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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中柴火滑动,噼啪作响,燃起新的火苗。格兰特静静躺在椅子上,想着埃玛·盖洛比。
以及玛尔塔并不知道的两件事情。
现在所差的就是,玛尔塔选中的嫌疑人和案子里两个疑点的交叠:一是瑟尔抽屉里的手套,一是摄影箱里的空当。
埃玛,埃玛·盖洛比。这个女人养大了她的妹妹,在妹妹羽翼丰满脱离她之后,嫁给了一个受小孩拖累的鳏夫。她就像托比·塔利斯一样拓展她的兴趣,不是吗?她因为女儿的订婚而万分欣喜,“像棵活的圣诞树”;在订婚后的日子里——他偶然知道是五个月,而不是十二个月——她那份欣喜一定膨胀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认定感、成就感、安全感。这份婚约已经维持了五个月,虽然其间有过小干扰,但埃玛觉得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然后,就像玛尔塔所说,莱斯利·瑟尔出现了。
富有魅力、来历可疑的瑟尔。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瑟尔。埃玛·盖洛比当即对这位现代版的“黄金雨”<sup><a id="fhzs1" href="#zhushi1">[1]</a></sup>产生的怀疑,无人能及。
“一个长十英寸、宽三英寸半、高四英寸的空间能放进什么东西?”格兰特问道
“一把梳子。”玛尔塔说。
格兰特记起心理学家玩弄的一个把戏,就是让受试者听到一个特定的指令时说出他的第一反应。总的看来,这个方法应该很有效。他试过比尔·马多克斯,马多克斯回答说是“一把扳手”,毫不犹豫,就跟玛尔塔说“一把梳子”一样。他记得威廉姆斯的回答是一块香皂。
“还有呢?”
“一副骨牌?一盒信?不,应该小一点。几副扑克牌?牌多得都能在荒岛上卖了!餐具,汤匙?某人在藏匿家用银器?”
“不是,我随便想到的事。”
“如果是崔明斯庄园的银器,就算了吧,亲爱的。那些东西在拍卖会上都拍不到三十先令。”她看向身后餐桌上的乔治王时代风格的简约器具,不经意地流露出欣慰的眼神,“阿伦,告诉我你最中意谁饰演那个角色,说出来应该不算有失谨慎或违反职业规范吧?”
“角色?”
“凶手。”
“既不谨慎也违反职业规范。但我想,如果我告诉你我认为不存在什么凶手,应该不算轻率。”
“什么!你真的认为莱斯利·瑟尔还活着?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他问自己。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好像身处演出当中?好像被推入表演厅的正厅,让乐池隔在他和真实世界之间。局长助理有一回难得地健谈起来,跟他说起他有一项适合这个工作的宝贵特质:敏锐的直觉。“但是,格兰特,别让它驾驭你,”他说,“得注重证据。”现在这情形算不算敏锐的直觉在驾驭他?瑟尔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跌进河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一点。要不是因为惠特莫尔和瑟尔发生过争吵这一情况,他,格兰特,可能根本不会深入这件案子,这件案子也就可能只是简单的溺亡事件。
可是,可是……你一会儿看见了,一会儿又没看见。这句老魔术师的行话,总在他心头萦绕。
迷糊之间,他大声说了出来。
玛尔塔瞪着眼睛说:“魔术戏法?谁变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被戏弄了。”
“你觉得莱斯利只是离开了?”
“或者有人制造出这种错觉。或者什么事情。我有种看戏法的强烈感觉。”
“你劳累过度了。”玛尔塔说,“你觉得莱斯利可能会消失到哪里去?除非他又回到村里,悄悄躲在什么地方。”
格兰特完全清醒过来了,以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是很怪,”他乐呵呵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你觉得托比会把他藏起来,好难为沃尔特吗?”
“不,这不合理。你说他只是离开的假设也不合理。半夜三更,他只穿着长裤和雨衣,能走到哪里去?”
“等我明天见到他的亲戚,应该能知道更多情况。”
“他有亲戚?真让人吃惊。这就好比发现墨丘利有姻亲一样。他是什么人?”
“是个女人,我听说是画家。人很和善,为了等我去她家,放弃了星期天下午艾伯特音乐厅的音乐会。我用你的电话跟她定好的约会。”
“你想从她那里弄清楚,莱斯利为什么在半夜三更只穿着长裤和雨衣就离开了?”
“我希望她能给点线索:莱斯利可能会去哪里。”
“借用戏院催场员的一句行话: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玛尔塔说。
注释
<a id="zhushi1" href="#fhzs1">[1]</a>出自古希腊神话,阿尔戈斯国王阿克瑞斯因惧怕自己遭外孙杀害的预言成真,将女儿达娜厄囚禁起来,不许与任何男子接触,但宙斯对达娜厄生出爱意,化作黄金雨(shower of gold)使其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