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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看不见,也许可以直接签在本子上。”当经理递给他一小张胶纸写下签名时,他这么提议。对他而言,防止窥视其他客户信息的预防措施也许是多余的。

但经理并没有上当。

“对所有客户我们的规定都是一样的。”他亲切地回答,“您打算设定什么口令?”这时也许得说明一下,帕金森已经留在大厅里了。

“假如我忘了,应该怎么办?”

“要是那样的话,恐怕我就得麻烦您证明您的身份了,”经理解释,“这极少发生。”

“那么就设定为‘阴谋’吧。”

口令被写下来,本子合上了。

“这是您的钥匙,先生。如果您允许的话——让我帮您穿在钥匙圈上吧——”

一个星期过去了,卡拉多斯还是没想出如何解决他向自己提出的问题。事实上,对怎么接触到保险箱里的东西他已经有了几个法子。有的简单而孤注一掷,机会系于一线;其他的更详尽,总体来说更安全些,但很容易因为其精密的复杂结构而在某一点上彻底失败。而且暂不考虑与经理合谋的可能——卡拉多斯已经证明了这不可能——这些法子都倚赖于安全措施的松懈。在这一周内,卡拉多斯又去了几次,极尽耐心地平静“观察”,但这地方系统性的安全措施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处懈怠,而且在他去的时侯,那个化装的“棕发男人”也没再出现过。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卡莱尔先生开始冷嘲热讽,而卡拉多斯虽然信心一点儿也没有减弱,但还是被迫屈从于现实情况。经理是个认真负责到一丝不苟的人,时刻想到安全规范,拒绝对欺诈方式进行任何抽象的探讨。卡拉多斯还不能提出明确详尽的指控,他不再主动地进行调查,而是耐心等待时机。

时机来了,确切地说,是他第一次造访“保险柜”的十七天后,某个星期五的早上。在星期四深夜归来后,他被告知有个叫德雷科特的先生来访。显然,这位访客是有某件重要的事,等了卡拉多斯先生整整三个小时才离去。他失望地留了字条。卡拉多斯打开信封,摸到以下内容:

亲爱的先生:

今天我咨询过路易斯·卡莱尔先生,他认为您会愿意见我一面。大约明早九点我会再来,如果这太早了或有任何不便,请您尽可能提前一小时给我回复。

您真诚的,

赫伯特·德雷科特

再者:我应该补充一下,我在卢卡斯道的保险仓库租用了一个保险柜。

对德雷科特先生的描述说明他不是那位伦敦西区的书商。仆人说那位访客是个瘦长结实、脸部轮廓鲜明的男人。卡拉多斯对这个让他的怀疑有所进展的事件很感兴趣。

第二天早上九点差五分,德雷克特先生又来了。

“谢谢您这么快就答应见我,先生,”卡拉多斯马上请他进来,而他对此表示歉意,“我不太懂英国规矩——我是个澳大利亚人——现在恐怕有点太早了。”

“就我对此事的关心程度而言,您可以再早一两个小时。”卡拉多斯回答。“我想对您来说或者也是如此,”他补充道,“因为我认为您昨晚没怎么睡。”

“昨晚我根本没睡,”德雷科特先生纠正道,“但奇怪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从卡莱尔先生那里得知——如果我搞错了请原谅,先生——您是个盲人。”

卡拉多斯认可地微笑了一下。

“是的,”他说,“但不用介意这个。你有什么麻烦?”

“恐怕这对我来说不仅是个麻烦,卡拉多斯先生。”这男人有双坚定深沉的眼睛,看得出是要照料大宗产业的那种人。此时它们带着平静而听天由命的神情,坦诚地望向卡拉多斯。“恐怕我得称此为灾难。我是个工程师,来自库尔加迪<sup><a id="fhzs2" href="#zhushi2">【2】</a></sup>的马格达莱纳山区。我不想拿无关的细节耽误您的时间,所以我只说大约两年前我参与了一项很有希望的投资——金矿,您知道,包括岩层和冲积沙。随着工作上的进展,我对这项事业的投入越来越多——到那时为止还不能称之为冒险。结果好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一项又一项的开支也十分惊人。这是我们没想到的,因此决定向外界寻求帮助。”

至目前为止,在平静的绝望笼罩下,德雷科特先生叙述得很流畅。但说到这点时,他突然回想到自己的处境,陷入一阵悲苦的狂乱。

“哦,重温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用!”他爆发了,“你或者其他任何人能做什么!我被抢了,被骗了,被人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回忆和无处发泄的愤怒折磨着这个不幸的工程师,他用手背敲打着橡木桌子直到指节渗出血来。

卡拉多斯一直等着,直到这阵愤怒过去。

“继续吧,如果您愿意的话,德雷科特先生,”他说,“能把你所想的一切都告诉我是最好的。”

“对不起,先生,”这个男人道歉说,黝黑的脸泛出愧色,“我应该能更好地控制自己。但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昨晚有三次我看着我的左轮手枪,三次把它扔掉——唔,按照我们的计划,我应该在伦敦吸引一些金融家对这项产业进行投资。确实,我们本可以在当地或佩思<sup><a id="fhzs3" href="#zhushi3">【3】</a></sup>进行此事,但那里的金融家要求掌握控制权。六个星期前我到了这里。我带来一些金矿样本和萃取出的上等金子——是几个星期的劳动成果——包括金沙和金块,一共大约二百四十盎司。其中包括马格达莱纳之星——我们的幸运金块——含有将近七磅的纯金。

“我看到了卢卡斯道的保险仓库的广告,看起来它正是我需要的。除了金子,我还带了所有的文件——方案、报告、收据、执照,等等。然后我将大约一百五十镑的信用证兑成了现钞。当然我可以把一切都存在银行里,但在某种程度上这样更方便——把东西放在自己的保险箱里,立等可取,还可以带人去我的房间里谈事。我从没怀疑过会出什么差错。谈判在一些方面僵持着——现在这里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然后,昨天,我需要点儿东西,就去了卢卡斯道,像我以前去过的那几次一样,打开我的保险柜,带着里面的保险箱到了一个房间……卡拉多斯先生,它是空的!”

“一无所有?”

“不,”他苦笑了一下,“箱底还有张包装纸,应该是我以防万一要包什么东西而留在那里的。但那时我认为自己开错了保险箱——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这不可能。”

“我知道,先生。然后我看见那空箱子里有张纸写着我的名字。我感到不知所措,这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我站在那里发呆了几分钟——更像几个小时。然后我将保险箱合上,送回去,将保险柜锁上就出来了。”

“没有进行任何举报?”

“是的,卡拉多斯先生。”那双坚定的蓝眼睛痛苦地望着他,“您知道,当时我认为肯定是那地方的某个人干的。”

“你错了。”卡拉多斯说。

“卡莱尔先生也这么认为。但我只知道那把钥匙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口令。哦,这事让我如坠冰窖,我孤零零地待在伦敦最好的地牢里,像个活死人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可能是现实中的《斯威尼·陶德》<sup><a id="fhzs4" href="#zhushi4">【4】</a></sup>。”

“我听说过伦敦发生过这类事,”德雷科特承认,“无论如何,我就这么离开了。这是个错误,我现在知道了。现在有谁会相信我——这听起来像个不可能发生的故事。为什么他们偏偏挑上我?又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我没喝酒,没多嘴,也没有到处乱搞。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是他们挑上了你——而是你挑了他们,”卡拉多斯回答,“别担心,你会被相信的。至于把东西拿回来——”这句没说完的话让德雷科特先生越发感到绝望。

“我有钞票的号码,”他抱着一丝希望说,“它们可以被截获吧?”

“截获?是的,”卡拉多斯承认,“但那意味着什么?所有的银行和警察局都要被通知到,从这儿到陆地之角<sup><a id="fhzs5" href="#zhushi5">【5】</a></sup>的每个小酒吧都要留心它们收到的每一张钞票。不,德雷科特先生,我想这很困难,你必须下定决心一直等到你能从家乡得到经济支援。你现在住哪儿?”

德雷科特有点儿踌躇。

“到目前为止,我住在百花里广场的阿伯兹福德酒店,”他局促不安地说,“事实上,卡拉多斯先生,我应该在咨询前告诉您我的状况,因为我——我付不起钱。大部分财物我都存在保险箱里,手头只有很少的现金。昨天我主要是去取点儿钱。我口袋里有一个星期的酒店账单,而且,”——他低头看着裤子——“我还很不幸地订了一两样其他东西。”

“别担心,那只是时间问题。”对方鼓励地说。

德雷科特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手臂搁在桌上,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就这么沉默了一分钟。

“没用的,卡拉多斯先生,”到他能开口时,他说,“我解决不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没法告诉任何人我丢了所有的东西,还让他们再给我更多的东西。即使我开口他们也做不到。金矿很有价值,我们坚信这一点,但它的成本已经超出了我们能承担的限度。我们三个人把一切都投了进去。当我在这里时,他们还在辛辛苦苦地干活挣钱,就是为了……等着,哦,我的上帝,等着从我这里得到好消息!”

卡拉多斯从桌子绕到他的办公桌前写着什么。然后,什么也不说地递给他的访客一张纸。

“这是什么?”德雷科特困惑地问,“这是——这是一张一百英镑的支票。”

“这能让你维持一段时间,”卡拉多斯平静地解释,“像你这样的男人不会因为这次挫折就放弃。给你的伙伴们发封电报,说你立即需要所有文件的副本。别担心,他们会办到的。金矿……肯定能挖出来。在电报里详细说明,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并且加上‘尽管发生了这一切,比起从前却是离成功更近了’。”

德雷克特先生仔细考虑后将支票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皮夹里。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先生,”他的声音有点异常,“你今天救了一个人的命。不是钱,而是鼓励和信念。如果你能看见的话,你就会更明白,我的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

卡拉多斯暗自微笑。每当人们说他如果看得见就会知道更多时,总会使他发笑。

“接着我们要去卢卡斯道给经理带去一个晴天霹雳。”他说,“走吧,德雷科特先生,我已经备好车了。”

但另一件事已经先让经理大受刺激了。当他们下车时,“保险柜”对面有辆出租车停下来,卡莱尔先生机敏轻快的声音叫住他们。

“等一下,马科斯,”他喊道,转身和司机达成谅解,高贵得体的绅士作派弥补了对方在金钱上的小小失望,“这太巧了。让我们先来交换意见。我收到经理几乎是哀求的口信,马上就赶来了。本来我以为是关于我们那位来自殖民地的朋友<sup><a id="fhzs6" href="#zhushi6">【6】</a></sup>的消息,但他随之提到了霍姆法斯特·鲍吉教授。”

“难道他也有类似遭遇?经理说什么?”卡拉多斯问。

“事实上他有点语无伦次,但我想应该是这样。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卡拉多斯背对“保险柜”,看起来像是在望着马路对面,“正对面有个烟草店?”

“是的。”

“他们一层在卖什么?”

“大概是‘鲁伯’,我猜。每个窗户上都有这句——‘渗入鲁伯,得到一切’。”

“窗户上结霜了?”

“是的,结到窗户一半那么高。”

卡拉多斯走回他的轿车。

“帕金森,我们离开以后,到街对面买一听、一罐、一盒或一包‘鲁伯’。”

“‘鲁伯’是什么,马科斯?”卡莱尔先生忍不住好奇地问。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等帕金森买回来以后,路易斯,你可以第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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