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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福克掏出手机拨号,朝厨房走去。透过硕大的落地窗,他望见天色渐渐变暗,温泉池倒映着云朵。
他靠向厨房的料理台,举起手机,贴在耳畔。对面挂着一块软木制成的备忘板,钉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张:记录勤杂工电话号码的便条;爱丽丝手写的食谱,菜名好像叫作“藜麦能量球”;勤业女校颁奖典礼的邀请函,举办的时间定在上周日,恰巧是爱丽丝失踪当天;一双鞋子的收据;“精英探险”的宣传册,顶部潦草地写着野外拓展活动的起止日期。
福克凑近备忘板,宣传册的封面上印着“精英探险”的员工合照,他认出了站在后排的伊恩·蔡斯。蔡斯稍稍侧身,远离镜头,被右边的同事挡住了一部分。
听筒里的等待音依然在嘟嘟作响,厨房的墙壁上整齐地排列着相框,全是爱丽丝和女儿的照片,包括单人独照与双人合照。许多照片都是成对出现,仿佛母女俩是彼此的映象——爱丽丝和玛格特各自的婴儿照、第一天上学的纪念照、参加舞会的艺术照,抑或穿着比基尼躺在泳池边的休闲照。
耳畔的等待音停止了,线路接入劳伦的语音信箱。他暗暗抱怨,只好留言让她尽快打给自己。
福克挂断电话,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照片,一张褪色的旧照吸引了他的视线。拍摄地点在野外,画面中的环境令人想起吉若兰山脉,爱丽丝身穿印着勤业女校标志的T恤和短裤,站在湍急的河流旁,昂首挺胸,手中握着船桨,脸上带着微笑。在她背后,一群头发潮湿、脸颊绯红的少女蹲在皮划艇附近。福克的目光投向排在队末的少女,不禁低声惊呼。竟然是劳伦。胖乎乎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如今的憔悴面容,但是跟爱丽丝一样,她的五官依然很容易辨认,尤其是眼睛周围。这张照片肯定是三十年前的老古董了,他心想。她们俩的变化却都不大,真是难得。
手机在掌心里响亮地振动,吓了他一跳。他看向屏幕——劳伦——竭力把思绪拽回现实。
“怎么回事?”他刚接起电话,她便立即问道,“他们找到爱丽丝了吗?”
“没有。抱歉,跟爱丽丝无关,”福克恨不得踹自己一脚,他应该在留言中讲清楚才对,“问题是她的女儿。玛格特需要过夜的地方。”他简单地解释了网络上流传的照片。
通话陷入久久的沉默,福克甚至怀疑信号中断了。他对学校里的利益关系斗争可谓一窍不通,但是面对死寂般的沉默,他忍不住猜测,众位家长恐怕会迅速行动起来,命令自己的孩子远离玛格特。
“照片的事情让她情绪低落,”他补充道,“她妈妈的失踪更是雪上加霜。”
又一阵沉默,但是时间不长。
“带她过来吧,”劳伦重重地叹息,“天哪,这些姑娘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早晚要惹出大麻烦。”
“谢谢。”福克挂断电话,踏上走廊。在楼梯对面,一扇房门开着。卡门坐在书桌前,盯着家用电脑。福克走进去,她抬起头。
“玛格特把密码告诉了我。”她轻声说,福克关上房门。
“有发现吗?”
卡门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是在盲目地搜索。如果爱丽丝真的在里面保存了重要的东西,她可以给文件起任何名称,并且放在任何路径之下。咱们必须获得许可,带走这台电脑,彻底检查其中的内容。”她叹了口气,看向福克,“劳伦怎么说?”
“她同意了,可是不太情愿。”
“为什么?因为那些照片?”
“不清楚,或许一定程度上是因为照片,但是也可能毫无关系。听她先前的意思,光是照顾自己的孩子,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嗯,确实。不过,就算她通过照片的事情来评价玛格特,她也不会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等着瞧吧。”卡门瞥向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千万别让玛格特知道我这么说。”
福克点了点头,“我去通知她后续的安排。”
玛格特的卧室开着门,她坐在桃红色的地毯上,呆呆地凝视着大腿上的手机,面前摊着空空如也的小行李箱。福克敲了敲门框,她吓了一跳。
“我们打算让你今晚待在劳伦·肖家里。”福克说,玛格特惊讶地抬起眼睛。
“真的吗?”
“只是今晚而已,她了解情况。”
“丽贝卡在家吗?”
“她的女儿?可能在家吧,怎么了?”
玛格特闷闷不乐地揪着行李箱的一角,“没什么,我很久没见过她们了。丽贝卡知道发生的事情吗?”
“她妈妈应该会告诉她。”
玛格特张口欲言,仿佛想提出异议,停顿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好吧。”
她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女儿的嘴巴,妈妈的声音。福克眨了眨眼睛,再次莫名地感到烦恼不安。
“就待一个晚上,”他指着行李箱,“带几样日常用品,我们开车送你过去。”
玛格特漫不经心地伸手,从地板上的衣服堆里抓起两个花哨的蕾丝文胸,然后仰头盯着他,目光闪烁。她在故意测试他。
他稳稳地直视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
“我们在厨房里等你。”说罢,福克离开甜腻的粉色房间,关上门,悄悄地松了口气。青春期的少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成熟了?以前也一样吗?或许吧,他心想,并非世界在改变,而是自己在成长,所以看待问题的眼光跟当初便截然不同了。其实,在十几岁的年纪上,许多事情似乎都仅止于单纯无害的玩乐。
第三天:周六下午
贝丝头一次因为雨停而感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