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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工作了十年,表现很好。他一向鲁莽,容易冲动,但是个诚实正直的人,我们并不讨厌他。在办公室,他仅次于西德尼·詹森。他的职责使他每天都要单独接触这些资料,再就没有其他人管理这些计划资料了。”
“那天晚上是谁把计划锁起来的?”
“高级职员西德尼·詹森先生。”
“哦,这样就很清楚是谁拿走计划了,它们实际上是在初级职员卡多甘·韦斯特身上发现的。这不就完了吗?”
“是的,夏洛克,但是还有很多疑问无法解释。首先,他为什么拿走资料?”
“我想它们很值钱吧?”
“他可以很容易得到几千英镑了。”
“你还能说出其他可能的动机吗,除了把计划拿到伦敦去卖以外?”
“没有,我说不出来。”
“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把这点看作我们破案的前提。年轻的韦斯特拿走了资料,只有仿造一把钥匙才能做到……”
“要好几把仿造的钥匙才行,他必须打开大楼和房间的门。”
“那么,他有几把仿造的钥匙,他把资料拿到伦敦去卖,无疑是想在第二天早晨资料被发现丢失之前把计划放回保险柜里。可当他在伦敦实施不忠行为的时候却丢了命。”
“怎么丢的?”
“我们假设,他是在返回沃尔威奇路上被杀并被扔出车厢的。”
“他的尸体是在阿尔盖特被发现的,这地方离伦敦桥车站已经很远了,他可能就是沿这条路线去沃尔威奇的。”
“可以想象他经过伦敦桥时也是有许多种情形的。比如,他在车厢里和某个人秘密会面,会谈引起了暴力,结果他送了命。也可能是他想离开车厢,却掉到了外面的铁路上死了,另外一个人关上了门,因为雾很厚,没人能看见。”
“就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但是再想想看,夏洛克,你还有多少问题没有考虑到。作为讨论,我们不妨假设这个叫卡多甘·韦斯特的年轻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些资料带往伦敦,自然他已经和外国特务联系好了,还会想方设法在那个晚上不被人怀疑。但是相反的是他买了两张戏院的票,陪同未婚妻走到半路却突然消失了。”
“瞎说。”雷斯垂德说,他一直坐在那里听着谈话,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想法十分奇怪,这是让人有疑问的第一点。第二点有点说不通。我们假设他到了伦敦,并且见到了那个外国特务,他必须在早晨之前把文件放回去,否则就会被发现。他拿走了十份,但口袋里只有七份,其余的三份到哪儿去了呢?肯定不是他自己丢下那三份的。再者,他通敌的赏钱在哪儿呢?总该在他口袋里发现一大笔钱吧。”
“我看问题非常清楚,”雷斯垂德说,“我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怀疑。他拿走了资料准备去卖,他见到了那个特务,他们没有谈好价钱,于是他又回去了。但是特务跟着他,在火车上特务杀了他,抢走了更重要的文件,然后把他的尸体扔到车外。这就解释了一切,不是吗?”
“为什么他没有车票呢?”
“车票会暴露出特务的住处离哪个车站最近,因此他把车票从被害者口袋里拿走了。”
“好,雷斯垂德,非常好,”福尔摩斯说,“你的说法很统一,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案子就完了。一方面,卖国贼已经死了;另一方面,布鲁斯—帕廷顿潜艇计划大概已经到了欧洲大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行动,夏洛克……立即行动!”迈克罗夫特跳起来叫道,“我所有的直觉都不能同意这一解释。拿出你的本事!去犯罪现场!去见有关人员!想尽办法!在你全部的生涯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好的机会为国效劳吧。”
“好吧,好吧!”福尔摩斯说着耸耸肩,“来,华生!还有你,雷斯垂德,能不能劳驾你们陪我一两个钟头?我们首先从阿尔盖特车站开始调查。再见,迈克罗夫特,我会在晚上之前给你一份报告,但是我话说在前面,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一小时后,福尔摩斯、雷斯垂德和我就站到了地铁阿尔盖特车站旁边的隧道里,事件发生的地点。一位彬彬有礼、脸色红润的老绅士代表铁路公司接待我们。
“那个年轻人的尸体就躺在这儿,”他指着距离铁轨大约三英尺的一个地方说,“他不可能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因为就像你们看到的,四周都是没有门窗的墙,所以,只可能是从火车上摔下来的。另外,那辆火车,在我们所能查到的范围内,肯定是在星期一大约午夜时分通过的。”
“车厢检查时有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
“没有,也没有发现车票。”
“有没有记录发现车门是开着的?”
“没有。”
“今天早晨我们得到了一些新的证据。”雷斯垂德说,“有位乘客在周一晚上大约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乘车经过阿尔盖特车站,他说在列车到站前,他听见一声沉闷的声音,好像有人摔在铁路上了。但是当时雾很大,他什么都没看见,他当时没有报告。哎!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怎么了?”
我的朋友站在那里,脸色非常紧张,他眼睛盯着从隧道里面拐出来的铁轨。阿尔盖特站是个交叉处,那里有一个路闸,他那急切而充满疑惑的两眼注视着路闸。我从他那敏锐机警的脸上看到他嘴唇紧绷,鼻孔颤抖,眉头紧锁,这些神情都是我非常熟悉的。
“路闸,”他咕哝着说,“路闸。”
“这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别的地方不会有如此多的路闸吧?”
“没有,很少。”
“还有曲线。路闸,曲线,唉!如果仅此而已就好了。”
“是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你有线索了?”
“一种想法,一种迹象,就这么多了。不过,案情更加有趣了,独一无二,完全独一无二。然而为什么呢?我看不到铁轨上有任何血迹。”
“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知道伤势严重。”
“骨头已经摔破了,但是外伤不重。”
“然而应当可以发现血迹的。我可不可以看看那列在大雾中听到落地撞击声的乘客坐过的火车?”
“恐怕不行,福尔摩斯先生,列车在此之前已经被拆开了,车厢已经重新分配过了。”
“我敢向你保证,福尔摩斯先生,”雷斯垂德说,“每一节车厢都已经被仔细检查过了,是我亲自检查的。”
我朋友最大的弱点就是他明显对那些警觉和智力不如他的人缺乏耐性。
“很可能,”他说着转身走开,“碰巧,我想检查的并不是车厢。华生,在这儿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们不再麻烦你了,雷斯垂德先生,我想我们现在必须去沃尔威奇调查了。”
在伦敦桥,福尔摩斯给他的兄弟发了一封电报。发出之前,他把电报递给我,上面写着:
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但是可能熄灭。同时把已知的在英国的全部外国间谍或国际特务的详细住址清单通过信差送到贝克街。
夏洛克
“那也许有帮助,华生。”他说,这时我们已经坐在去沃尔威奇的列车上了,“我们当然应该感谢我的兄弟迈克罗夫特把如此离奇的案子交给我们。”
他热切的脸上仍然显现着紧张和兴奋的神情,这表明,一些具有启发性的新情况已经打开了一条令人兴奋的道路。一只猎狗,当它躺在窝里时,耷拉着耳朵,尾巴下垂,而现在仍然是这只猎狗,却眼睛闪闪发光,绷紧了肌肉,正顺着气味追踪它的猎物,这就是自今早以来福尔摩斯发生的变化。几个小时前,他还显得有气无力,闲散乏味,穿着鼠色的睡衣在雾气笼罩下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而现在的样子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里有情况,有活动余地。”他说,“我真笨,竟然没有看出它的可能性。”
“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结果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再前进一步。那个人是在别的地方死掉的,他的尸体被放在了一节车厢顶上。”
“在车顶上?”
“奇怪,是不是?但是你想想,发现尸体的地方正好是列车经过路闸时发生剧烈颠簸的地方,这会是巧合吗?被放在车顶上的东西不就是被希望在这个地方掉下来吗?路闸不会影响到车厢里面的东西。尸体要么是从车顶上掉下来,要么就是发生了非常奇怪的巧合。但是现在想想血迹的问题吧,铁轨上没有血迹,血当然流在别的地方了。每个事实都有它自己的暗示点,把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很清楚了。”
“车票也是了!”我惊呼道。
“完全正确。我们无法解释未发现车票的原因,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了,所有事情放在一起都是相互吻合的。”
“但是,即使实际情况是我们假设的这样,我们仍然远远没有解开他的死亡之谜。的确,事情没有变得简单,反而更加离奇了。”
“也许吧,”福尔摩斯沉思地说道,“或许是吧。”他又陷入寂静的沉思中,直到这列慢车最终到达沃尔威奇车站。下车后他叫了一辆马车,并且从口袋里掏出迈克罗夫特的字条。
“今天下午,我们得访问不少地方。”他说,“我想,我们首先要注意的是詹姆斯·沃尔特爵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