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灯大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还记得一些关于她的事儿吗?”
“你想知道哪些?那个,我方便问问,你问起她的事情是要做什么吗?”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就当是例行调查吧。我想了解一些苏依和她的妹妹贝拉的事情。她们的关系怎么样?”江彦故意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警察。
叶老师闻弦歌而知雅意:“她们关系很好,瞧上去和亲姐妹没什么两样。不过……”
“不过什么?”
“这话我对谁都没说过,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现在和你说说,你别太在意,听过就算了。”
江彦来了兴趣,问:“究竟是什么事儿?”
“我觉得苏依似乎不太喜欢贝拉。”
“嗯?可我听到的版本都是她们两个感情非常好,犹如亲姐妹。”
“我记得有一次,贝拉给苏依打电话,苏依看了一眼手机,脸色苍白,把手机盖上了,不肯接电话。等过了半小时,她又若无其事地给贝拉回电话,说之前没听到电话铃声,所以回复得不及时。苏依在撒谎,明明就是故意不想接。这事儿之后,苏依就出了车祸。我那时候想去探望她,还是贝拉接的电话,说苏依昏迷不醒,不接受探望。我问医院的地址,对方也推托说事情多,等苏依醒了再说吧。再后来,苏依的手机停机了,苏依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和她失去了联系。”
江彦听得心头一跳,说:“你的意思是,你曾经找过她,可是她杳无音信了?”
“对,我和苏依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其他的吗?”
“有。”
江彦挑眉:“哦?”
他这次的收获颇丰啊。
“贝拉接我的电话的时候,人在闹市区,我隐约地听到她那里喧哗的背景音里有路人聊天的声音,他们说起本地的建筑,讲到了Cesano Boscone(切萨诺博斯科内)。我留心记下了这两个单词,一搜发现是地名,是一个近米兰的小镇,我觉得贝拉和苏依应该就在那里。那时候我觉得不对劲,但细想又觉得是自己太神经质了,苏依受伤,妹妹贝拉来照顾一下是理所应当的,我要是这样心急火燎地赶过去,没准儿会被当成神经病,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江彦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这个地方,决定明天一早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苏依的消息。
今晚,他想先去许夜笙所说的慈善晚会看看。不知是他想见许夜笙,还是善妒情绪作祟。
他在嫉妒叶昭吗?
江彦走进一家高级西服的私人定制店,心不在焉地告诉老板他想要的款式与西裤的主色调。
江彦说完,老板给他准备了一身合适的西服,已干洗过,可随时上身,只是价格略高。江彦付完账,在更衣室里换西装。
他轻轻地闭上眼,微抬下颌,待喉结滚动,江彦抬手,从脖颈中心将衬衫纽扣一一解开。失去了圣洁的白袍遮蔽的躯体露出麦色的腹肌,肌肉结实,色泽性感。
什么时候,江彦也能像叶昭一样,和许夜笙亲密无间地相处呢?
五年后,还是十年后?抑或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美梦?
究竟何时他才能说出这些被掩埋于心口的心事呢?
江彦垂眸,双手一拢,将炙热的身体尽数遮在薄如蝉翼的衬衫之下,不露分毫。
夜里的慈善晚会很盛大,江彦来得迟,许夜笙早就随着叶昭入场了。
她盘了发,鬓边散下的几缕发丝被烫成精致的小卷,耳垂嵌的两颗香槟绿的宝石,在浓密的黑发间显得格外耀眼夺目。许夜笙一手挎着口金包,另一手挽住叶昭,纤长的指尖搭拢于微凸的山丘之上,胸前被浅蓝色的纱质长裙遮盖,裙摆分叉,开至腿根,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从深渊中探头的人鱼,不顾危险,一心上岸,踏着刀刃,朝喧哗的人间烟火行去。
好事者上前来寒暄,问叶昭:“这位漂亮的女郎是?”
叶昭暧昧地看了许夜笙一眼,促狭地说:“我的心上人。”
对方哈哈大笑:“上次你带别的姑娘来宴会时也是这样说的。”
叶昭没反驳,但笑不语。
许夜笙松了一口气,幸亏她不是叶昭唯一的女人。她可不想当叶昭的特例,也不想被魔王缠身。
“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叶昭温柔地鼓励她,用手强硬地推她上前。
许夜笙踩着细细的鞋跟,小心翼翼地上前,动人地微笑,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具一般说:“几位先生好,我叫许夜笙,是叶先生的女伴。”
其他人笑吟吟地接话:“许小姐真是漂亮,叶先生有眼光。女士优先,许小姐来选喝起泡酒还是红酒吧?”
叶昭端了红酒给她:“还是喝这个好,对女孩的身体有好处。”
许夜笙文静地笑着抿了一口酒,看着叶昭与其他人谈话。她的乖巧识趣很快吸引了晚会上不同的客人的注意,大家打量着她,眼里流露出露骨的艳羡与暧昧,周围偶尔响起几声窃窃私语,几不可闻。
这些人无非就是羡慕与嫉妒,这个荒诞的人间。
人只要有了叶昭那般高的社会地位,美酒美人就会前赴后继地过来吧?这才是人生赢家,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女人的心。
许夜笙百无聊赖,既要装温婉可人时不时配合地点头,又要装聋作哑遮住口耳不听不闻。她实在为难,索性把目光放空,望向别的地方。她原本正清点两层的镂空茶点架上有多少意大利特制的甜点zuppa inglese(英式甜羹),可数着数着,突然和路人的视线交会了。
那路人居然是江彦?!
许夜笙吃了一惊,拘谨了许多。
江彦平淡地望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他绷紧了下颌,一副倨傲的模样,又变回了从前疏离而清冷的少年。
她的男孩终于要离她而去了吗?她失落之余,不免庆幸。一直不都是她在耽误他吗?如此甚好。
许夜笙想了想,抬头,大方得体地朝他微笑。
江彦一怔,一颗心仿佛被成千上万的猫儿抓挠,瘙痒不止。她是否知道自己有多么妩媚动人,笑如毒药?
叶昭听多了奉承,此时也有点儿不耐烦,正要为自己找点儿乐子,却循着许夜笙的目光发现了江彦。
叶昭凑近许夜笙的耳朵,冷意十足地说:“你这朋友还真是黏人,非要和你纠缠不清。”
“可能只是巧合吧!”许夜笙不动声色地回答。
“真的吗?”
“真的。”
许夜笙想起了冷淡的江彦,深吸一口气。她是不是该把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做个了断呢?
思忖间,她终于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随着风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也落入了江彦的耳朵。
江彦的心脏,很疼。
江彦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这个会场的。他是孑然一身的人间客,披星戴月,踩着重重的泥泞,涉足沼泽。他走一步,陷一步,最终被腐草淤泥掩盖口鼻,不听不闻。
他的五感不受控制,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他没有力气,更提不起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许夜笙求证。
他这样一想,许夜笙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胜利者,从未许诺过江彦什么,却引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背叛本就是注定的事情,这世间哪有对错与黑白。所有因果,也只是源自人的一己私欲。
江彦回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厨房里亮着暖色小灯,他在灯下切了一片酸溜溜的柠檬,放入酒杯里调味。
他正犹豫是一口闷还是轻啜,安妮就打来了电话:“江先生,晚上好。”
江彦没有寒暄的兴致,直戳了当地问:“有事儿?”
“语气这么冷淡,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与你无关。”
“啧,无非情爱吧?和女朋友吵架了?”
江彦心火上涌,语气里带了点儿不耐烦:“要是没事儿,我就挂了。”
“有事儿!最近你不是让我跟踪贝拉吗?我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