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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盘腿坐下,一会儿左右晃动着脑袋,一会儿上下耸动着肩膀。
“怎么,看葵祭都能看得腰酸背痛啊?”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但“葵祭”两个字却让中垣猛然想起了什么。
“葵祭……有什么问题吗?”
他暗暗问自己,总觉得似乎和罗丝身边的案子有关系。
葵祭——京都——古玩店……
中垣顺着记忆一路挖掘下去。当想起八坂路的文华堂时,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脸色的变化。
文华堂老板娘的那番话,在他的脑海里重现。他清楚地记得这件事和罗丝说过。
罗丝的母亲立花久子,就是在葵祭那天和文华堂的老板娘大吵了一架。
“想到那天是葵祭,我就拿出酒,好让丈夫喝个痛快。就在那时,久子突然来了……”
老板娘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之后她又说:“后来我去木板屋看了看,结果听说那天和我吵完架,久子就把丰子接走了……”
当年,罗丝的母亲背着病重的仓田丰子乘车回去了。那是停战第二年的葵祭——五月十五日,这不正是吉尔莫亚家发生火灾的那一天吗?
按理说,那天夜里,仓田丰子应该就在吉尔莫亚家里。她怎么样了?从来没有人提起烧死了两个人。
中垣开始感到不安。
那种疯狂的气息,似乎就要真相大白了。
“你怎么了?”连岛田这么粗枝大叶的人,都觉察到中垣不对劲了。
“不,没什么。有点累了,不太舒服……不碍事。”
“哦?跟女朋友在一起还觉得累,你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虽然中垣知道岛田是关心自己,但还是想把他撵走:“抱歉,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什么?”岛田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隔壁屋里电话响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好吧,成全你,我出去。”岛田拖着沉重的脚步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中垣顾不得这些,脑子里翻腾着。
“当时,仓田丰子已经奄奄一息,家里发生了火灾,她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离开木板屋时,还是罗丝的母亲背着她的……”
虽然说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但既然当时只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么照理说,那具尸体应该是仓田丰子的。
那天,吉尔莫亚出差在外,而五岁的罗丝被女佣带到乡下去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吉尔莫亚太太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虽然文华堂的老板娘知道这件事,但直到二十三年后中垣到访,她才得知立花久子的死讯。或许当年有过相关报道,可惜文华堂的老板娘没有看到,所以也就没有人向警方报告这件事。
何况,那具尸体被烧得焦黑,不论是谁,都会以为那是因服用安眠药而未能逃走的吉尔莫亚太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时罗丝的母亲没有死!
中垣的膝盖开始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岛田良范猛地冲进了屋里嚷道:“喂,电话,警察打来的!”
“嗯?警察?”
中垣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进隔壁屋里。他拿起话筒,自报了姓名。
话筒那边传来沉重的声音,如同铅水一样灌进中垣的耳朵里:“您认识蓝珀尔夫人吗?听说她和您乘同一条船来日本的。”
“认识。”中垣回答道。
“她死了,是自杀的。我们在她的笔记本里找到了一位英国女教师的住址。我们已经和那位女教师联系了,得知您也认识蓝珀尔夫人……我们想麻烦您帮忙确认死者的身份,所以劳烦您来K医院一趟……嗯,吉尔莫亚老师已经过来了。
“我这就过去。”
中垣当场瘫坐在地上,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