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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说,“放心吧,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她举起一副腐烂的小十字架,两根歪歪扭扭的木头被钉在一起,中央刻着字母,由于年代久远而变得模模糊糊,难以辨认,似乎是个名字:布奇。
“你怎么确定是一条狗?”贝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属于自己。
“你会给孩子起名叫布奇吗?”爱丽丝瞥向贝丝,“好吧,也许你会。无论如何,这应该不是人类。”她用脚尖指着部分暴露的头骨,贝丝仔细观察,确实有点儿像狗。她暗暗猜测它的死因,却不敢问出口。
“它为什么没被埋好?”她换了个话题。
爱丽丝蹲在坟墓旁,“土壤似乎流失了,看起来很浅。”
贝丝渴望抽烟。她用目光搜索丛林,密密层层的树木跟几分钟前并无两样,可是她却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有人在偷偷地监视着她们。她拼命转移注意力,盯着飞舞的落叶,盯着小屋,盯着空地——
“那是什么?”
贝丝抬起手,越过简陋的坟墓,越过孤独的大狗,直指前方。其他成员纷纷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爱丽丝缓缓起身。
在小屋的外墙边,地面向下凹陷,弧度极为柔和,差点儿无法察觉。丛生的野草滴着露珠,随风摇摆,色调跟周围的野草截然不同。贝丝立刻反应过来,植物的差异说明土壤曾经被翻动过。这回,没有十字架了。
“它的范围更大,”布莉好像快哭了,“为什么?”
“它的范围不大,没什么。”贝丝竭力平息着混乱的思绪。浅坑仅仅是自然导致的地面下沉而已,可能是由于土壤侵蚀或者土壤移动,也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科学现象。况且,她对植物再生的知识懂多少?完全不懂,纯属瞎猜。
爱丽丝依然攥着木制十字架,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我不是想制造麻烦,”她说,语气十分压抑,“但是,马汀·科瓦克的狗叫什么名字?”
贝丝倒抽一口冷气,“别开玩笑——”
“我没有——不,贝丝,闭嘴,我没有——大家想想,你们记得吗?二十年前,案件发生的时候,他养过一条狗,用来引诱登山客——”
“闭嘴!够了!”吉尔的嗓音异常尖锐。
“可是——”爱丽丝转向劳伦,“你肯定记得,对吗?当初,咱们还在上学,新闻里总是反复地播报。那条狗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布奇?”
劳伦凝视着爱丽丝,仿佛从未见过她,“我不记得了。也许他确实养过狗,但是很多人都养狗。我不记得了。”她脸色煞白。
贝丝仍旧握着妹妹的手,忽然发觉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腕上。她面朝爱丽丝,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告诉自己,那是愤恨,绝非恐惧。
“卑鄙无耻的贱人,你怎么敢随意欺骗大家?故意把每个同伴都吓得要命,就因为你不能如愿以偿!你应该感到羞愧!”
“我没有!我——”
“你有!”
震耳欲聋的吼叫回荡在丛林中。
“他养过一条狗。”爱丽丝的声音很平静,“我们必须离开。”
贝丝颤抖着喘息,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在说话之前,她深深地吸气。
“放屁!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吉尔?你已经认可了,不是吗?在夜里到处乱走会死人的。”
“贝丝说得对——”劳伦刚开口,爱丽丝便打断了她。
“没人问你,劳伦!你明明能帮助我们走出去,结果却怕得不敢尝试。既然如此,干脆别插手!”
“爱丽丝!不要吵了。”吉尔的视线在狗骨头和丛林之间游移,显得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好吧。”最后,她说,“听着,我也不是很想留下。不过,虚幻的鬼故事害不了人,野外的危险却实实在在。”
爱丽丝摇了摇头,“真的吗?你真的打算待在这里?”
“对。”吉尔的脸颊涨得通红,潮湿的发丝贴在头皮上,闪亮的银丝若隐若现,“我知道你不同意,爱丽丝,但是请你保持沉默。我不愿再听你说话了。”
两个女人面对面地站着,嘴唇铁青,剑拔弩张。看不见的动物从茂盛的灌木中掠过,她们吓了一跳,吉尔向后退去。
“到此为止。都愣着干吗?赶快生火。”
桉树轻轻摇晃,她们四处寻找木柴,听到细微的响动便惊慌失措,直到夜幕完全降临。爱丽丝始终不曾帮忙。
<a id="b1" href="#a1">[1]</a> 排忧串珠(worry bead):一串可以用单手或双手把玩的珠子,用来打发时间或排遣忧虑,起源于希腊和塞浦路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