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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在浮动的碎冰之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撑了上来,紧接着又沉了下去,它一上一下很有节奏地涌动着,直奔着我的方向游过来。我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呼喊着郝班长,几乎就在那东西快要顶到我的屁股上时,郝班长和吴老蔫合力才把我扯了上来。
冰层还在“咔咔”地碎裂,我们四个逃上江岸时,浑身上下已经挂满了冰甲。
江中的黑物还在上下波动,“嘎啦啦”的摩擦声搅得我全身发痒。由于天色的原因,我们根本看不清黑物究竟是什么东西。郝班长哆嗦着胳膊拉起枪栓,对着它放了一枪,“嘡”的一声,闪过一道火星。我知道子弹肯定是迸飞了。小赵也看出来了,他战战兢兢地问郝班长:“怎么连子弹都打不透,会是啥玩意儿?”
郝班长也有些茫然:“真是怪事!对了,刚刚那匹黑马好像……”
听到郝班长说起黑马,吴老蔫扯了扯郝班长的衣角,轻声道:“民主联军同志,有些话,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郝班长说:“乡里乡亲的别掖着,有啥话说就是。”
吴老蔫咽下一口唾沫,指着江中的黑物异常恐惧地说:“它……它是这江里的水鬼,在这疙瘩好些年咧!不少人都让它祸害死了,去年俺家隔壁的林旺财……”
“水鬼?!”小赵弹出一嗓子,打断了吴老蔫,他紧紧薅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哆嗦得乒乒乓乓。
吴老蔫瞄了一眼郝班长,继续说:“这江的上游有条蝲蛄河,原来就是一汪子水。后来不知怎么的,河水突然涨了起来,岸边的乡亲们经常能瞅见有个像黑锅底儿似的大壳子在水里边游荡,特别是下大暴雨的时候,那玩意儿保准出来透透气。说起来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我有个远房亲戚叫狗剩子,是远近闻名的胆大不要命,他不信邪乎,非要弄明白那个黑乎乎的大壳子是啥玩意儿,结果就死在蝲蛄河里了,最后连个尸首都没找到……”
小赵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后来弄清楚那个大壳子是啥玩意儿了吗?”
吴老蔫用袖口抹了一把挂在嘴唇上的鼻涕,说:“狗剩子他们屯子里有个识文断字的老秀才,屯子里有啥红喜白丧的事儿都去问他。老秀才说,这个大壳子名字叫作鳖龙,是河神水鬼一类的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碰的。”他指了指江面,又说道,“要不然刚才咋连子弹都打不透它?”
我问吴老蔫:“那这个什么鳖龙怎么又从蝲蛄河跑到这条江里了?”
吴老蔫说:“都是那老秀才出的馊主意!他吩咐屯子里的乡亲们给那玩意儿盖了一座仙家楼,说是有了镇物,它就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后来,鳖龙就顺水跑到这条江里啦。”他指着不远处的荒草丛,继续说,“鳖龙来到这条江以后,这儿的人也盖起了一座仙家楼,就在那旮瘩。可是它还是隔三岔五就要人命,这些年在江里摸鱼抓虾的人已经死了几十口子了!”
“都别扯犊子啦,啥年月了,还信这些玩意儿!”郝班长有些不耐烦,他对吴老蔫说,“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马车了?再不去追,它可就尥没影儿了。”
郝班长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踢踏的声响,黑马居然沿着江岸向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吴老蔫咧嘴笑着说:“这畜生还算有良心,我没白疼它!”
江岸较多碎石,黑马在奔跑时,马车被震得叮当乱响。只是我从响声里判断,这些撞击不仅仅来自马车本身,车上似乎还多了些东西。
由于全城的搜捕工作还在持续,那些未落网的暴乱分子有可能潜伏在任何一个角落,他们身处暗处,不得不多加提防,于是我赶紧拉起了枪栓。吴老蔫上前两步扯过马缰,还没等马车停稳,“砰”地一响,从上面摔下一个人来。我警觉地举起手中的步枪,戳住他的身子喊道:“谁?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