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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聊天之后不久,公司安排姐姐去非洲考查项目。据说 2008 年金融危机之后,很多原本只关注本土的公司开始放眼全球,尤其是一些之前资本很少考虑的地区,比如非洲。她所在的公司投资的一些项目正好也在这些地方,每年都需要派人去考查一下项目的进展,同时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重新设计资金运转机制。
2016 年度的考查任务就落在了她身上。由于地处热带,传染病高发,所以在去非洲很多国家之前都需要体检,并且接种为数不少的疫苗。她去的还不止一个国家,加起来大概需要打九针。
我永远都忘不了姐姐打疫苗的日子。那天是 3 月 6 号星期日,也是我每周唯一的休息日,刚好可以陪她一起去医院,只是没有想到这竟成了我最后一次看到能够自主站立的她。
就在打完第一针疫苗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双腿麻木,站不起来。当时医生并没有慌乱,解释说有可能是疫苗注射完之后的免疫反应导致的短暂麻木,稍微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我想这种情况他应该见得多了吧。
为避免影响后面的排队的人,我扶姐姐坐在了走廊中的椅子上。大概歇了半个小时,她说:「我觉得腿没那么麻了,我们去打下一针吧。」
听到这话,我马上起身,却发现她依然愣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任何行动。她的那个表情让我想起了某个卫生巾广告中,一个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生在起身瞬间发现侧漏不得不尴尬地坐着不动的样子。
「需要我扶你吗?」我问道。
「嗯……我好像感觉不到我的双腿存在了。」
在我扶起她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双腿完全没有办法像常人那样迈步。此刻我突然意识到,情况可能并没有刚刚医生说的那般乐观。连忙把医生叫出来,不料却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一丝诧异:「之前确实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两个小时后,我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一种名为「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症。医生告诉我,今天姐姐这种症状一旦出现,一周之内都属于危险期——这里的危险指的是生命危险。虽然目前看不到病情恶化的迹象,但最好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而且,就算病情不会恶化,她的双腿大概也不会再有知觉了。
我忘记了自己当天是怎么把消息告诉父母的,只记得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敢去病房看姐姐——我怕自己的脆弱影响她的心情。
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父母已经坐在了姐姐床边,他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我猜我的也差不多。相比之下,姐姐反倒是显得气色不错。她看到我进来,示意我坐下,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