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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云没回医院会去哪里?难道……
忽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打了方向盘掉头往博物馆驶去。
心底涌出一股一股不安的情绪,他一路连闯了好几盏红灯,一到停车场,就碰上了两个便衣警察,正是派来跟着浔音的。
那两人也认出了他,立刻下车打招呼,“谢队。”
他皱眉,“你们怎么在外面?”
其中一个胖些的警察回答:“刚才宋先生来了,说是有话要和叶小姐说,就让我们离远点。”
谢宜修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里面走,走在台阶上时手机响了,是裴楚打来的。
“宜修,景云是不是去博物馆了?”
他脚步微微一滞,“我刚到,正要进去。”
那头是马达的轰鸣声,“嗯,我现在过来……”
“啊!”
正走到门口,身旁的一个游客忽然惊叫了一声,和头顶的声音融为一体。
他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一阵巨大的声响,一个人从楼上坠落狠狠地摔在了他面前。
血,缓慢的流淌开来,宛如在白色瓷砖上开出了一段艳丽妖异的花,那样妖艳的颜色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啪——”谢宜修手中新换的手机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他却只是怔怔地望着前面。
耳边传来很多杂乱的声音,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黑白与无声,眼前的画面就像是悲剧电影的结尾,压抑得令人窒息。他一下子觉得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竟连呼吸都闷闷的疼。
血泊之中浔音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胸口微微的起伏,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谢宜修的手都在颤抖,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呼吸间带出锥心的痛,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
“浔音……”
他伸手想要抱她,但又不知道她伤在哪里生怕弄疼了她,那只手就这样生生停在了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着。
浔音的眼前全部是往昔的画面,那些她连想都不敢想起的回忆,终究还在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而手里也死死地握着那条项链。
她的天堂和地狱,她的甜蜜和痛苦,她挣扎着的努力摆脱着的,都要结束了吧。
不过几秒,谢宜修的裤子上就已经沾满了鲜血,那温热的、此刻让他觉得无比惊恐的液体,一寸又一寸地划过皮肤。
他嗓子涩得厉害,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小心地抚过浔音的脸颊,却只感觉到冰冷的温度。
两个便衣警察一进来便看见这样的场景,顿时愣在了原地。
浔音的眼睛睁着,里面染了血色,眼前都是红蒙蒙的一片。她微微转头,视线里谢宜修的脸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清俊迷人。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涌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的谢宜修的手,他嘴唇抿得死死的,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替她擦拭血迹。
“对……对不起……”
她每说一个字,便涌出一股鲜血来,谢宜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低吼,“别说了!”
“咳咳……”她低低地咳起来,吐出越来越多血,周围地上都是鲜红一片。
谢宜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麻木得让人心惊,但双手却都在微微发抖,心底涌起一波又一波灭顶的痛。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痛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浔音的瞳孔在慢慢放大,每次的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谢宜修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冲后面大喊:“快叫救护车!”
门口的一个警察总算反应过来,摸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救护车!博物馆有人坠楼……宋先生?”
他忽然惊讶地低叫了一声。
谢宜修狠狠一怔,抬头望去,宋景云正踏着楼梯往下走,看见楼下的场景脚步顿时停住,扶着栏杆往下望。
四目相对。
谢宜修的眼神冷得像是冬夜寒潭里的第一块冰。
——
裴楚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刚刚赶到,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浔音被抬着与他错身而过,他的视线里只看见雪白的担架上血迹斑斑,心脏猛跳了一下。
博物馆大厅里拉了长长的警戒线,白色瓷砖上已经微微凝固的血液几乎要蔓延至门口。
入眼满地的血让裴楚的心又是一沉。
抬头看去,谢宜修还站在浔音坠落的那个地方,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视线微转,宋景云站在两个便衣警察中间,手腕上显然是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他顿时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啪——”的一声崩断了。
“宜修。”挑开警戒线,他走到谢宜修身边。
谢宜修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有薄唇抿得死紧,将他的痛苦彻底暴露。
“阿楚,”他嗓子哑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声音,“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她的……”
裴楚分明觉得自己在这句话里听到了无助和害怕,正要安慰,他已经却猛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然后跳上了救护车。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说不出话来。
谢宜修和浔音一路走来,从重逢到相爱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都真心的祝福他们,可自从Ruin出现后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若是这次浔音……
过了很久,楼岩峰才不安地低声开口,“裴队?”
“都去做事吧。”裴楚转身走向了浔音的办公室。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浔音的办公桌,半晌都没有说话。
秦苗站在他后面,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捂着嘴小声啜泣着,张宇浩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彦原本在二楼负责展品的转移和保护工作,听了浔音出事的消息也匆匆跑了下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难过,“她之前还好好的,我还看见他和那个宋先生在说话,怎么一转眼就……”
裴楚转头看他,“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杨彦摇头,“我在展厅里,没多注意外面,不过他们好像有些争吵,很多工人都看见了,他们也许有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