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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当事人劫持了从海湾过来的冷藏车。”赛赛说。
维多利亚扫视了下别处。墙上挂着一幅裱了框的卡通画,画的是间灌满水的法庭。两只鲨鱼的鱼鳍露出水面,正不急不缓地破水而行,朝法官逼近。标题乃:《律师逼近法官席》。
不错,像是所罗门的喜好。
维多利亚仿佛置身炼狱。她规划的蓝图究竟出了什么差池?干五年公职,然后作为经验丰富的精英分子,转去一家名企继续发展,最终成为企业合伙人,并谋得终生职位。或是成为法官也行。
洛德法官。
但她现在呢,呼吸着垃圾桶散出的阵阵腐臭,职业规划落空,事业举步维艰。
看着那破败而肮脏的灰泥墙,维多利亚悔恨交加地说:“所罗门,作为一名精英律师,你的办公室……”她该如何得体地说出口?“真是个粪坑。”
***
好吧,她还是说了,史蒂夫暗想着。她终究还是拿这里和市中心那些铺着厚地毯的大公司相较,恐怕还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毕格比比较过了。她究竟秉持着怎样的价值观?如果财富和地位才是她的所求,那她名花有主或许是件好事。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维多利亚?大理石地板、红木护墙板?”
“不管怎样,那就是我们衡量成功的标准。”
“成功和卓越不该混为一谈。”
“又来了,”赛赛说,“他总用这破理由来搪塞拖欠我工资的问题。”
史蒂夫走到养龙虾的鱼缸前,从盘子里拿起一块过了期的百吉饼,掰碎了投进水里。他看着那群甲壳生物争先恐后地从同类的身上爬过,就像贝瑞·邦兹打出了全垒打后,那些激动不已的粉丝。“成功是别人对你的评价,”他说,“你开着那款法拉利吗?你在阿斯彭<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8">8</a>买了房没?卓越没法用金钱衡量。理想和你的银行账户是两码事。那关乎你对自己的评价。你实践自己的原则了吗?还是已经背弃了?”
“你有原则?”维多利亚问。
“我有我自己的一套。”
“所罗门法,”赛赛说,“每次他灵光一闪,为了造福后人,我就得记录下来。”
“记下这句,赛赛。‘我绝不会为了实现别人眼中的成功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好,好,记下了。”
“听着像在为你赚不到钱换台体面的好车和清洗地毯找借口。”维多利亚说。
“他其实很能赚,”赛赛说,“只要这位大圣人别接那些赔本的官司——到手的就只有一个大难题,分文没有。想要绿卡的海地难民,想要墓地的密克苏基人<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0_9">9</a>,想要平等收入的移民劳工,我们简直来者不拒。”
“我都不知道你还无偿提供法律援助。”维多利亚说。
史蒂夫耸耸肩。“我做了自己该做的。”
“还有别人该做的,”赛赛说,“我不让他宣传这项业务,不然城里的穷光蛋全都得涌到我们的候客室来。”
“所罗门,你真有太多惊人之处了。”维多利亚说。
“别小题大做。”他说。
“没有,我是认真的。我很抱歉。”
“哟,头儿,”赛赛说,“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谈论那桩案子?我还得做速度训练呢。”
史蒂夫一屁股坐在桌沿上。“就从查尔斯·巴克斯代尔说起吧。维多利亚,介绍一下他。”
她换了一口气。“他爱好广泛,”她开口道,“艺术、文学、诗歌无所不通,以自己珍藏的那些初版书为荣。他博览群书,而且好在人前一展所长。”
“怎么说?”
她似乎有些不愿接下去。史蒂夫琢磨着,是不是维多利亚·洛德的教养作祟,让她没法嚼逝者的舌根?他自己从未为此所扰。唯有死人才不会告你诽谤。
“有时,在晚会上,”她怀着歉意说道,“查尔斯会提到普鲁斯特的一本书或西尔维娅·普拉特的一首诗,但你会觉得,他那是现炒现卖,硬把话题往这上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