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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名为拉夫尔斯先生的白色凤头鹦鹉正栖在塑料树的枝丫上,它一边左右来回地摇头晃脑,一边用它那只蓝边的鹦眼紧盯着维多利亚。这毛茸茸的小家伙,羽毛的颜色如糖似蜜,彷如什么炫目的甜品一般,大概是椰子蛋糕吧,她暗想着。这鸟生着一只蓝橙色的弯喙,一对聪慧又清澈的眼。头顶上,一簇花哨的硫黄色鸟冠,为它增添了一笔特殊的印记,仿佛一枚别在礼服上的蓝宝石胸针。
“嗨,老兄,”格里德利法官说,“你叫什么名字?”
“该喂食了,老家伙。”拉夫尔斯先生说。
法官眉头一皱,转而对史蒂夫说:“律师,管管你的鸟。”
史蒂夫随即示意坐在前排的“马专家”。“我的同事兴许能帮上忙。”
马文蹒跚地穿过闸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熟食袋,开始喂鸟吃一个西梅丹麦酥,一次一小口。
维多利亚立马决定要以阻止所罗门为己任,不能让他把法庭变成动物园,害她沦为笑柄。法官已经送陪审团回他们的小房间了,好让他们不受干扰地尽情絮叨,而两位律师则在庭上争辩一只凤头鹦鹉究竟能不能出庭作证,最起码能不能说两句人话。
“鸟类在神话故事中象征爱。”史蒂夫开始了陈述。
维多利亚感觉到了身后平彻那逼人的目光,听见他拿笔划拉记事本的声音。“爱和这一切有什么相干?”她质问道。
“考虑到你在自己的生活中做出的不幸选择,”史蒂夫反驳道,“这无愧于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不成体统。法官大人,请警告辩方律师人身攻击。”
“冷静,二位。”格里德利法官将《娄的必中预测》——一张投注推荐单——扔到了一旁。“所罗门先生,你刚才在说些什么玩意?”
“每只鸟都有话语权,”史蒂夫说,“宪法有章可循。”
“哪一条?”维多利亚追问道。
“我们的开国元勋选择了秃鹰作为国家的象征,无疑暗示了这一点。”
“荒谬。共和国史上,从没有鸟类出庭作证的先例。”
“洛德小姐忽略了作伪证的鹦鹉一案。”
“别想当然地以为我知道那个先例。”法官说。
“是《梅森探案集》前几集里的一桩案子,”史蒂夫说,“一只名为卡萨诺瓦的鹦鹉目击了一场谋杀。”
“法官大人,这纯属一派胡言,”维多利亚说,“一只鸟可没法宣誓说实话。”
“说实话!”拉夫尔斯先生说着,吐出了一些丹麦酥的碎屑。
“闭嘴!”维多利亚吼道。鹦鹉受了惊,随即从树上跳到了所罗门肩上。
“法官大人,洛德小姐在骚扰我的鸟。”所罗门说。
法官把小木槌敲得噼啪作响,一如来复枪的突击声。“上来,你们二位。”
当她一步步靠近法官席时,维多利亚觉得自己的脉搏都加快了。但看看所罗门。肩上停着一只鸟,脸上挂着一副得意扬扬的笑容。法官就要收拾他们两个了,而那个白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你们两个今晚都想在牢里吃晚饭吗?”法官问。
“当然不,法官大人。”她尊敬地答说。
“又是牛肉脯配吐司?”史蒂夫打听道。
“法官大人,方才是所罗门先生惹得我情绪失控。还有他的朋友,拉夫尔斯。”
“是拉夫尔斯先生。”拉夫尔斯先生拍着翅膀抗议道。
“洛德小姐无法理解律师这一行的创造性。”史蒂夫说。
“所罗门先生无法理解道德。”
格里德利法官不禁长叹一声。“我今天早上查看自己的日程表时,见上面写着‘州政府诉佩德罗萨’,不是‘所罗门对阵洛德’。”他靠上了皮椅的椅背。“我在奥卡拉郊外有间农场,你们两个让我想起了我养在那儿的一对小猎犬。一公一母,总是互相乱叫乱咬,经常闹得不可开交。试着把那两个家伙分开呢,但它们又一直不满地低吼。看吧,它们互相看不顺眼,但也离不开彼此。它们就是爱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