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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在她的头发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格兰特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硬纸盒,拿出一枚男式大衣上常见的黑纽扣。它是从原来的地方直接被扯下来的,拉断的地方还留有一个凌乱的线头。在这线头上靠近纽扣的地方,缠着细细的一股金发。
提斯多站了起来,两只手放在桌子边,盯着那纽扣看。
“你认为是有人溺死她的?我是说——就像那样!但这扣子不是我的,那样的纽扣成千上万。你怎么会认为是我的?”
“我没有认为什么,提斯多先生。我只是在排除各种可能性。我想让你说明的是你的衣服上是否有那样的纽扣。你说你本来有一件,可是被偷了。
提斯多瞪着探长,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不出话来。
在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门轻轻地开启,一个瘦小的十六岁左右的女孩进来走到屋子中央,她穿着邋遢的斜纹软呢衣服,没戴帽子,黑色的头发显得非常凌乱。
“哦,对不起,”她说道,“我还以为我爸爸在这里。对不起。”
提斯多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板上。
坐在大桌子另一侧的格兰特一弹而起,但这位瘦小的女孩却不慌不忙地比格兰特早到一步。
“天哪!”她说道,双手伸到提斯多肩膀下,撑起他俯卧的身体并翻转过来。
格兰特从椅子上拿起一个垫子。
“我不会这么做的,”她说,“除非是中风,否则应该让头保持后仰。不过要说中风他似乎还太年轻了,不是吗?”
她开始动手松开提斯多的衣领、领带和前襟,手法像厨师切除馅饼边上多余的面皮一样专业。格兰特注意到她晒黑的手腕上满是新旧不等的小伤疤和抓痕,露在过短的袖子外面。
“我想你会在壁橱里找到白兰地。爸爸是不能喝酒的,可是他控制不住。”
格兰特找到了白兰地,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在用持续而轻快的叩抚法拍打提斯多那不省人事的脸。
“你似乎很擅长干这个。”格兰特说道。
“哦,我在学校带童子军。”她的声音清晰而友善,“一个非——常无聊的组织,但是它打破了常规,这是最主要的,打破常规。”
“这些是在童子军里学的吗?”他问道,一边点头赞许她的工作。
“哦,不是,他们只会烧纸、闻嗅盐等等。我是在布拉德福德·皮特的更衣室里学的。
“在哪儿?”
“你知道,就是那个次重量级拳击手。我曾经很崇拜皮特,但我想他最近速度不行了。你不觉得吗?至少,我希望是速度的问题。他慢慢开始醒了。”最后这句是指提斯多,“我想他现在可以喝白兰地了。”
格兰特喂他白兰地的时候,她说道:“你刚才是在拷打他还是怎么着?你是警察吧?”
“我亲爱的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艾丽卡,我的名字叫艾丽卡·伯戈因。”
“我亲爱的伯戈因小姐,作为警察局局长的女儿你一定知道在英国唯一会被拷打的就是警察。”
“那么,他为什么会昏倒,他有罪吗?”
“我不知道。”格兰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不这么认为。”她打量着现在正在喷唾沫的提斯多,“他不像是个会犯罪的人。”她说这话的时候和刚才一样有种严肃和超然的态度。
“不要让外表影响了你的判断,伯戈因小姐。”
“我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总之,他一点儿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如果你足够了解情况的话,根据外表来判断还是合理的。就算是眯着眼睛,你也不会买一颗软塌塌的栗子吧,你会吗?”
格兰特想,这可真是一场不可思议的谈话。
她站起身来,两只手深深地插进夹克衫的口袋里,衣服上立刻鼓起两个圆球。她软呢外套的两只袖口都磨破了,布满被荆棘乱扯出来的线头。裙子则太短,一只长袜扭曲地套在腿上。只有她的鞋子——和她的手一样伤痕累累,但是十分厚实合脚,而且很贵——说明她不是慈善院里的孤儿。
然后,格兰特的注意力又回到她的脸上。那不是小女孩的脸。菜色的三角形小脸蛋上有一种平静和果断,这也不是任何慈善院能调教出来的。
“给你!”格兰特帮助提斯多站起来并把他扶到椅子上时,她鼓励说:“你会没事的,再喝点儿爸爸的白兰地吧,这总比流进爸爸的血管里好多了。我要走了,爸爸去哪儿了,你知道吗?”这是在问格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