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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夜笙咬牙反驳:“我哪有什么事儿瞒着叶先生呢?”
“没有吗?”叶昭的笑意淡去,手上捏她下颌的力道更大了,“我已经给过许小姐机会了……我呀,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偏偏要骗我?”
“叶先生,我真的没……”许夜笙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眼眶发烫,慢慢地浮现一层水雾,叶昭的脸都被那层潋滟的波光给搅得模糊。屋内太黑了,唯有一点儿光映在叶昭的脸上,鹰钩鼻与桃花眼,十足的寡情模样。这时的叶昭像极了恶鬼,是起了杀心的!
叶昭咬牙切齿地说:“你记得吗?有一天,你独自去了购物街,在几家饰品店之间徘徊。那里可是米兰有名的名牌街,不少人会特地来这里买奢侈品,我还在想,是不是我的许小姐看上了什么不舍得买。于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便跟过去了。我到那几家店问了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位气质很好的中国女孩来店里,她看上了什么,把玩过什么,哪知我的话刚问出来,就得知了一件事儿……”
闻言,许夜笙早已面无血色,她的唇瓣抿得死紧,煞白一片。原来他知道了,许夜笙绝望地闭上眼,听叶昭说完后半段话:“店员说,你买了一双新鞋。”
“是的。”许夜笙现在不反驳了,乖巧得像个提线娃娃。
“是我送的鞋不合脚吗?我的小夜笙。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买一双鞋呢?”
许夜笙能说什么呢?说他在监视她?可明明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要做叶昭的玩物哇!
“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你要循序渐进地恋爱,我也配合你。可你还是不满足,背着我偷人。许小姐,我就这么好骗吗?值得你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我给你钱,你不要。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背地里却接触其他男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别有用心?想从我身上谋划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别让我知道些什么,到时候有你哭的。”
许夜笙从来没敢小瞧他,算是怕了他了。要是真让他知道她是谁,想谋划什么,那许夜笙的命不就没了吗?
叶昭松开许夜笙,转而掐住她的脖颈。他低沉的声音在许夜笙耳畔响起,犹如幽怨的恶灵:“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这脖子真好看,是叫什么天鹅颈吧?又细又长……”
他用了一点儿力气,许夜笙闷哼一声,意识有些涣散,头也有点儿晕。
门外突然出现了其他舞者,是个不起眼的新人,叫钱俏绿。她吓得险些尖叫,唤了一声:“叶老板?”
叶昭回神,淡淡一笑,松开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许小姐,我先走了,有空再约。”
许夜笙垂下眼睫,楚楚可怜,并不答话。
待叶昭走后,钱俏绿指着许夜笙脖子上的红痕说:“是叶先生下的手吧?”
许夜笙抬手抚摸脖颈,挡住那一块红色印记。
钱俏绿可怜她:“原本你搭上了叶老板,我们还觉得你命好,心里不服气。原来和他这种金主在一块儿,要忍受这么多事儿呀?你图什么呢?赚了几个钱,连命都没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没人敢轻易地杀人。”许夜笙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钱俏绿叹了一口气,说:“你小心他吧,这个人很花的,和谁都聊得好,可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都是玩玩的。”
“我明白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人不坏,该提醒一句。你听进去了就好了。”
许夜笙褪下舞鞋以及芭蕾裙,用粉饼将脖子上的伤痕盖了一层又一层。收拾好了,她拎包走出剧院。路上,许夜笙给江彦打了个电话:“你在都灵那边怎么样?”
接到许夜笙电话的江彦受宠若惊,语气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针锋相对,缓和了许多:“挺顺利的,也查到了一些事情。你呢?你怎么样?”
“我呀……”许夜笙停顿了一秒,伸手摸摸脖颈,上面还遍布着滚烫的痛感,“我挺好的,没发生什么事儿。”
“你这样算是辩解吗?”
“啊?”
“我没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却避嫌似的主动说了,是在下意识地隐瞒什么吗?许夜笙,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许夜笙沉默了几秒,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彦了然:“是叶昭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故作云淡风轻,实则手已屈成拳。
“没有的事儿,你知道的,我很聪明,会避开的。”许夜笙语气轻松地说。
“是吗?”
“你别不信哪……总是这样质问我,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了。偶尔聊几句,你总想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过吧?”不知为何,许夜笙的声音里都带了点儿哭腔。
江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脏有点儿刺疼。他不想为难许夜笙。他算是她的避难所吧?她受了伤,跑到他怀里疗疗伤,他该知足该开心的。
“你别这样,”江彦顿了顿,叹气,“有我陪着你呢,你别这样。”
许夜笙不说话,缄默不语。
江彦抿了唇,在电话那头闷声闷气地开口:“你这样,我会心疼。”
许夜笙呆若木鸡,呼吸一下子便顿住了。心疼吗?他很在意吗?
他很在意她受伤了,自己却不能施以援手,很在意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不能揽她入怀。
这算是江彦第一次和她说温柔的话,就好像从前一样。那时候的江彦,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挡在她的前面,都会守着她护着她,风吹雨打都不退缩半步。真好哇,她伤江彦千万次,这人却从不曾负过她。
许夜笙何德何能,让江彦为她付出至此?她拿命来偿都不够,今生来世都还不了。
那边的江彦也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而出这句话,只知道,情起时已刻骨铭心,再不能忘。
那夜和许夜笙断了联系后,江彦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回了公寓。意大利的夜里很冷清,僻静的街道上,唯有星光和贩卖机在工作,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夏日的夜总是漫长,先是将大地染上蓝紫色的霞光,继而铺上一层黑浓的天色。所有新屋老宅都被笼入夜里,蒙上了灰色,显得虚无缥缈。
江彦缓慢地朝前走,偶尔听到几声狗叫,那是一对散步的情侣牵手遛狗,其乐融融。这是再寻常不过的画面,不知怎么,江彦总有些羡慕。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随意地选了一家亮着吊灯的日料店,里面的人很多,老板虽是中国人,客人却绝大多数是意大利人。论国外的食物,还是中国炒饭和日本寿司最对外国人的口味。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请进请进。”老板讲着蹩脚的日语和口音浓厚的中文,招呼江彦进门。
店里的冷空气袭来,一下子把江彦吹清醒了,他笑着说:“老板这几句日语说得地道。”
“嘿,我这是乱学的。毕竟是开寿司店,做日本料理,我总得装一装日本人吧?”
江彦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装日本人?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有?要是老外说你一个中国人做的寿司不正宗怎么办?总得讲几句日语糊弄他吧?”
江彦茅塞顿开,心想:总想着怎样让田中键开口说中文,却从未查过他的身份。他的中文是从哪里学来的?熟练程度怎么会这样好?
江彦有必要查查这个人了,哪怕把他的过往翻个底朝天,也要知道他的来历!
现在的江彦近不了田中键的身,对方视他为豺狼虎豹,肯定会有所防范。
江彦把田中键的名字和个人信息放在网上搜,找到了几条关于他担任日本当红歌手土屋凤美的翻译的报道。土屋凤美来意开巡回演唱会,并且在采访中透露她和田中键以前在日本就认识,田中键是她的邻家哥哥。
那她肯定知道很多有关田中键的事儿,只是当红明星的身不好近,江彦还得想法子找她搭话。江彦转而在网上搜索有关土屋凤美的消息,幸好她还在意大利,明天晚上在都灵的某个大型体育场开演唱会。
这是个好机会,江彦立马买了演唱会的门票。
日漫风靡全球,土屋凤美唱了很多日漫的OP(opening song,主题曲)和ED(ending song,片尾曲),“宅粉”对她几乎是耳熟能详。体育场内不单有西方粉丝,还有很多亚洲面孔,不知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江彦挤入人海,盯着员工后台的方向不放。突然,他看见一名背着化妆包的男性员工从舞台后面走出。江彦鬼使神差地追上他,尾随其后。
男人看样子是土屋凤美的梳化师,走出体育场去找晚饭吃。比萨店老板听不懂日式英语,江彦故作好人,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买到了比萨,梳化师松了一口气,用英语对他说:“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江彦友善地笑,问他,“你也是来看土屋凤美演唱会的粉丝吗?”
梳化师恍然大悟:“你是土屋小姐的粉丝呀?”
“对,我很喜欢她。听说演唱会最后会有签名环节,我还想让她给我签个名,可惜来听歌的粉丝太多,我估计是轮不到了。”
男子咬牙:“你别担心,我和土屋小姐合作很多年了,是她的御用化妆师。为报你帮我买比萨之恩,我带你进后台,亲自和她要个签名。”
江彦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这种事儿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
“看起来你不是私生粉哪,这我就放心了。没事儿,就只是要一个签名,土屋小姐会理解的。不过我提醒你,可别乱拍照,把土屋小姐的素颜照片流出去。我是信任你才带你进来的,不要背叛我。”
“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诚信了。”江彦笑眯眯地点头。
他运气实在是好,之前还想着如何能跟土屋凤美见面,如今便见着了。吃完比萨,梳化师带着他七拐八拐地绕进后台,给土屋凤美介绍:“这位是之前帮我买比萨的江先生,他是您的粉丝,想要一个签名,所以我擅自做主带他过来了。”
土屋凤美瞧着很温柔的样子,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她很懂驭下之道,用小恩小惠收买身边的员工,这样才不会惨遭背叛。要知道在娱乐圈里,一个嘴不严实的人就能要她的命。
土屋凤美拿了一张专辑,在外壳上利落地签字,递给江彦。
江彦说着谢谢,手却未去接影碟。他蓦地开口,问了一句:“土屋小姐还记得田中键这个人吗?”
土屋凤美惊讶地问:“你怎么问起田中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