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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肩朝水井走去。安妮撅着嘴,轻轻吹着口哨。
他们来到了水井旁,布莱泽搬开盖住井口的木板。这口水井只有六七米深,但如果有一粒石子扔进石壁井筒里,水花溅起时就会发出神秘、空洞的响声。混凝土井栏四周长着茂盛的猫尾草和野玫瑰,周围还有五六棵橡树,像是在担任警戒。月光穿过其中一棵橡树照了进来,投下淡淡的光束。
“要我替你打水吗?”布莱泽问。他的耳朵在发烫。
“真的?那可太好了。”
“没问题,”他不假思索地笑了笑,“当然可以。”虽然眼前这女孩根本不像玛乔丽·瑟洛,他还是想起了她。
水泥井栏的一角安了一个带环的螺栓,上面拴着一根绳子,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白。布莱泽将一只铁桶系在绳子的另一头,然后将铁桶扔进了井里。井里传出了水花溅起的响声,然后他们等待着铁桶装满水。
安妮·布拉德斯特在勾引男孩方面也不是行家。她只是将手伸到布莱泽的裤裆那里,一把抓住了他。
“嗨!”他大吃一惊。
“我喜欢你,”她说,“你想吗?”
布莱泽望着她,惊讶得目瞪口呆……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被她握在手中的那部分,已经开始以古老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女孩已经撩起了身上的长裙,露出了自己的大腿。她很瘦,但她的脸在月光中显得比较丰满,四周的黑暗更是掩盖了她消瘦的躯体。
他将她搂在怀里,笨拙地亲吻她。
“天哪,你这玩意儿真的勃起来了,是不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放轻松,好不好?”
“好的。”布莱泽说着将她抱了起来,放在猫尾草上,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我对这一窍不通。”
安妮笑了,多少有些辛酸。“这很容易。”她说。她将长裙拉到臀部以上,里面居然没有穿内裤。他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块三角地,心想如果自己看的时间太长,那玩意儿会要了他的命。
她毫无表情地说道:“上来。”
布莱泽脱掉裤子,趴在她身上。六七米外,躲在那里的布莱恩·维克瞪大了眼睛望着“大脚趾”,然后小声说道:“真是壮观啊!”
“大脚趾”轻轻拍拍布莱恩的头,小声说:“依我看,上帝把他脑子里的东西拿走后放到了那里。别再出声了。”
他们转过身去望着。
第二天,“大脚趾”说他听说布莱泽在水井旁不只是打了水。布莱泽脸色铁青,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大步走了出去。“大脚趾”再也没敢提起过这件事。
布莱泽成了安妮的护花使者,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还将自己多余的毯子给了她,以免她晚上着凉。这一切让安妮非常高兴,她也爱上了他,不过是以她自己的方式。在采摘蓝莓剩下的日子里,她和布莱泽天天负责打水,谁也没有再说过什么,而且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在回赫顿之家的前一天晚上,哈里·布鲁诺特问布莱泽吃过晚饭后是否能留一会儿。布莱泽嘴上说当然可以,心里却开始感到不安。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布鲁诺特先生已经知道了他和安妮在水井边干的事,而且气疯了。这让他感到很不安,因为他喜欢布鲁诺特先生。
大家都出去之后,布鲁诺特点了根雪茄,围着晚餐过后已经收拾干净的餐桌转了两圈。他咳了几声,搔了搔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然后几乎是咆哮着问:“你听我说,你想留下来吗?”
布莱泽惊呆了。他以为布鲁诺特先生会问他与安妮的事,结果布鲁诺特先生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两者之间的鸿沟他起初怎么也无法越过。
“怎么样?你愿意吗?”
“愿意,”布莱泽回过神来了,“是的,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那好,”布鲁诺特像是松了口气,“因为赫顿之家不是你这种孩子该待的地方。你是个好孩子,但你需要有人引导。你很用心,可是——”他用手指着布莱泽的额头,“那是怎么弄的?”
布莱泽立刻将手伸到了额头上凹进去的地方,脸一红。“是不是太可怕了?我是说,看上去太可怕了。天哪!”
“是不好看,可比这更可怕的我也见过,”布鲁诺特坐到了椅子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老爸把我扔到楼下,他当时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我记得不很清楚。怎么说呢……”他耸了耸肩,“就这些。”
“就这些?不过我已经听明白了。”他又站起身,走到屋角的冰箱前,倒了一杯水。“我今天去看了病。我有时候会浑身颤抖,可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没有大问题,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喝完水后将纸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人总是会老的,就这么简单。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些,但将来你也会老的。人老了以后,他的整个生活就会开始变得像午睡时做的一个梦。你明白吗?”
“明白。”布莱泽说。他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和布鲁诺特先生一起在这里生活!他刚刚开始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我真的要去领养你,我就必须保证我自己能够胜任,”布鲁诺特说,他翘起一个拇指,指了指墙上画像中的那个女人。“她喜欢男孩,给我生了三个男孩,在生最后一个时死了。道格拉斯是老二,老大在华盛顿州,给波音公司造飞机,老三四年前死于一场车祸。那的确是件伤心事,可我总喜欢认为他现在是和他老妈在一起。这想法当然很蠢,可我们总是竭力安慰自己,是不是,布莱泽?”
“是的。”布莱泽说。他在想安妮,想水井旁的安妮,想月光下的安妮。这时,他看到布鲁诺特先生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让他又是震惊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