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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她小声地唤,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婉约。
叶昭恍若未闻,将步伐迈得更大了。
许夜笙垂头丧气,只能恹恹地跟上:“叶先生,你走得太快了。”
叶昭还是不答话,许夜笙的话语仿佛被连绵的雨幕遮蔽,挡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叶昭待在由连绵的阴雨组成的玻璃罩内,对她不闻不问,置若罔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许夜笙咬了咬唇,喊他:“叶先生,我都被淋湿了!”
她似嗔似怨、似娇似怒,惹得叶昭回首,似笑非笑地说:“淋湿了最好,狼狈一些,省得你出去勾三搭四。”
“我没有……”
“我可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许小姐,我警告过你的,你贴了我的标签,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是我的了。我的物件,可不许旁人觊觎。”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许夜笙垂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我的初恋。我和他已经断了,今天只是故人相遇,所以谈了几句。”
“只是初恋?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封建的,每个人都有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他是你的金主呢,啊不,应该说你脚踏两条船,想在我这里和他那里两边都占尽好处。”
“怎么可能呢?我才不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许夜笙故作夸张地说。她长嘘一口气,还好,叶昭还愿意和她耍花腔,那说明他没有真正地生气。
叶昭果然停下了脚步,将伞撑到许夜笙的头顶,雨伞像是一个黑色的罩子,将她笼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都不留给雨水。
叶昭离她那么近,连他的鼻息也近在咫尺。许夜笙有点儿恍惚,也有些害怕。
可她怎么能害怕叶昭呢?她还在扮演一个处心积虑地接近叶昭的女人。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地对外说明我们的关系吧。”不知叶昭在打着什么算盘,他粗粝的手指突然抚上许夜笙的脸颊,暧昧地低语,“明天晚上,我有一个晚宴要参加,来的人都是些生意上往来的朋友。你作为我的女伴,跟我参加宴会。”
他说的是陈述句,他逼许夜笙答应,并不考虑她的心情。
许夜笙震惊不已,连声拒绝:“可叶先生明明有……我们这样公之于众会不会不太好?”
“已经有什么?”叶昭的目光变冷,嗓音清冽。
“有……”他已经有太太了。这句话,许夜笙怎么都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不想当这样下贱的人。
叶昭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太太?我前些年和她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离婚?”
叶昭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对呀,所以我现在是单身,许小姐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我了。”
他说得俏皮可爱,衣冠楚楚的外表之下,他还有这样天真的一面。
可许夜笙知道,不能放松警惕。叶昭越是多面,越是危险。她永远都不知道叶昭戴的哪一张面具是用来哄骗世人的。
她真的要陪叶昭去参加晚宴吗?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叶昭的女人了?甚至是江彦……
许夜笙如梦初醒,等等,叶昭难道是在宣示所有权?他看出了她和江彦之间的情愫,所以打算将她当作一件玩具玩弄吗?叶昭犹如恶鬼,想看江彦痛苦,想给江彦一个教训,也想真真正正地独占许夜笙。
这条路是她选的,她再难受又怎样,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深夜,许夜笙主动给江彦打了电话。
她张了张嘴,话似千斤重,堵在她干涩的喉咙里。
“你淋雨了吗?”她对他客套地寒暄。
“一点点。”江彦说话带着鼻音。他刚喝过姜汤,头有点儿疼。
“今晚的事儿——”
江彦打断她:“我知道,是逢场作戏。”
“你知道就好。”许夜笙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又补充,“我明天晚上要以叶昭的女伴的身份,陪他出席晚宴。”
“这样啊。”江彦怅然。
他要挂电话,许夜笙急忙阻止:“你……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祝你……玩得开心?”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许夜笙难以启齿:“我知道,这很卑鄙。”
“嗯?”
“你还会等我吗?就像高考那次一样,你会等我考完了,再来见我吗?”
江彦恍然,想了很多,静默了很久。
大约五分钟后,他开口:“我也不知道……高考那次,你明明答应我了,我却没等到你。这次你也这样和我承诺,可事情办完以后,我真的能等到你吗?”
之前的事儿是许夜笙做错了。
她不管不顾地抛下少年时期的江彦,像一阵吹过炎炎夏日的风,将他全部的青春美好都卷走了。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骗了江彦一次,还想要他的承诺。
可江彦被骗一次后就学乖了,凭什么还落入圈套呢?只因为她是许夜笙吗?
江彦拧了拧眉心,说:“我可以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不要被他碰了,你的身心都是我的。”江彦占有欲极强,生怕许夜笙在涉险的情况下身心沦陷。
许夜笙明白了,江彦是不想她被叶昭碰到。可之后越来越亲密的接触,她不放下重饵,真的能钓到大鱼吗?可她变成诱饵了,就得失去江彦了。
“我尽量。”许夜笙不敢承诺。
江彦苦笑:“你都这样说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呢?”
“我……”许夜笙结结巴巴。
“你呀,是真的没有良心。”江彦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
许夜笙这一边静悄悄的。她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原以为,自己说什么,江彦都会说好,可她还是太过自信了,江彦也是有底线有脾气的人,不能只有他一直让步,她也得做出取舍。
她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身心失守与否,且看天意。
意大利每个城市的市中心几乎有教堂,广场的周围绕着一圈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墙外没粉刷,残破的砖头隐约可见,带着点儿古朴与灰暗感。夏日的藤蔓疯狂地生长,几乎无孔不入,填满那些残缺的破瓦的缝隙,编织成一张绿网,赠行人半日的阴凉。
江彦漫步于巷弄中,没来由地想到了一句话:“我们都是穿梭在珊瑚中的热带鱼,带着异于常人的色彩,被天地的鱼缸束缚。所有故事与秘密都将被尘封,束之高阁,无人在意。”
江彦从贝拉的室友那里打听到了苏依就读过的大学,根据年龄排查了一下,在网上翻到了和苏依同一届的毕业生的名字。意大利的大学生几乎不住宿,同专业的学生就百来个人,平时上课不说话,下课也不联系,或许本科三年过去,他们连同桌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
江彦要从这些人入手问苏依的事情挺困难的。江彦感到头疼了,再翻几页名单,找到了几个华人的名字。出门在外,看见华人总是会觉得亲近一点,国人骨子里就是群居动物。
他把这些人的名字还有大学的专业放在谷歌上一搜,找到好些就职信息。江彦挑了一名女性,对方已经是一名教师,江彦给她打电话:“你好,ye老师,那个ye字是‘口十’叶吗?”
听到来电者是华人,对方也吓了一跳,语气亲切起来:“是的,请问你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我的班上好像没有中国小孩,3B班有,你是不是打错了?”
江彦客套地说:“没打错,我未婚,不是来找小孩的。”
他说的话虽然离谱,可语气彬彬有礼,叶老师也没往坏处想。她扑哧一笑,说:“您不是来找小孩的,倒像是来找碴儿的。”
“也不是。”江彦敛去眸中的三分笑意,语气肃然,“我想问你一下,你记得大学同学苏依吗?”
“苏依呀?记得!以前我还和她合租过,不过大学毕业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