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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给我,爹地。”变幻莫测的沙女说。她仍然伸着手。但若有风吹过,手就会变成爪。就算沙子再次聚拢,令指尖显得饱满,它还是时不时回显成爪。“给我,我们就能走了。”

我叹了一声。有些事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好吧。”我朝她迈了一步。怀尔曼的另一句至理名言浮现在我脑海里,到最后,我们总是因忧虑而殚精竭虑。“好吧,我的甜心小姐。但你得用一样东西来换。”

“用什么换?”真像沙子刮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她的声音就是海贝彼此碾磨的呻吟。但这也是伊瑟的声音。我的“如果如此”女孩。

“只要一个吻。”我说,“趁我还活着,能感受到你的吻。”我笑了。我的双唇毫无触感——早就麻木了——但依然能感到唇边的肌肉一动。微妙的牵动。“我猜想,会是沙之吻,但我会假装去想,你一直在沙滩上嬉戏。堆沙堡。”

“好的,爹地。”

她凑近我,诡异地移动变幻不已的沙身,她不是走,而是突然逼近过来,幻觉也因此彻底崩塌于无形。就好比将一幅画凑近眼睛,你就会眼看着画面——肖像、静物或风景——瓦解,归于几笔颜色,并大都有深嵌其中的画笔的纹路。伊瑟的五官消失了。我看到的只是在暴怒中旋转的沙和细小的碎贝,除此之外,再无形象可言。我闻到的只是盐水,除此之外,并无香肤秀发。

苍白的双臂围住了我。层层薄沙卷挟在风中。月光照穿了那具躯体、那双手臂。我举起了手电筒。它很短。而且,把柄是塑料的,而非不锈钢的。

“你送我一吻之前,大概想好好看一眼这个吧,”我说,“它是从杰克·坎托里的车内仪表盘里找到的。装着珀尔塞的那只手电筒锁在伊丽莎白的保险柜里了。”

那东西登时凝固了,与此同时,海湾深处刮来的大风撕去了它最后一点人形的伪饰。在那个瞬间,我看到自己面对的是个飞沙魔鬼。但是,我不能心存侥幸;这一天太漫长太艰辛了,我不想再冒什么险,更何况,如果我的女儿还在什么地方……对的,还在什么地方……等待安详的超脱,我就更不能贸然行事。我使出浑身的劲道,挥动手臂,手电筒紧紧攥在掌心里,南·梅尔达的银镯子顺着手臂猛地滑到腕上。我已在杀手宫的厨房水池里把它清洗过了,此刻,它清脆地叮当作响。

作为额外装备,我的腰间还插着一支银头箭,就在左臀上面,但我用不着它了。飞沙魔鬼由内而外、由下至上的爆裂迸射。一声饱含怒气和痛苦的惨叫刺入我的耳膜。感谢上帝,那叫声很短促,要不然,准能把我一劈两半。接着,什么都不见了,只有浓粉屋下的海贝的碰撞声,就在沙身慌忙崩溃的最后一秒,昏暗的星光照出了我右边的小沙丘。海湾再一次变得空空荡荡,只有镀银般闪亮的波涛一潮一涌,接续不断地推向海岸。珀尔塞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

双腿一下子失了力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搞不好,最后还是得像鳄鱼那样爬到家。反正,浓粉屋已经不远了。眼下,我只想坐在这里,聆听海贝呢喃。休息一下。过后或许有力气站起来,把最后二十码走完,进屋去给怀尔曼打电话。报个平安。告诉他,事情了结了,杰克可以过来接我。

但眼下,我只想坐在这里,聆听海贝呢喃,那不再像是我的声音了,谁的声音都不像。眼下,我只想独自坐在沙滩上,眺望着海湾,追忆我的爱女,伊瑟·玛莉·弗里曼特:出生时重六磅四盎司,说的第一个词是“狗狗”,还曾举着一张美术纸兴高采烈地奔回家,欢声喊道,“爹地!我画了一张画送给你!”画上,有一只大大的褐色气球。

伊瑟·玛莉·弗里曼特。

我将她深藏在记忆里。

二十二 六月

1

我驾着小船驶到法伦湖的中央,然后关了马达。我们的船慢慢地向橙色标记靠拢,那是我先前留在那儿的。湖面上有几条游船来来回回地驶过,划破光滑如镜面的湖水,但没有帆船;那天,一丝风也没有。游乐场里有几个孩子在玩耍,野餐区也有三五个人,最靠近我们的环湖步道上也有一两个人影。但总体来说,作为一片城内的湖区,这儿已经算很空了。

怀尔曼戴着渔夫帽,穿着套头衫,完全没了佛罗里达的派头,看起来反而有点怪。他忍不住对此情此景大发议论。

“学期还没结束,”我说,“再过几星期,这儿就会热闹起来,到处都有船开来开去。”

他有点不安,“把她放在这儿,妥当吗?朋友?我是说,如果有谁来钓鱼,撒个网把她捞上来,那可——”

“法伦湖禁止渔网捕鱼。”我说,“垂钓的人也很少见。来这个湖的大都是观光客。会有人游泳,但都在近岸的区域。”我弯下腰,捡起萨拉索塔银匠制的圆筒。长约三英尺,一头的螺丝盖拧死了。里面注满了清水,而那只注满了矿泉水的手电筒就装在里面。珀尔塞被封存在双重黑暗中,睡在两层清水的覆盖之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越睡越沉。

“巧夺天工啊。”我说。

“可不是嘛。”怀尔曼附和着,欣赏夕阳在我手中转动的银筒上照出斑斓反光。“光溜溜的,也没什么能用钩子勾起来。不过,我还是觉得把它沉到加拿大边境的哪个湖里更让人放心。”

“那儿才真的有可能有人撒网捕鱼呢。”我说,“藏在眼皮底下才更安全,这思路不错。”

三个年轻女子穿着运动装驾船驶过。她们朝我们招招手。我们也招招手。有个女孩喊,“我们爱帅哥!”三人便笑作一团。

怀尔曼笑着朝她们挥手致敬,又转身接着问我:“这湖有多深?你知道吗?那个橙色小标记说明你知道喽?”

“别急,我会跟你说的。我做了点关于法伦湖的小调查——或许有点晚,我和帕姆买下紫苑巷的湖畔别墅已有二十五年了。平均深度是九十一英尺……但这里除外,这儿有个裂沟。”

怀尔曼的神色这才松弛下来,他把帽檐往后推推,“啊哈,埃德加,怀尔曼认为你宝刀未老——还是精得像狐狸。”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那个橙色浮标之下,水深三百八十英尺。少说也有三百八。绝对比墨西哥海湾边的碎珊瑚石围的蓄水池强多啦,那顶多才二十英尺深。”

“阿门。”

“瞧你这样子,好像放心了吧,怀尔曼。”

他耸耸肩,“湾流公司的专机真不错,自由自在。没有站成一排的保安,没人翻你的随身小包,以防你把小罐的剃须沫改装成炸弹。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笔直朝北飞,甚至没在亚特兰大停一停。多谢啦……其实,现在的我好像也负担得起私人飞机了。”

“那我猜,你和伊丽莎白的亲戚们都谈妥了?”

“是啊。听从了你的建议。用大屋和岛北的地权抵换现金和保险。他们觉得可赚了一大笔呢。我都猜得到他们的律师在心里是怎么嘀咕的:‘怀尔曼是个律师,但现在成了委托人就笨得要死。’”

“原来,这条船上不只我是老狐狸。”

“所以,我最后拿到了八千万美元的流动资产。再加上大屋里的许多纪念品。其中包括伊斯特雷克小姐的甜蜜欧文曲奇饼干桶。那会让我记起,她一直试图告诉我什么,朋友?”

我想起伊丽莎白把各式各样的瓷偶塞进饼干桶,然后死活都要让怀尔曼把它扔进鲤鱼池里。当然,她一直努力想让他明白什么。

“她的亲戚们得到了岛北的地产,加上可供开发的潜在市价……唔,最多,大概值九千万?”

“那只是他们以为罢了。”

“是啊。”他附和一声,又面露忧郁,“只是他们那么想罢了。”我们沉默地坐了片刻。他把银筒从我手中拿过去。银筒上照得出我的脸,但有凸镜效果。我不介意看到自己的脸被扭曲,但最近我确实很少照镜子。倒不是因为老了不好看,只是我不想再关切弗里曼特老兄的眼神了。这双眼曾目睹的,已经够多了。

“你的太太和女儿怎么样了?”

“帕姆去加利福尼亚陪她母亲了。梅琳达回法国了。伊瑟的葬礼后,她陪帕姆住了一段日子,但后来就飞回法国去了。我认为她做得对。节哀顺变,该放手时就得放。”

“那你呢,埃德加?你能放下了吗?”

“我不知道。菲茨杰拉德不是有句名言吗?——美国人的生命中没有第二幕。”

“是啊,但他写这句话时已是个落魄的醉汉了。”怀尔曼把银筒放在脚边,倾身向前。“听我说,埃德加,好好听着。事实上,人生有五幕,不仅是美国人的人生——每一个完整活过一生的人都是如此。每一出莎士比亚的戏剧里也一样,无论悲剧还是喜剧。因为我们的生命就是由这些组成的——喜剧,还有悲剧。”

“对我来说,最近才有了点笑料可供消遣。”我说。

“是啊。”他应和着我,又说,“但第三幕戏会上演的。现在我打算去墨西哥,跟你说过的吧,是不是?我会住在美丽的小山村里,那地方叫作坦马祖卡勒。”

我跟着念了一遍。

“你挺喜欢念这个名字啊。怀尔曼看得出来。”

我笑了,“确实挺有韵律。”

“那儿有个酒店经营不下去了,我在考虑把它买下来。估计要赔上三年才能扭亏为盈,但我现在钱袋挺满的。我可能需要一个搭档,不过,他得懂得建造和维修。当然,如果你集中精力培养艺术情操……”

“我想你最清楚了。”

“那你给个话吧?让我们缔结财富之缘。”

“西蒙和加菲尔德乐队,一九六九年,”我答,“差不多就是那个时代吧。怀尔曼,我不知道。我现在还做不了决定。我还有一幅画要完成。”

“你确实得把它画完。不过,风暴会有多厉害?”

“不知道。但第六频道肯定会爱死它的。”

“不过,会有很多预警,对吧?毁点东西还成,但不能伤人。谁也不许死。”

“不会有人死的。”我赞同这一点,也希望能如愿,但一旦幻手如脱缰野马信手泼墨,所有的美好意愿都打不出保票。所以,我的第二人生里的艺术生涯必须终止。但最后这幅画必须完成,因为这将是我最后的复仇。不只是为伊瑟,珀尔塞还残害了很多人。

“你有杰克的消息吗?”怀尔曼问。

“差不多每周都打电话。他今年秋天会去塔拉哈西,到佛罗里达大学念书。学费我包了。而且,他和他母亲也会搬到夏洛特港的海岸边住。”

“也是你请客?”

“实际上……是的。”杰克的父亲因克罗恩氏病去世了,他和寡母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也是你的主意?”

“又猜对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夏洛特港够远,往南搬到那么远就够安全了。”

“我是这么想的。”

“那北面呢?坦帕如何?”

“顶多就是下暴雨。会有一次小风暴。规模很小,但很强大。”

“小爱丽丝的突袭。就跟一九二七年那次一样。”

“是的。”

我们面面相觑,静坐船中,观光船上的运动装女孩们又一次驶过,这次笑得更响亮,也更热情洋溢地朝我们挥手。年轻快活的姑娘们趁着夕阳西下,在湖面徜徉,还有美酒作伴。我们再次朝她们挥手。

等她们的船远了,怀尔曼说道:“伊斯特雷克小姐的远亲们用不着考虑为新地产获取建造许可证了,对吗?”

“我认为是不用了。用不着。”

他思忖片刻,点点头,“好。那就把整座岛送到海神的保险柜里去吧!我批准了。”他拿起银筒,转而去看橙色小浮标——标志着法伦湖中央的深沟所在地,又扭头看了看我,“朋友,想最后说点啥不?”

“是的,”我说,“就几句。”

“那就准备发言。”怀尔曼转身跪在膝上,将银筒伸向了湖面。夕阳照耀其上,我从心底里企盼,至少千年之内,别让它再见天日……但我总觉得,珀尔塞是个越狱高手,总会想出什么法子逃出湖面的。她以前就干过这种事,以后也不会罢手。就算远在明尼苏达,她也一定能找到翡翠汤在何方。

我将萦绕在脑海中已久的那四个字说出了口:“永远沉睡。”

怀尔曼的手一松。溅起的水花很不起眼。我们倚在船边,望着银筒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下沉时,夕阳最后一次闪现在银色表面。

2

怀尔曼住了一晚,随后又住了一晚。下午,我们吃上等牛排,喝绿茶,谈山海经,只是不聊过往。后来,我送他去机场,他飞去休斯敦。他会在那儿租辆车,一路往南开。他说,要看看乡村美景。

我提议跟他一起走,做个伴儿,也安全些,但他摇摇头,“你不用盯着怀尔曼迈向新里程。埃德加,我们该在这儿说再见。”

“怀尔曼——”我开了口,却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他伸手给了我一个拥抱,在我两颊结结实实地亲了两口。“听着,埃德加。第三幕该开演啦。你明白我说的吗?”

“明白。”我说。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南下墨西哥来找我。只要你想来。”

“我会考虑的。”

“一定要。上帝与你同在,我的朋友;上帝永远保佑你。”

“你也是,怀尔曼。你也是。”

我看着他走远,大大的手提袋松松垮垮搭在肩头。我突然无比鲜明地记起爱莫瑞袭击我的那晚,怀尔曼大喊婊子操的狗玩意儿,再把烛台往活死人的脸上砸去。他是那么威武。我希望他能回头,看上最后一眼……果然,他回头了。准是灵犀相通,我母亲准会这么说的。要不,就是有了直觉,那是南·梅尔达的讲法。

他看我还站在原地,便咧嘴一笑。“埃德加!成全每一天!”他高喊一句,周围的行人都被他吓一跳,扭头看他。

“也让每一天成全你!”我也喊。

他朝我招招手,笑着走进了候机厅。当然了,后来我真的南下去墨西哥,找到了他所在的小山村。尽管用他的话来说,在我心里他会永远活着——我也只会用现在时态去谈论他,但事实上,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他。两个月后,在坦马祖卡勒的露天市集里为新鲜番茄讨价还价时,他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我总以为我们还有时间相聚,但我们总是这样想,不是吗?我们总是自欺欺人,简直能以此维生。

3

回到紫苑巷,画架立在起居室里,那儿的光线最好。画布被一块毛巾盖住了。画架边的桌上除了油彩颜料,便是几张杜马岛的航拍照片,但我几乎都不去看;我会在梦里见到杜马岛,至今仍会。

我把毛巾掀开,扔到沙发上。这是我最后一幅画,前景画着浓粉屋,栩栩如生,令我几乎能听到屋下海贝随着潮涌声声碾磨。

两个红发布娃娃倚在一根房基柱旁,完美的超现实笔触。她们并排坐着。左边的是瑞芭。右边的是范西——卡曼专程从明尼苏达带给我的礼物。是伊瑟的主意。至于海湾——我住在岛上的那段日子里,海水总是碧蓝碧蓝的,于是,我在画上描出阴暗不祥的绿色。海面上,天空乌云密布,团团聚集在画布上端、乃至越出画界的地方。

我的右臂开始痒了,异常熟稔的强能之感先在我体内涌动,继而穿透了我,倾泻而出。我可以透过神……或者,该说是女神之眼看清我的画。我可以放弃,但不太容易。

画画时,我感到深深爱恋这个世界。

画画时,我感到完整而纯粹。

我只画了一会儿,便把画笔搁置一旁。我用大拇指尖把棕色和黄色调匀,再涂抹在沙滩上……哦,如此轻松……沙霾泛起,仿佛被一阵犹疑不定的风轻轻吹动。

杜马岛上,天色乌黑,六月的风暴欲来,一阵风卷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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