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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独自坐在酒吧后排暗处的男人,名叫里萨,外号“咔嚓咔嚓”。他长着一张神经质的警醒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有三道竖直的疤痕。他大概二十来岁。他是一个左撇子。

他六岁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了他所有的亲人被残暴杀害的场景。当时他的父母、祖父母、四个姐妹、一个姐夫和他所有的亲戚,还有两个其他的图阿雷格家庭,几个参与造反的人和一些跟造反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在沙漠中被放倒成一排绑在木桩上。然后一辆军用坦克从他们的身上碾了过去,在钢铁履带的重压下,他们的身体就像牙膏管那样炸裂开来。此后,里萨在一个位于荒芜区东北部的孤儿营里长到了十岁。他在一所专为穷人开设的学校里上了两个夏天的学,在那里有一个很胖的西班牙人免费给学生上课。里萨是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他学会了识字和算术。此后他成了一家皮革厂的学徒工。皮革工厂在垃圾山一侧的阴影里。一天,工厂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彩色长袍手上戴着很多金首饰的黑人。皮革师傅趴在他前面的毛坯地上,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放在他的脚边。黑人拿了钱,并把里萨一同带走了。他把男孩安置在他豪华别墅的地下室里,给他买衣服,并供他吃喝。里萨用一年的时间学会了如何和商人和武器打交道。他担任信使并负责会计的工作。十三岁的时候他杀了第一个人。

现在他住在离海岸不远的一个小岛上。一周两次他回到陆地上来做生意。他的右手上戴着一枚养父留给他的很大的金戒指。此时,他正草草浏览着美国《时尚》杂志中有关内衣的介绍。一个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男人走到他的身边跟他说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听说,你卖什么东西?”这个男人问。

“没有。”

“你什么都不卖?”

“滚开。”

卡尔犹豫不决地看着桌边空着的一个椅子,但他不敢坐过去。

“有人说,你卖什么东西。”

“后面有人卖毒品。”

“不是毒品。”

里萨抬起他满脸伤痕的头,很快地瞟了卡尔一眼,然后看到门口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下子跑掉了。他看着酒吧服务员,酒吧服务员耸了耸肩。

“我只是需要一点信息。”卡尔略显笨拙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人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想是。”

“你想什么?”

“或者你也许认识某个人,他知道点什么。”

“他知道什么?”

“某个人,他能给我提供一些信息。”

里萨等了一下,好像是希望这个穿着黄色运动上衣和粉色百慕大短裤的奇怪的人自己会在空气中蒸发掉一样。然后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信息,那就是你还有正好十秒钟能从这里活着滚出去!”

“求你了。”卡尔抓着那把空椅子的靠背,往自己这边拉了几厘米,“我一整天都在路上寻找。有人说,你……”

“谁说的?”

“一个男孩。”

“一个什么样的男孩?”

“我不知道……一个男孩。他把我带到了这儿。”

“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不认识他。有人让我去找的他。”

“谁?”

“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你是从威斯汀豪斯酒店来的?”

“不是。”

“从马拉喀什酒店来的?”

“不是。”

“你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什么人派你到这儿来。你想要的就是一点‘信息’?”

“是调查。”

“快滚开。”

里萨重又埋头翻看着杂志里的那些彩色图片。内衣、内衣、唇膏。五个女人站在一个小平台上。两个女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香烟。当他再一次抬头,看到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还站在那儿时,他猛地一下举起了拳头,伸到卡尔的下巴下面晃了几秒钟。卡尔没有退缩。从里萨的脸部表情上看不出他是被激怒了还是乐在其中,但正是他的这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让卡尔确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我可以帮你点些什么喝的东西吗?”

晚礼服和大衣、内衣、牵着两只哈巴狗的女人。一个穿着黑色靴子的女人,一个穿着白色靴子的女人。里萨没有回答。

“我真的不是想买什么。”卡尔说。

“在这儿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吗?”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

“你想给我点些什么喝的东西?”

“好啊。”卡尔说,丝毫没有理会对面这个人的轻蔑表情。他向酒吧服务员打了个招呼,但是酒吧服务员交叉着双臂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对他毫不理睬。

沙滩流行服饰、沙滩流行服饰、游泳衣。一个蹲坐着的女人,除了一副墨镜,一丝不挂。夸张的帽子。里萨好似不经意地抬头快速看了一眼,又翻了几页,接着举起两根手指。酒吧服务员马上在两个果酱杯里倒满了一种透明的液体,端到了桌上。卡尔等了几秒钟,然后把椅子转向自己坐了下来。桌子上方只有一个十瓦的灯泡,昏暗笼罩着他们。

他差不多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一开始他在街上询问哪里是娱乐集中的街区。有人告诉他可以去海港区看看。在海港区他小心翼翼地打听哪儿可以得到武器。一个男人把他介绍给了另一个男人。他的问题越具体,得到的回答越模糊。最后卡尔在距离贫民区五六条街的地方碰到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他把男孩领到了这里。卡尔之所以选择了这个男孩,是因为男孩管他要了整整一美元作为领路的酬劳,这是其他人索要的酬劳总和的三倍之多。

里萨拿起杯子放到嘴边,闭上眼睛,闻着这种自己酿造的饮料发出的木头香味。“如果你不是想买什么东西,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

“我刚才说了……”

“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里萨说道,“但你绝对骗不了我!”

卡尔没说话。

“你想买什么。”

“不是,我……”

“那就是想卖点什么。”

“不是。”

“究竟买还是卖。”里萨的声音里带着威胁的口气。

“那你卖什么呢?”

“我不卖。”

“那好吧,”卡尔说完沉思了一下,“我们假设,我想买点什么。或者换个假设,我可能想买点什么,然后我找到一个既不卖东西也与此毫无关系的人,我问他在哪儿可以买到什么东西。”

“我们假设,你是同性恋。”里萨把手伸到桌子对面,用两根手指左右拨弄着卡尔的下巴。酒吧服务员在一旁讥笑。

“好,”卡尔做好了妥协的准备,说道,“我们假设,我是同性恋。作为男同性恋中的女生,我对材料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一点信息。而且不管要价是多少。”

“什么东西不管要多少钱?”

“比如说矿井或者地雷。”

“你是说地雷,什么样的地雷?”

“一座矿井或一种地雷。随便是什么样的。”

“随便什么样的?你想知道,随便的一种地雷要多少钱?所以你跑这儿来了?”

“要最昂贵的。”

“最昂贵的?”

“是,关键是要贵的。”

“不”,里萨说,“不,不,不,不!”

“这要看价钱。”

“你想随便买一个地雷——关键是要贵的?”

“我不是要买。”

里萨前后摇晃着椅子,用手掌拍了拍卡尔头上的绷带。“这是什么?他们把你的脑子给弄出来了?”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

“某种程度上……你承认,你脑袋受伤了?”

“是的。”

“你戏弄不了我。”

“我没想这么做。”

“上次有个想戏弄我的警察……”

“我不是警察。”

里萨喝了口酒,把杯子搁在桌上。他合上了杂志,放入上衣右边的口袋。同时他悄悄地把左手伸入上衣左口袋。这时坐在酒吧后面的两个客人跳起身来冲到了门口。酒吧服务员抱着头缩到了吧台后面。一把椅子倒了。

“我们假设,”里萨小声地说,“我确实曾经听说过你在讲的那个东西。武器。”他慢慢张开嘴,露出了两排雪白锃亮的牙齿,就像电影明星伯特·兰凯斯特那样,“我们再假设一下,你对那个东西并不感兴趣,你并不想卖给我什么东西,你不需要武器,你也不是警察。我们假设,你确实是在——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在进行一项调查。”

“是的。”卡尔害怕地说。

“一个记者的调查。干什么用?为了在欧洲主流精英报纸上发表引人注目的反对使用地雷的和平主义文章,以此来为建设一个更美好、更有伦理道德的世界出一点微薄之力?”

卡尔试着从对方的表情里猜出他是怎么想的,而后他决定,不被注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假设,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还是相信不了你。但我们还是这样假设一下,即使是最笨的记者一开始不是也要先提一些其他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问它的产地、供应商和投放地?如果问价钱的话,不是也要提到它的型号吗?”

“什么型号?”

“什么型号?”里萨把双手从裤兜里掏了出来,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你在问地雷!这就好比你在问:一个水果多少钱?”

“但是我说了:最贵的水果。”

“就这些?最贵的水果?在欧洲人们就关心这个?”

“我没有说到过欧洲。”

“就这些?你只想知道,最贵的地雷有多贵?为什么你偏偏问我?其他的人也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

“大街上随便哪个笨蛋都能回答你。”

“问题是,我问过的笨蛋,他们没有一个回答我。就像你一样。因为他们都认为,我想要点什么。或者说我这么问就好像是我想要得到点什么。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要,然而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什么。”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

“因为你是笨蛋。看看你的样子!”里萨抓住卡尔黄色上衣的领口,“你穿着这样的一身小丑服装,我都不会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穿得正经一点!穿这样的衣服对健康不好。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对健康也不好。明白吗?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是的,我什么都不明白。但你是专家,所以我在这儿。”

“我不是专家。”

“你是。好吧。”

“谁说我是专家?”

“没有人说。对不起。你当然不是专家。但是跟我相比,你至少还知道地雷有不同的类型,而且价钱也不同。估计你也知道不同类型地雷的不同价格,因为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更多的我也没想知道。”

“我的杯子空了。”隔了好长一段时间,里萨说。卡尔把自己一点没碰的杯子推到了对面。里萨喝了一口,说:“现在杯子又空了。”

卡尔试着给酒吧服务员做了一个要续杯的手势,但酒吧服务员还是一动不动,直到里萨点了头,他才理会。

“好吧,”里萨说,“你想知道点什么,那我就告诉你点什么。因为你给我付了酒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因为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你是要地雷中的极品,地雷中的劳斯莱斯?南斯拉夫产品?”

“是的。”

“或者英国的?”

“是的,都可以。”

“或者美国的?”

“是的,美国的。”

“你想要美国的什么?南斯拉夫的不够好吗?”

“只是价钱,反正要价钱最贵的。”

“反正要价钱最贵的?”里萨愤怒地盯着卡尔。他跳起来又坐了回去。他脸上的疤痕泛着浅粉色的光。卡尔因为受不了他的目光,转开了身,而这无疑是个错误。下一秒他就躺在了吧台旁的地上。满脸疤痕的里萨用膝盖抵着他的胸,玻璃片碎了一地,酒吧服务员站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个瓶颈处被打碎的瓶子。

“反正!价钱!最贵的!”里萨吼道,“你真的以为,我会上了你的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刚进酒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知道警察长什么样!但你不是警察。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这个同性恋!”他掐住了卡尔的喉咙,卡尔艰难地呻吟着并试图尽量不要去反抗,“你以为,你连英国地雷和南斯拉夫地雷的区别都不知道,就能在这儿忽悠人吗?不要把我当傻瓜,因为我不傻!你一脸坏相。我认识你。我认识你这样的人。用我告诉你,你是谁吗?你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该死的知识分子,一个精神有毛病的共产主义分子,你看了太多的那些穿着高领套头毛衣的法国左翼分子写的书,现在想把什么东西炸上天。一个精神扭曲的人。我认识这样的人。你就是一个精神扭曲的人。一个业余恐怖分子。”他稍微松了些手,继续说道,“但是你的裤子里有两个蛋。你现在想要一种特别的地雷,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城里发动你个人对帝国主义的报复行动,你要是想把什么东西炸上天,我是说,你要是一根筋地只想着在这里发动什么变态的行动,把数以百计的阿拉伯人炸上天,让整个城市变成一片火海……那么,我支持你。”

里萨的面部表情慢慢放松下来。他从卡尔身上下来,掸了掸膝盖处的灰,然后坐回到椅子上。“但是你不要骗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不要骗我。你也坐在椅子上,坐下。你很幸运,那个‘男孩’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而不是送到其他什么白痴那里。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骗我。明白吗?坐下吧。”

卡尔把领口的扣子重新系上,整了整头上的绷带,坐在了椅子上。他沉默着。

“只是我不做武器买卖,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帮不了你。我现在想问的是——只是纯粹的假设,因为你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什么都不卖——但是如果一个人这么急迫地想要一个地雷,为什么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去埋着地雷的地方,然后挖出一个来?你知道南边在哪儿吗?就是太阳现在的地方。你去那儿,然后从每个树桩下挖出五个克莱莫地雷。”

他用一个头部动作和一个离他几张桌子远的男人打招呼。这个男人弯着上半身坐在那儿,正用嘴吸着碗里的汤。他没有胳膊。

“也许正因为如此,”卡尔说,“这是现有的最好的?”

“克莱莫地雷?不是。”

“好吧。让我们假设,一个人很幸运,他把现有的最好的那个挖了出来。他想把它卖了,那么他会想拿它换多少钱?”

“两百。”

“美元?”

“卖给你的话只要一百五。”

“这是什么?”

“反坦克地雷。空心装药的。磁性引爆装置。”

“这是现在最贵的?”

里萨又开始躁动起来,他看了看周围。“你到底想要敲诈多少?一百五还不够吗?”

“我原以为还会有更贵重一些的。”

“贵重?一个贵重的地雷?”

里萨把脸靠近卡尔直盯着他的脸。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太多。这家伙是个疯子。一个共产主义者。或者是一个警察协理。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笨蛋,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个男人身上看来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到底想把什么东西炸上天?

“你确定,你想要一个地雷,而不是原子弹?”

“我说不清楚我想要什么。我需要的真的只是一点儿信息……不管要多少钱。”

“那你现在满意了。”

“这样的话制造商发不了财,对吗?”

“什么制造商?”

“地雷制造商。”

“在整个该死的非洲大陆都没有地雷制造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问问。我觉得,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但是一百五……”

“哦,我的天啊。”里萨把一只手放在卡尔的肩上,说道,他的声音现在变得很小,几乎像是在卡尔的耳边耳语,“让我告诉你点什么,我的朋友。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们在这里一起喝着快乐的小酒。很明显你的大脑还没一颗豌豆大。我告诉你:我,里萨,绰号‘咔嚓咔嚓’,不做武器买卖。我这儿没有要卖的东西。但是如果你想买一颗地雷,花的钱不会超过十美元。明白了吗?其实花五美元也能买到,或者更少。反坦克地雷或者反步兵地雷,随便。只有最新的远程引爆的克莱莫地雷要十美元。最多二十美元,要是你犯傻的话。这其实不是什么克莱莫地雷,只是上面标着克莱莫的名字,但效果却和克莱莫地雷一样好。你可以用它把一辆公共汽车炸飞了。其余的都是骗你的。你明白了吗?你能用你那残废的脑袋记住这些吗?”

卡尔有点泄了气。

里萨喝光了杯中的酒。

“我的朋友,你要是还有什么愚蠢的问题要问,每一个答案要一杯酒作为报酬。或者五美元。回答问题需要这么多。”

他看着卡尔,卡尔看着酒吧服务员。

“好吧,”卡尔说道,“我再问点儿什么别的。或许你碰巧知道,这附近是不是有座矿井?”

里萨不语。他把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用小手指微微指了一下桌子。

卡尔从兜里掏出钱,把纸币放了一排。他付了到现在为止的酒钱,还剩下三张五美元的纸币。他把其中的一张往前推了推。

“你知道这附近有座矿井吗?”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什么样的矿井?”

“随便一座矿井。”

“随便一座矿井?”里萨的声调慢慢在升高,“你想知道,这儿是不是有座什么矿井?你为什么想知道?你是想用一个你并不想买的随便什么地雷,来炸毁一座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随便什么矿井?”

“我觉得这两者没有什么关系。地雷和矿井没有什么关系。”

“除了这两个都叫作Mine。”

“是,但这是一个巧合。”

“这是一个巧合?什么是一个巧合?”

“这两个的名字一样。我只是想问……”

“什么时候这两个变成了巧合,就像它们的名字一样?含义是地雷的Mine和含义是矿井的Mine。你觉得这是个巧合?你也并不是一个浑蛋知识分子,是不是?”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知识分子。是你说的。”

里萨咧嘴笑着,就好像他的两排牙齿之间放了把刀。他重又靠回椅背,双手握着桌子边,说道:“你为什么觉得,Mine叫作Mine?”

这是一个卡尔至今为止还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好好想一想,”里萨说,“如果你自己想出来,你就省了五美元。为什么地雷叫Mine,矿井也叫Mine?”

“我猜想是因为在矿井中需要用爆炸材料引爆。要炸岩石就需要地雷。所以矿井和地雷同名,都叫Mine。”

“你猜想,但是你的猜想是错的。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矿井的?从铜器时代起。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炸药的?”

“那就是和我刚才说的正好相反,”卡尔说道,“矿井先被称作Mine。当炸药发明后,被用于引爆矿井。地雷不知怎么就这样也被引申叫成了Mine。”

“啊,是引申的名字。就这样!原来这么简单。但是会爆炸的东西,首先会用在什么地方?不是在矿山,而是在战场上。你还要继续猜想,还是出钱?”显而易见,里萨很乐于扮演老师的角色。

卡尔想了想。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然后他用食指把中间的一张纸币向前推了推。

“你并不知道。”里萨满意地向酒吧服务员招了招手,让他把杯子里重新添上酒,“不过战场是正确的。战争。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也就是围击战。过去包围一座城堡,我说的是中世纪的时候……如果想要攻克一座城堡,他们怎么办呢?首先是挖沟,然后七拐八拐地接近城墙,这样做不会被敌人发现。当接近城墙的时候,往地底下接着挖。是谁在地底下挖呢?当然是专业人士,矿工。他们挖好了地道,到处用木桩撑好,等到了城堡地底下的时候,他们把木头点着了,然后跑出来。坑道塌了,上面的城堡也完蛋了。所以说坑道或者说现在的矿井叫作Mine。炸药是很久之后才投入使用的,因为效果更好。当然没有炸药也成。”

“哦。”

“为了回答你的问题——不,我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矿山。这里的山没有任何价值。你还要把你最后的五美元也浪费掉吗?还是今天就到此为止?”

卡尔想了很久,弹了弹最后剩下的这张纸币,说道:“请不要打我。但是你会不会碰巧知道,这附近或许有座旧时留下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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