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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提醒你,吉娜,”维多利亚换作了律师的腔调说,“如果你ab initio<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1">1</a>就打算和他分手,那你的未婚夫可以咬定你诈骗,并夺回戒指。”
“Ab 什么?”吉娜问。
博比说:“ab initio,就是‘一开始’的意思。换句话说,你是不是一直都计划着坑这个喜欢你的家伙啊?就像坑那个掏钱帮你隆胸的肥料推销员?”
“你小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博比,”吉娜说。接着,她轻喘口气,握住了维多利亚的左手。“天呐!看看你的,太华丽了。”她对维多利亚的钻戒简直垂涎欲滴,那祖母绿的切割钻由四个底座支撑着,两侧还密密实实地镶了许多小钻。“我爱死这设计了。那两排侧钻就像,怎么说呢,像一架亮晶晶的梯子,通往天堂的香径。”
“男人干嘛要挖空心思送女人这种戒指?”史蒂夫说,“那笔钱拿出个零头,就能买台等离子电视了。”
“别听他胡说,”吉娜说,“他是我睡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了。而且我还和一些货真价实的傻瓜睡过,都没他那样的。”
“这下,看看谁是最招人嫌的边角余料吧。”维多利亚笑得如她的钻戒般灿烂。
“维多利亚,如果你和未婚夫分手了,你会还他戒指吗?”吉娜问。
“我肯定会嫁给布鲁斯,所以这个问题没什么实际意义。”
“但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呢?”吉娜追问着,跟着他们上了大半段楼梯。“万一你发现他出轨了呢?”
“我完全无法想象布鲁斯会做出那种事来。”维多利亚说。
“我能想象,”史蒂夫说,“和一只曲线玲珑的鳄梨在一起,被抓个现行。”
“或者万一你厌倦他了呢?另有新人了?”吉娜说。
“那个,”维多利亚无比自信地说,“绝对、绝对不会发生。”
***
维多利亚如警探勘察犯罪现场般仔细打量着史蒂夫的候客室。褪色的灰泥墙。闪烁不定的日光灯。替客户备下的座椅尽数套着破破烂烂的乙烯基塑料膜,但却没有客户登门。一位接待员坐在办公桌前,幸好电话没响,因为她根本不会去接。这位接待员是个真人大小的充气娃娃,与身着比基尼的帕米拉·安德森<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2">2</a>惊人的相似。她的桌上散落着许多中餐外卖的空盒和一大摞没拆封的信件,看上去大多是账单。
维多利亚从没见过哪间律师事务所——或者说任何一间事务所——像这里一样。这张地毯刚买来时一定是灰色的,而今沾满了咖啡渍,少数几个干净之处也都磨破了。空气中满是灰尘和霉菌的味道。
好吧,其实她也没指望会有柚木护墙板,但这里……
简直就是座垃圾场。
她强压着自己的感受——她被骗了。所罗门是个下三烂的讼棍,一个三流——不对——根本就不入流的巧言令色之徒。
***
史蒂夫试着从维多利亚的角度来打量他的候客室。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事务所不过是朴素了些,但现在看来已经沦为寒酸了。不过管他的呢,物质层面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要怎么解释这一点,听上去才不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想跟她说说他以前无偿接的那些案子——当事人那儿就只有讼案的诉因和干瘪的钱包——但这样说未免太自吹自擂了,显得急于自辩。于是他决定沉默是金。
***
维多利亚不知从哪儿听到一阵嘟哝声,随后是金属对撞的铿锵之音。
“是你吗,赛赛?”史蒂夫问。
一名女性的声音从帕米拉·安德森身后传了出来。“不,头儿,是桑德拉·戴·奥康纳<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3">3</a>。”
在帕米拉·安德森的座椅和墙壁之间,一个二十出头的矮胖女人正仰面平躺在一张健身凳上。她举起杠铃,奋力顶着重负,用西语咒骂了一句“哎呀,我靠!”。她结实的大臂上文着一条眼镜蛇,随她的动作时而盘结成团,时而舒展开来。
那女人身穿一件无袖的露脐T恤,下搭一条低腰的破旧牛仔裤,肤色如焦糖奶油一般。她的脖子似用粗壮的钢丝绳捆系在左右两肩上,肩膀上也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眉毛修成了两道对角线,其中一边穿刺了三个金属铆钉,此外她还顶着一头红棕色的卷发。
“该死!”那女人长舒一口气,放低了杠铃。“谁来帮我盯着点?”她的口音听着俨然是小哈瓦那<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4">4</a>地区的。
博比赶忙奔了过去。“我来,赛赛。”
“谢啦,神童。”
博比用手微扶着杠铃,赛赛又多做了两组训练。随着一声闷哼,杠铃被放回了支架上。赛赛仍仰躺着,看着维多利亚说:“我老板毫无礼节可言。我叫塞西莉娅·圣地亚哥。”
“我的私人助理。”史蒂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