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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纸条拿到自己的房间,仔细看了看,”斯威夫特平静地继续说,“就算我有理由,然而我又怎么可能怀疑呢?它看起来就像是前一条信息的延续。上面的笔迹很像是处于那个状况下的斯蒂芬妮所写的字,信封很明显属于剧院售票处,而写信的信纸本身是一张节目单——它的一个角被撕破了。我认为它也属于前面提到的那张纸的一角,因为它们很像。”这位绅士耸耸肩,从容地伸直他的腿,然后站起来穿过房间,看着窗外。“我将项链放进一个干净的小包,并交给了送信的人。”他以此作结。
卡拉多斯放下他先前曾用手指尖仔细检查过的两张纸,手里仍拿着手套。这两样东西都是这对夫妇交给他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是谁实施的这个计划,这个人对你们的事情一定非常清楚,不仅是你们总体的情况,还包括你们的债务相关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斯威夫特夫人。”
“正如我之前坚持的,”斯威夫特表示同意,“你听到了吗,斯蒂芬妮?”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斯蒂芬妮带着一种厌倦世事的语调说道。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上绝没有这样的人。绝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地说出来。不过,让我们更深入一步,单纯地想想谁有可能获得信息。保险公司的官员怀疑这事——贝利策可能多少了解一些;借出珠宝的萨里地区的那位女士;以及那位商议过这事的菲特洛伊先生;最后,就是你的仆人们了。这些人全都是亲朋好友,或是目击者。假如贝利策先生的机要职员碰巧是你的女仆的情人,会如何?”
“他们应当不认识。”
“这个圈子很可能很小。不过,假设是这样的话,让我们想出全部可能的人选。斯威夫特夫人,现在来看看你的仆人们吧。当然,我们不是指控他们中任何一个人。”
“掌厨的是莫雷斯。星期二早上,她身上出现了流行性感冒的症状,虽然来得非常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毫不迟疑地将她送回家。我很害怕流行性感冒。还有就是弗蕾莎,她是侍候我们用餐的女仆。她为我做头发——我实际上没有女仆,你知道。”
“还有贝塔。”斯威夫特提醒道。
“哦,是的,还有贝塔。她是按日计酬的女仆,在厨房帮忙打点儿。我不认为她会做出坏事。”
“星期二晚她们全都离开了你家?”
“是的。莫雷斯回家了,因为上午厨房没有活儿做;贝塔早早离开了;弗蕾莎给我穿好衣服后,我告诉她,晚上的时候照看一下家里。”
“打那儿之后,那两张纸和手套你一直带在身上?”
“是的,在我的桌内。”
“锁上了?”
“锁了。”
“斯威夫特夫人,来看看这只手套吧,这毫无疑问是你的手套。”
“我想不是,”她答道,“我从来不认为它是我的手套。我只知道离开剧院后,我丢了一只手套,就是泰迪手上现在拿着的这只。”
“那么,这是你第一次丢失手套?”
“是的。”
“但是它有没有可能在晚上之前放错了、丢失了或是被偷了?”
“我记得我是在包厢中脱下手套的。我坐在离舞台最远的角落——当然是前排——我放在了支柱上。”
“邻座包厢的人可能在得便的时候轻易偷走其中的一只。”
“很有可能会这样。不过我们没看到邻座包厢有人。”
“我似乎记得我看到某些人缩回了手。”斯威夫特主动说。
“谢谢你,”卡拉多斯说,几乎是带着感激的目光望向他。“这是最重要的——你说你看见有人的手缩回去了。那么,来说说另一只手套吧,斯威夫特夫人。”
“手套不成对不太好吧,不是吗?”斯蒂芬妮说,“我当然戴着它回来了。我想我将它丢到了家里的某处。也许它还在这周围。我们已经糊涂了,凡事做得没头没尾。”
第二只手套在地板上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卡拉多斯接过来,和另一只并排在一起。
“我注意到,你使用了一种非常淡但是很有特色的香水,斯威夫特夫人。”他边看手套边说。
“是的。它很香,不是吗?我不知道香水名,因为它是俄罗斯产的。我在大使馆的一位朋友从圣彼得堡送给我几瓶。”
“但在星期二,你又喷了其他更香更浓烈的香水,”他继续说,小心翼翼地将两只手套举高,放到自己脸前。
“是的。是桉树味的香水,味道相当浓烈,”她承认,“我只不过是用它来润湿我的手绢。”
“你有同一款式的其他手套吗?”
“我有没有?让我想一想!你是不是将它们都给了我,泰迪?”
“没有,”斯威夫特在房间的另一端答道。他懒洋洋地走到了窗口,神情超然于这边的讨论。“那不是惠斯特布尔产的吗?”他简短地加上一句。
“当然。我应该有三双这样的手套,卡拉多斯先生,因为我从来不让别人一次给我超过三双,可怜的孩子。”
“我想你是太疲劳了,斯蒂芬妮,”她丈夫提醒道。
卡拉多斯的注意力看来转到了声音上。他彬彬有礼地转向女主人。
“感谢你陪我们度过了这一段难堪的时光,斯威夫特夫人,”他说,“无论何时,我都不希望让你坐上审判席——”
“也许明天——”斯威夫特说,再次穿过房间。
“不可能。我今晚就要离城,”卡拉多斯坚定地说,“你有三双这样的手套,斯威夫特夫人。这里有一双。那么,其他两双呢?”
“有一双我还没戴过。另一双——哎呀!自从星期二以后我就没出去过!我想那一双应该在我的手套盒里。”
“我必须看一看,请给我看。”
斯威夫特张开了嘴,但当他的太太顺从地执行卡拉多斯的命令时,他急忙转过脸去,话咽在了嘴里。
“这就是第二双。”她回来了。
“卡拉多斯先生和我将在我们的房间里完成这次调查,”斯威夫特以一种相当自信的口吻提议,“我建议你躺半个小时,斯蒂芬妮,如果你不想明天神经紧张而搞坏自己身体的话。”
“你必须同意你丈夫提出的这个好主意,斯威夫特夫人,”卡拉多斯插了一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检查了第二双手套。现在,卡拉多斯将它们交回给了他们。“它们无疑是一双,”他极力压抑着兴奋说道,“我们的线索取证完毕。”
“希望你不介意,”斯威夫特抱歉地说,他将客人带到了他的吸烟室。
当两道门将他们和夫人隔开的时候,他的语调也变得兴奋起来。“斯蒂芬妮是一位神经容易紧张、行事草率的人。她健忘。今晚她将不能入睡,明天她会痛苦万分。”
卡拉多斯预言似的露齿而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相反地,我恳求你能接受我的歉意。”卡拉多斯又说,“我想,我在此能够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这是一个秘密。”斯威夫特承认,礼貌地表示同意。
“你介意抽根烟吗?”
“谢谢。你是否看到我的车在下面?”他们互相点着了烟,站在窗前,灯光照着他们。“有一点必须顺便说一下,它可能有某些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