圣公会圣职者名册中找出来的。你们都清楚我的意思了吗?”
“太巧妙了。”警察充满敬畏地说道。
“这样就不害怕被人打扰了,我就像小偷一样来到这所房子里。入室行窃一直以来是我职业的第二选择,我几乎不怀疑我肯定会出名的。注意我发现了什么,你们看这沿着壁脚板的煤气管。很好,它沿着墙角向上走,在角落那儿有个龙头。管子伸进保险库里就看不见了,终端在天花板中央的石膏圆花窗里,已经被装饰品给遮住了,但端口是开着的。随时拧开屋子外面的开关就可以往里面充满煤气。在门窗紧闭、开关完全打开的情况下,我想不用两分钟任何一个被关在这样小屋里的人都会神志不清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把他们骗进去的,可是一旦进了这门他们就任由他摆布了。”
警官饶有兴趣地检查了管子。“我们的一位警官曾经提到过煤气的味道,”他说,“当然那时门和窗户都是打开的,油漆——或者是一部分油漆——已经涂上去了。根据他的叙述,在事发前一天他就已经开始涂漆了。福尔摩斯先生,可是接下来呢?”
“噢,后来发生了一件我非常意想不到的事情。当我凌晨从食品储藏室的窗户爬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领子,一个声音说道:‘你这个无赖,你在这儿干什么?’当我扭过头,看见了我的朋友和对头,戴着墨镜的巴克尔先生。这个奇妙的相遇让我们两个人都笑了。他好像是从雷·欧内斯特医生家开始进行调查的,一样得出了是谋杀的结论。他已经监视这座房子好几天了,他显然还把被叫到这儿的华生医生当作嫌疑分子了。他不能逮捕华生,可是当他确实看见一个人从食品储藏室窗户往外爬的时候,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当然,我就把当时的形势告诉了他,我们就一起办这个案子。”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同我们呢?”
“因为当时我心里想,这些小人物由我们来处理就足够了,我担心你们不会那样做的。”
警官笑了。
“是的,可能不会。福尔摩斯先生,按照我的理解,你现在是想直接退出这个案子了,你把你所有获得的结果都移交给了我们。”
“当然,这是我通常的习惯。”
“好吧,我以警察的名义感谢你。按照你所说的情况,看起来这是件很清楚的案子了,另外找到尸体也不会有什么困难。”
“我再向你展示一点铁证,”福尔摩斯说,“我确信连安伯利本人也从来没有注意到。警官,如果你设身处地站在其他人的位置上想想,你会得到结果的,你会怎么做呢?这需要一定的想象力,但是很有用。现在,我们假设你被关在这间小房子里,已经没有两分钟时间了,但是你想向那个可能正在门外取笑你的那个魔鬼报复时,你会怎么做?”
“写一条信息。”
“完全正确。你想告诉人们你是怎么死的。写在纸上是没有用的,那样会被看到的。如果你写在墙上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看这儿!就在壁脚板的上方有紫色消不去的铅笔写的潦草的字:‘我们是——’没有了。”
“你怎么理解那个呢?”
“哦,这再清楚不过了,是那个可怜的家伙躺在地上快死的时候写的。他还没有写完就失去了知觉。”
“他是在写‘我们是被谋杀的’。”
“我也是那么理解的。如果你在尸体上发现铅笔的话……”
“我们会找到的,尽管放心吧。但是那些有价证券呢?很明显根本没发生过什么盗窃。可是他的确拥有这些证券,我们已经核实过了。”
“他肯定已经把它们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当整个私奔事件被人们逐渐遗忘后,他会突然发现这些证券的,并宣称那内疚的一对良心发现把赃物送回来了,或者是把它们丢在路上了。”
“看来你的确解释了所有的难题,”警官说,“他一定要报警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找你呢?”
“完全是卖弄!”福尔摩斯回答道,“他觉得自己是如此聪明,自信地认为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他能对任何怀疑他的邻居说:‘看看我都采取了什么措施,我不仅找了警察,甚至还请教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警官大声笑起来。
“我们必须原谅你用了‘甚至’一词,福尔摩斯先生,”他说,“这是我能记得的最精巧的案子了。”
两天后,我朋友扔给我一本《北萨里观察家》双周刊杂志。在一连串以“天堂的恐怖”开头、以“卓越的警察侦查”结尾的显眼的标题下,有一栏印得满满的报道,第一次报道了此案的经过。报道的结尾是非常典型的。它这样写道:
麦金农警官凭其不同寻常的敏锐的洞察力,从油漆的气味中推测出可能是为了隐藏另外一种气味,比如煤气;并大胆地推定保险库可能就是死了人的房间;随后的调查在一口被聪明地以狗窝遮掩起来的废弃的水井里发现了尸体;这应该作为我们职业侦探非凡智力的典范永久载入犯罪学历史。
“好,好,麦金农真是个好家伙。”福尔摩斯带着宽厚的笑容说道,“华生,你可以把它记进我们自己的档案中,来日人们会知道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