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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瞄一眼从护根下面露出半个头的灰色大石块,心里想,是那里,就是那里。但这只是我心里故意弄出来的想法,大脑硬说出来的记忆。腐败的臭味和让人认定那里不知有过什么惨事的感觉,就这样不见了。
等我回到屋里,走到冰箱去拿汽水喝时,发现冰箱的门上空空如也,一干二净。每一个字母,每一个蔬菜、水果,全都不见了。我始终没找到那些小磁铁。若给我多一点时间的话,可能找得到吧,应该可以找得到吧。只是,礼拜一那天早上的时间来不及。
我穿好衣服,打电话给玛蒂。我们聊了一下即将举行的派对,凯很兴奋,玛蒂礼拜五就要回图书馆去工作又很紧张——她很怕镇上的人会对她很凶。很奇怪,大概只有女人会这样子吧,她更怕的是镇上的人会不理她、排挤她。我们聊了一下钱的事情,我很快就确定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兰斯以前说过,他父亲会拿一块肉给饿慌了的狗闻一闻,然后自己一口吃掉。”她说,“可是,只要我可以回去工作,我就不会挨饿,凯也不会挨饿。”
“但若真有那笔巨款……”
“哦,给我给我给我。”玛蒂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疯子吗?”
“没有啦。对了,凯的冰箱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写什么新字?”
“这就真是怪事了,”她说,“通通不见了。”
“冰箱人不见了?”
“冰箱人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你送给凯的字母小磁铁是真的都不见了。我问凯把磁铁弄到哪里去了,她居然就哭了,说被阿拉麻古撒郎拿走了。她说是阿拉麻古撒郎晚上半夜的时候,趁大家都在睡觉,把小磁铁吃下肚当点心了。”
“阿拉——麻——什么——撒郎?”
“阿拉麻古撒郎,”玛蒂说,虽然忍俊不禁但掩不住担心,“又是从她祖父那边学来的。米马克印第安语中的‘恶灵’或‘妖怪’的发音没念好——我在图书馆查过。凯拉从去年年底到今年春天都常做魔鬼、吃人妖怪、阿拉麻古撒郎的噩梦。”
“她那祖父还真是慈祥。”我说得像是感动莫名。
“是啊,人间难得一见。那堆字母不见了,她伤心得要命,要去上假圣班的车都来了,我还没止得住她哭。还有,凯问你要不要去参加他们礼拜五下午的结业式。她和另一个小朋友比尔·图尔根要用丝绒板讲摩西出生的故事。”
“我一定不会错过。”我回答她……只是,我当然会错过。我们每一个都赶不上。
“你想她那些字母磁铁是到哪里去了,迈克?”
“我不知道。”
“你那边的都还在吗?”
“我的都还好好的,不过它们没有写字的本事。”我说的时候,看了看我自己空空的冰箱门,额前冒出几滴汗珠。我感觉得到汗珠往下流到眉心,像油。“你有没有……唉!我也不知道……感觉到什么吗?”
“你是说我有没有听到万恶的字母小偷从窗户爬出去?”
“你知道我的意思。”
“大概吧。”顿了一下,“我觉得晚上好像听到有声音。其实就是今天凌晨约三点的时候,我从床上起来,走进走廊。什么也没有,可是……你知道最近天气有多热,对不对?”
“对。”
“可是我这拖车里一点也不热,昨天晚上不热。还冷得像冰,真的,我看得到我呼出来的雾气。”
我相信,毕竟我自己就看过我呼出的雾气。
“当时那些小磁铁还在冰箱的门上吗?”
“我不知道,我在走廊里,没到厨房那边去。我四下看了一下就回床上去了。我可以说是跑回去的。有的时候床好像比较安全,你知道吧?”她又干笑起来,有一点不安,“跟小孩子一样,觉得被单好像是妖魔鬼怪的氪气石。只是,一开始我钻进被单里时,觉得……我不知道……觉得好像已经有人先进来了。好像有人先躲在床下的地板上,然后……然后等我出去到走廊去查看时……偷钻进被单里来。”
把我的集尘网还我,我心里浮现这句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啊?”玛蒂接得很快,“你说什么?”
“我是在问,你想那会是什么?头一个闪进你脑子里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