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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夜笙将自己带出门的东西都翻查了一遍,然后从鞋跟处找到了一枚暗扣,取出来问了朋友才知道,这是一枚微型信号器,只要她走动,就会把定位发给叶昭。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鞋与衣服都被叶昭翻过了,他把她从前的鞋子通通丢了,给她换上一排新鞋。许夜笙问其原因,对方只说:“我的女孩怎么能穿这样劣质的鞋子呢?跳芭蕾,足尖如刃,这双美脚,总得有合适的水晶鞋来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灰姑娘。”
当时许夜笙只当他是在讨好女人,并未多在意,也领他的情,现在一想,不寒而栗。
这屋子里会不会还有什么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毕竟许夜笙刚来米兰的时候,叶昭已经提前来过她的房间了。
这实在棘手,她蹙起眉头,打开了手机短信,给他留言:“叶先生,晚上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头实在疼,你和朋友们好好玩。”
没多久,叶昭给她回信:“真的不来吗?要是朋友叫了其他女孩过来陪我,你不吃醋?”
许夜笙只觉得他可怕,哪还有本事吃醋:“我知道叶先生会洁身自好的,对你是一百个放心。”
许夜笙很聪明,没有说不吃醋这种屁话,这样的话只会让叶昭以为她不在意他。许夜笙还得接近这个男人,哪能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于是她说得小心体贴,既满足了叶昭的男性虚荣心,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还是在意的,只是没资格管束叶昭,于是暗暗地提点一番。
果然,叶昭很受用,当即回复:“真这么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还等着看许小姐表演呢。要不要我喝完酒带点儿粥给你?反正顺路。”
“可别,你让我好好休息吧。”
那一头,叶昭眼眸微微地眯起,给许夜笙发短信:“怎么?有什么事儿不方便我看见?”
许夜笙嗔怪地回答:“哪能呢?你要是来了,我心里都想着你,怎么能睡得好?你还不如不来。”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呀!叶昭微微一笑,笑容便冷了下去。他打开一个软件,看到许夜笙的定位一直都在旅馆里,这说明她并未离开房间。
这样最好,叶昭关闭手机,心想:太容易得到了,也不好玩了不是吗?
短信煲结束了,等到夜更深的时候,许夜笙换上自己偷偷买的新鞋出门。她戴了墨镜,绕开团长和其他舞者的房间,小步地跑出了宾馆。
不远处,江彦站在车门旁边等他。他穿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浅色过膝短裤,脚上是休闲鞋,整体看起来阳光帅气。不知怎么回事儿,许夜笙觉得他穿白T恤也很好看,很衬他的肤色。她没来由地想起一句很配江彦的话:“君子如玉,容艳独绝。”
两人上了车,江彦和她说:“开到海边估计要两个小时。你今天排练了吗?累不累?”
许夜笙系好安全带,对他摇摇头:“每天都得这么练,习惯了。”
“过两天我得去一趟都灵。”
“去那里做什么?”
“贝拉给了我除了林漓以外的幸存者的信息,他是个日本人,叫田中键,在都灵大学语言系当日语教授。”
“嗯,路上小心。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事情一般不会有,就是可能……”江彦顿了顿,后面的话脱口而出,“有点儿想你。”
许夜笙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江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高速公路,说:“我开玩笑的。”
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吗?许夜笙百般不信,有点儿好笑地打量江彦,发现他的耳根有点儿红,低语:“那我也开个玩笑。”
“嗯?”
“我也会……想你。”
这一次,轮到江彦惊讶了。他抿唇,心跳慢了半拍,等了很久都没敢问这个玩笑的可信度有多少。
今晚海滩的游客很多,大多数人是从附近赶来看烟花的,一般晚上十一点开始放烟火。夜里的海是黑色的,唯有纯白的浮沫打到岸上才能让人分辨出海滩的轮廓。灯光被揉碎了洒在海面上,风颤动着,将无数的亮片吹得摇摇欲坠。左面刚熄,右面便燃,一豆野星孤月,一斗海市蜃楼。万家灯火煌煌,若不是知道自己生在人间,还不知身在人间。
江彦去附近的酒吧给许夜笙买了冰激凌,他们挤入人群中,找到一块礁石便坐在一起。
许夜笙笑着说:“要是烟花开始放了,我们闭上眼睛许愿吧?”
江彦不解:“我只听过对着流星许愿,没见过对着烟花许愿的。”
“都是天上的东西,灵验度肯定一样。怎么,你瞧不起烟花?”
“岂敢。”
许夜笙勾起嘴角,双手合十抵在下唇。
咻的一声,一条银光粼粼的尾巴便蹿上了天。海波阵阵,随着巨大的海潮响起翻涌声,那颗烟花在空中瞬间炸裂成数不尽的蓝紫色的火星,刹那间照亮人的眼。
许夜笙急忙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保佑她和江彦一生平安。
许完愿望,她问江彦:“你都许了些什么愿望?”
江彦轻声地说:“希望有来世。”
“来世?”
她再追问,江彦却不肯说了。
之后,许夜笙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如果今生他不能得偿所愿,希望有来世。
这晚和许夜笙见过面,江彦一夜好梦。
隔天他准备好行囊,去了一趟都灵。工作上的事情他全部托付给同事,对方还诧异做事一向谨慎认真的江彦居然会有偷懒的时候。
同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点儿不好说的事儿?
江彦点点头:“算是吧,你帮我个忙,辛苦一回,下次的工作,我全部帮你干了,功劳算在你的头上。”
江彦接的可都是大项目,要是真能给同事,倒是不错的资源。同事的心里乐开了花,对他挤眉弄眼:“你放心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可是你兄弟,这点小事儿哪能不帮忙?”
江彦安心了,一到都灵大学,立马和秘书处预约了田中键教授的见客时间。由于他问的不是学校的事情,而是一些私事,不方便在学校里见面。他给田中键发了邮件,对方同意在学校附近的餐厅见一面。
他们同为亚洲人,自然是偏好东方菜,江彦订了一间华人餐厅。
两人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正好是用晚餐的时刻。江彦来早了,坐在位置上等田中键。许是水喝得多了,突然想方便,他起身,跟着标识一路走到厕所,男厕的门是紧闭的,门上挂了汉字:“马桶没水,请去隔壁厕所。”
隔壁可是女厕所,江彦尴尬地敲了敲门,发现没人这才进去。
净手后出来,他看到有一名中年男人在门边张望。
江彦朝他招招手,用英文讲:“是田中先生吗?我不知道日语的‘田中’该怎么念,于是用中文来念了。”
田中键长得儒雅,戴细边眼镜,书卷气十足,瞧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摆手,微微一笑,也用英语回答:“别在意,我很多中国学生也会直接喊我‘tianzhong’先生,也算是多了个中文名字。”
“听起来,田中先生还会点儿中文?”
田中键愣了一秒,强硬地反驳:“不不,我不会说中文,只是学生这样喊,我就记得这个名字而已。”
江彦见他反应激烈,心生疑惑,想来田中键是较为情绪化的男人,听到不喜的话便会马上反驳。
他们两个在餐桌前坐定,江彦和华人服务员交流,点了几道菜。
田中键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彦:“一点儿私事儿,我们吃完再聊也不迟。”
“我……晚上还有其他事儿,还是先说正题吧?”
江彦点了点头,说:“我来,是想知道十四年前的一起凶杀案,那个佛罗伦萨的‘红房子八音盒杀人事件’。我听说当时死了不少人,而你是幸存者。”
田中键脸色煞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这个就得保密了。”江彦并不想把林贝拉抖出来。
“那次的事件很可怕,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你还记得那件事儿的细节吗?譬如……凶手是谁?”
“你是警察吗?”田中键警惕心顿起,挺直了脊背,做出戒备的姿势,“不是说了,是幽灵干的吗?没有凶器,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不就是鬼才能做出的事儿?”
“照这么说,你也相信有鬼?”
田中键推了推眼镜:“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那次的事儿,让我觉得这世上可能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生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彦皱起了眉头,看来从田中这里问不出什么事儿了。
可他不死心,依旧咄咄逼人:“一起凶杀案,死了那么多人,偏偏留下你和另外一个名叫林漓的中国女人活着,难保不是你俩串通好了,用鬼杀人作掩护,干些不为人知的事儿!譬如,你们就是凶手!”
田中键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呢!那个……那个中国女人根本不会讲英语,只会说些意大利语,而当时我刚出国,只会英语,意大利语不好,更不会中文,我们完全无法交流。就这样,我们怎么串通呢?”
江彦静了下来,陷入深思。
“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走了。”田中键看了自己的裤腿一眼,刚才他由于受惊动作大,导致菜碟里的汤汁落到了身上。
他懊恼地起身,走向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