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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办法的,想想……反正不急,再想想。”余罪喃喃道。

“你想吧,要么万无一失,要么按兵不动,千万别搞成夹生饭啊,现在有钱的主没一个好惹的,钉不死,回头他们得把你往死里咬。”孙羿道。

“哟,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成长了啊。”余罪这才省悟道,孙羿比在校时候稳重多了。

“我也发现了,你这么多年了,压根就没成长。”孙羿哭丧着脸道,看余罪两眼邪光四射,怕今天非咬一口了。

很快,车出城了,就在环城路上晃悠着,驶到一处加油站加满油,又摇摇晃晃上路了。监控车辆跟得很远,不敢太过靠近……

九点半在路口接上了最后一位。捷达车里那位戴着毡帽的汉子,脱了帽子,摸了把锃亮的脑袋。脑袋有点斑秃,因为这个缺陷,道上人曾经都叫他刘秃,混迹了十几年,被打击了无数次,才由刘秃混到秃哥的水平。

今天天气稍差了点,有点冷。忙碌了一个多小时,莲花小区接到的孙总,安居苑接的刘老板,大富豪洗浴中心接的陈工头。昨天这个工头赢了不少,今天兴致最高。还有从税务局出来的李科长。这几个主要金主他估算了下,今天应该有个万把块钱的进账了。

“抽根烟,精神点啊,小马。”刘秃坐进车里,给司机递了支烟。司机诚惶诚恐地接着,凑着点上,抽了口道:“好嘞,刘哥,您放心吧,我开车十几年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要没有,我架得住一天一千雇你啊。”刘秃笑道。

“那是那是,刘哥您是看我可怜,给我面子呗。”司机谄媚着。开黑车久了,什么路上的牛鬼蛇神也能碰到,不过对于司机而言,给钱的就是爷,管你是哪路神仙。

“哟,警察。”司机心里“咯噔”了一下。

刘秃警惕地拿好步话机,细细一瞅交警巡逻的字样,回头就是一巴掌:“这是交警。”

“您不是说见警察就叫你吗?”司机委屈地说。

“后面是玩牌的,交警管这些啊。”刘秃骂着。

“刘哥哪,您不知道啊,我们这开黑车的,一见交警和运管腿就哆嗦啊。”司机哭丧着脸,不好意思道。

“看着点……小心点。”刘秃可不跟他啰唆了,通知着车里,一切安全。

车慢慢地驶过,两位道路执勤的交警叼着烟,靠在车后,明显看也没看他们,估计那心思都是在外地大货车上呢。

“后面跟上,往汾阳水库方向走,遛一圈回来,差不多就中午了。”刘秃在步话机里如此安排道。

五十公里的路程一来回,基本就见输赢了,有几位小金主,下午就差不多得换换了。

车稍稍加快速度,在环城路上了高速,保持着匀速前进。一上高速,刘秃开着暖风,懒洋洋地开始睡回笼觉了。

也在这个时候,余罪喊着:“停!”

车“嘎”一声刹住,直直地停在路面上,吓了两位交警一跳。

孙羿回头看时介绍着:“春运期间,交警各路段都有值勤的,预防交通事故发生。”

“不是不是……你注意了没有,刚才那几辆车,根本不担心交警的车。”余罪灵光一闪。

“你不废话么?除了没本的、违章的和外地司机,谁怕交警啊?”孙羿道。

“咱们要是扮成交警怎么样?那样就能不动声色地接近他们了。”余罪脸上坏笑的表情出来了,贼贼地看着孙羿。

“有道理啊。”孙羿被感染了,笑得眼眯到一块了。

这个共识让两人赶紧四处联系,问谁在交警队,借两辆交通巡逻车出来。还真不好借,都用着呢。余罪急了,直接打电话通知队里,赶紧去找个复印部,喷两张“交通巡逻”的字样送来。就那种不干胶的,能马上贴到车上的……

“跟一千。”

“我跑了。”

“我跟。”

“涨价,两千。”

“跟……”

“陈工头,你就是一对子,吓唬谁呢?”

“不服气你来啊,我这个底牌没有一两万,你看不到。”

“怕个鸟,跟了。”

烟雾腾腾的车里,赌战正酣。这两日陈工头手气颇顺,不管是牌九还是炸金花,每场都斩获不菲。牌局到了他和孙总对垒,一位搞汽修的小老板,两人飙了几圈了,底牌亮时,“哦”声四起。陈工头淫笑着,张着大嘴,伸开了胳膊,把一桌子的钱揽到自己身前。那位输在同花顺上的孙总,咬牙切齿甩着牌:“妈的,差一截,带A的同花,被强奸了。”

“换牌。”陈总手气颇是不顺,嚷了句。

“要不牌九吧,快中午了,玩几把吃饭去。”有位附和了。

输家总认为输的原因在牌上或者在运气上,而赢家也总认为自己赢的原因在运气上。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位服务的,他照顾着几位输家的情绪,金花换牌九,给桌上换了牌,打开车顶天窗出烟,又给各位每人分了一瓶矿泉水。看着赌战又酣,他轻轻掩上车里的隔断门,退出来了。

此时车停在汾河边上一处人工林里。冬天的视线好,一目了然,除了结冰的河,就是光秃秃的树,还有个光秃秃的脑袋,那是老大,正站在树前,拎着裤子,放着水。手下从车里跑下来,小声说着:“刘哥,陈工头邪了,今天上午又赢了五六万。”

“没出千吧?”刘秃狐疑道。一个人手气太好,对于庄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把其他户赢跑。这个工头就有点邪了,连着三天,在他们这小场赢了三十多万了。

“应该没有,咱们的牌,把把有人切牌。”手下道。

“那就是狗屎运了……没事,我联系下王老千,下午杀杀他的威风,再赢下去,明天谁还来我这儿赌。”刘秃道。手下应声去了。

他摸出手机拨着电话。地下赌场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世界,王老千浸淫此道可比他年深日久,因为好赌好出千,被人砍掉了左手加右手的两根指头才顿悟了,不赌了,改聚赌了。

不过这个残废还是有优势的,最起码能控制场上的输赢,不至于发生因为某人运气太好,让赌场折本的事。当然,这些都是他的弟子在做,每一次邀请王老千的弟子,价码都不菲,不但赢的钱带走,还要帮着人家打个掩护。

这个人也好说话,电话里就谈妥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刘秃扔了烟头,上了全顺那辆赌车。推开隔成赌间的车厢,笑吟吟地问一干金主到什么地方吃饭。赢了的兴高采烈,点着地名,输的垂头丧气,无所谓了,到哪儿凑一顿都成。

“那各位再乘兴玩会儿,咱们开始往回走,直接到粤海酒楼,下午谁想休息,我派车把您送回家啊。谁还想玩,我给各位老板搭场子啊,放心,都是熟客。”

安排妥当,出来时,跟班的手里已经有了一摞钞票。抽水就是这样,赢的是不会吝啬这点小钱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一半,回程开始后,刘秃摁着车里的音响,听着道路广播。对于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来讲,地图就在脑子里,他已经在考虑下午到什么地方了。

他想到此处,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那辆全顺车。这是花钱买的二手车改装的,以前在宾馆包房,在乡下租房,在洗浴中心开房,心里总不是那么踏实。这年头钱不好赚哪,不是有人眼红背地里捅你,就是警察闻着腥味满世界抓你。屡屡受挫之后,道上才有高人发明了“飞庄”这个方式。事实证明,这样安全系数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哪家出事的。他在想着,下午可以到城北开发区那一带停停,春节期间,那儿的人少。

他又在想着,今年的运气不赖,到年终肯定能抽个几十万,该换辆车,还是该置个房?行里有关一夜暴富的传说太多了,听那种传说的后果就是,总觉得自己挣得还不够,还能多点、再多点。

对了,还有女人。他发现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年纪小、皮肤和脸蛋水灵的小姑娘,最起码橙色年华那儿的妞现在想起来还让他流口水,不过可惜,关门了。

“刘哥,警察。”司机神经质地喊了句。

刘秃吓得绮念顿消,睁开眼睛一瞅,然后回手又是一巴掌:“交警,真一惊一乍。”

“他们拦车。”司机吓着了,看到了一位警察,正向他招手示意靠边停车。

“停下,你干什么了,怕成这样?”刘秃提醒着。

“哦,就是啊,我怕什么。”司机壮了壮胆,靠边停下,摇下了车窗。

那警察迈步向他走来,皮肤黑黑的,中等个子,看了看车里,粲然一笑,然后立正,敬礼,递上了一张宣传单道:“霜雾天气,注意行车安全……一路走好!”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和警察招招手,上路了。刘秃拿着那单子看看,就是春运安全的宣传单,还有近期的天气预报,他对着步话机讲:“有交警宣传春运……没什么事,正常行驶,别冲关。”

余罪招着手,孙羿下车了,站在另一辆厢车的车下,和穿着便衣的包天乐说着话,手里拿着驾照。等那辆全顺出现在视野中时,孙羿叫嚷着的表情,活脱脱一副交警查车的样子。

包天乐畏畏缩缩,扮演着被查的司机。

此时的余罪打着交警手势,示意全顺车靠边停,那车听到老大的安排,可乖了,慢慢地靠边停车,司机看了眼“交警巡逻”的字样,摇下了车窗。

余罪站在驾驶室门口,立正,敬礼:“请出示您的驾照和行车证。”

原来不是宣传,司机翻了翻白眼,顺手拿着本子递下去,眼巴巴看着余罪,生怕有什么意外,却不料那警察翻看着驾照问道:“这是你吗?”

“怎么不是我?”司机愣了。

“胡说不是?这驾照是个女的,性别都不对,你自己看。”余罪手一翻,早换了。

“啊?”司机哭笑不得了,照片果真是个女的,还是个肥婆。

可怎么就变成女的了呢,余罪不耐烦地勾着手:“下来下来,我怀疑你无证驾驶啊。”

“谁无证驾驶了,明明是我的本。”司机勃然大怒,拉开车门跳下来了,要和“交警”理论。一下车,看到“交警”在龇着牙笑,而且有人悄悄地摸到车后了,他大叫“快跑”。

晚了,余罪一揪领子,把人摁靠在车上,随手打着铐子。车里服务的人跳到驾驶位置,挂挡,一放离合要跑,轰轰发动着油门,车就是走不了。而且后面那辆里,趿趿拉拉下来一队警察围着,他傻眼了。

摁了个嫌疑人的余罪笑了,全顺车后早被拖车杆和另一辆运警车连一起了,性能再好也拖不动几吨重的货厢车啊。

孙羿飞奔上来,揪住了另一个司机。包天乐早攀到了车顶上,里面被困的一干金主噤声不敢稍动,半天才省得出事了。要处理赌具时,一拉帘子,车窗周围站的都是警察啊。一看天窗,还有人在上面录像呢。

“嘭!”门被踢开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坐了六位赌客,居中一张条形桌,居然丝毫不显得局促,货架上还放着一堆吃食、矿泉水、烟酒之类。余罪严肃地瞪着一干垂头丧气的赌客道:“现场被录下来了,我不想多说第二遍,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桌上……我以非法聚赌的名义,对你们在场各位正式拘留。”

那一堆红通通的钞票啊,堆了一大堆。手机、钱包,还有桌中央没有收拾利索的赌具,这是一场何等完美的抓赌啊。

扭过头,余罪一扬手,清点现场的,铐上嫌疑人的,各自忙碌开了。他严肃的脸在转身的一刹那,笑开花了。

也在此时,一声尖厉的刹车声音,背后跟着的那辆车失控了,拦车的孙羿见势不对,跳过一边,那辆冒着黑烟跑了。

孙羿在跳脚吼着,余罪急急地奔下来,拨着手机就喊:

“鼠标,拦住了,两辆捷达,一定拦住……”

虽有疏忽,可也有埋伏,把现场交给苟盛阳一干人,他和孙羿两人上了车。余罪抓紧时间,赶紧把“交通巡逻”的不干胶给撕了,然后两人一车,直追了上去……

摸鱼捞鳖

余罪赶到时,两辆捷达都被拦下了。两辆车,三个人,正和两辆警车里出来的四五位刑警争执着:“都是当地人,你凭什么抓我们?”刑警里也有一点就着的:“谁抓你们了?抓你们,你们还想站这儿?”

“不抓我们走了。”刘秃有点色厉内荏。

指导员说话了:“小子,车号、照片都留下了,你想走随便,信不信今天半夜到你家里抓人?”

聚赌的这几位不怕,可黑车司机怕呀,都一脸如丧考妣地看着刘秃,不敢走了。刘秃难堪了,他知道现在还没有证据,等拿到证据,自己可就栽在警察手里了。思谋着脱身之策还未果,就见到那两位扮演交警的匆匆赶来了,他一拍额头叹着苦也,知道自己做了一辈子局,今天算是被人做局里了。

“刘秃,坐车上等着。”鼠标一指自己带来的警车。刘秃这人年纪不小了,知趣点,讪讪地坐到车里了,标哥又一挥手,“你们,也坐车里,觉得我们找不着你,想走随便啊。”

两位司机心虚,坐回了车里,还真没敢发动车跑的。毕竟屁股下坐的就是谋生工具,真是给你当作案工具没收了,你可上哪儿说理去?两人凑到一块,已经在商量是不是得出点血才能逃过此劫了。

鼠标严肃地打发走嫌疑人,拉着余罪,站到车后时,猥琐毕露了,小声道:“赌场呢?你不是说有赌场么?今天兄弟们要抓不到赌场,非把你抓回去。”

“管吃管嫖,不抓我也跟你回去。”余罪贱笑道。鼠标被打败了,心慌地拽着余罪问:“到底在哪儿啊?过年了,就指着这点外快了啊。”

“秘密就在他们身上,放心吧,今天非吃撑你……来,我告诉你……”余罪附耳教着鼠标。标哥这脑瓜数理化不灵光,可这其中的小道道,只需要点拨几个字他就能融会贯通。余罪说了一半,他一怔明白了:“哦,我懂了,你是想拔花生苗,一拔一串?”

“哎,对,他们这些人又是同行又是冤家,彼此肯定有来往。而且我抓的那些赌客里,肯定不止在一家玩过,找出他们来不难。”余罪道。

“可得小心,稍大点的摊,肯定和派出所分局什么的,地下有联系,说不定还分成呢,要踢到铁板上,咱哥俩可兜不住啊。”鼠标在治安队待过,已经预见到可能遇到的情况。

“所以得快啊,等人赃俱获,他们还说个㞗?”余罪道,一捶鼠标的肥胸。标哥点点头。

两人在这个上面相当默契,鼠标走向那两辆黑车,把两位司机招下来训上了:“别瞪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的吗?轻点是治安管理处罚,重点处罚完了,把你们这破车当作案工具没收了,不服气是吧?敢干坏事,就别怕被抓呀!”

司机一下子被打蔫了,一位哀求着:“警察同志,我们就一天一千雇车的,我退了租金还不成?”

“我还不够,一天八百……警察同志,我们真不知道他干什么的。”另一位司机,苦着脸道。

“编什么理由也是废话……简单点,可以对你们不作处理,可以把你们当路人放走,不过,帮我找几个开赌的人怎么样?”鼠标贱贱地瞅着两位司机。

两人犹豫了,看看自己的车,看看威风凛凛的警察,这结果基本没有悬念,不大会儿都见鼠标和司机凑一块抽上烟了。

车里的难了点,刘秃是个老赌棍了,现场没抓住,那你就别想让他认罪,况且他也不会认罪。

“哟,名不虚传哪,秃哥,刘文军,刘秃、刘哥、秃哥……这名字听出来真是久仰啊,据说您老是不紧不慢,一天几万啊……您说啊,屁都不崩一个,就没事了?”余罪劝说着,这家伙确实是历经打击,心理素质好得令人发指,刺激这么多,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变。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抓你随便抓吧,我穷鬼一个,正发愁过年没地儿住呢。”刘秃不屑地说。

天下有两种人可以为所欲为:一种是富可敌国,谁都在乎你;一种是一无所有,没人在乎你。秃哥明显是后一种。

“是吗?组织赌场也是罪名啊,判得虽然不重,可罚得也不轻啊,我就不相信有人贱到真想进看守所过年去,难道真没点别的想法?”余罪诱导着。

刘秃“切”了一声,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爱咋咋的,别吓唬我。”

看来是有恃无恐,余罪此时才抛出撒手锏来。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在刘秃的眼前,一页一页翻过,边翻边说着:“5号,你从赌车上下来,亲自接的这位;6号,你开着这辆车去加油;7号,你和这帮人一块吃的饭,他们可是参赌人员啊……秃哥,这帮人嘴硬不硬你应该知道吧,真以为我们没权力拘留你?看清楚点,我们是刑警,不是交警,不是治安。”

“咝……”刘秃一看余罪的臂章,直吸凉气,气不自胜地说,“你们刑警管这些烂事啊?”

“警务改革啊,打击违法犯罪,还分警种?”余罪不屑地说,收起手机提醒着,“想想你自己,还想继续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怎么着吧?”刘秃一歪脑袋,斜斜地觑着余罪,知道这劫是逃不过去了。

“简单啊,饭碗肯定是砸了,这也不是什么好生计。你呢,坑人坑得也不少了,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还有几家……给我说说怎么样?”余罪道。

“你看我像出卖朋友的人吗?”刘秃反问。

“那得看卖个什么价格了,比如可以对你不予追究,比如你那辆改装车可以不罚款没收,差不多就这样了。你们想抽水过过年,我们抓赌也是过过年,在这一点上,咱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你说呢?”余罪道。刘秃眯着眼奸笑开了,真想不到警察里还有比他烂的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明显很对他脾胃,在讨价还价之后,双方达成了秘密协议,几辆警车呼啸着,又奔赴下一个目标了……

“进去,都进去……叫谁谁出来啊。”

“你……你2号。”

“你……3号。”

“方芳,你安排一下,马上做笔录。建成,这些赃物统一保管,叫几个值班的清出一间来。”

第一拨嫌疑人被带回庄子河刑警队,苟盛阳安排着。说着话就有一位赌客和民警商量上了:“同志,能打个电话不?”

“不能。”刑警不通融了。

“不能这样吧?就赌个钱,下午单位还有事找不着怎么办?”赌客难堪道。

是位公务员,税务上的,刑警一指3号:“那就进去,赶紧做笔录,否则还得在这儿过夜啊。”

那人耷拉着脑袋,跟着进去了。苟盛阳笑了笑,指挥着把一大包缴获品往清出的证物间带。一进去,大单子一搂一散,“哗啦”掉着牌九、扑克以及钞票,已经穷了多少年的刑警看着这钱,眼睛是格外地发亮。

“我真想试试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大嘴巴直搓手。

“还是队长厉害啊,这一把缴了十几万呀。”师建成不得不佩服了。

刚开始招呼着内勤开始清查赌资,门“嘭”的一响,指导员来了,他得到的消息迟了,一进门一看满桌子的钱,惊得两眼直凸,紧张地问:“这、这……哪儿抓的?”

“环城路上。”苟盛阳道。

“刑警抓几个赌博的,也不怕人笑话?再说环城路那个路段,不是咱们辖区你们瞎搅和什么?谁让你们抓的?”郭指导员连续几问,众警齐齐低头,然后他明白了,“哦,队长是吧?胡闹,简直是胡闹。”

背着手,可这事办得还是心慌意乱。跨区执法,抓赌,而且一次性抓回来了八个人,里头小老板、小包工头、小公务员啥人都有,这要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让别人揪着“越位”的口实,恐怕不好善后了。他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了,揪着苟盛阳直接道:“盛阳,你也是老刑警了,你怎么也能没有组织性和原则性?这种事是一个刑警该干的吗?”

“指导员,我们也没办法啊,队里穷成这样,外勤报销单子放了一年了,咱们老队长家里困难,队里额外补贴支援他,我们没意见……可上面对咱们不管不问,经费落实不了,也不能让兄弟们都勒着裤带干活吧?好歹也是编制内的刑警,不能连城里派出所的协警都不如吧?”苟盛阳道,脸色有点难堪。尽管他知道这事不该刑警办,可还是无可奈何办了。

“狡辩。”指导员喷了句,挥着手训在场诸人,“你们是人民警察,是刑事警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你们的身份,就为一点小钱,组织性和原则性都不要了,跟上一个半吊子队长胡闹。”

这话狠了,诸位刑警都有点难堪了,明显对于指导员的原则性有逆反情绪了。内部矛盾终于集于一点,就要在这事上喷发了。指导员话出口也觉得自己的话重了,叹着气道:“队长呢?”

“不知道。”大嘴巴道,直接掩饰了。

看看队员们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又想想压在肩上快一年解决不了的经费问题,指导员心又软了,咬牙切齿违背了一次原则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让步了,苟盛阳暗暗笑着,低头看兄弟几个,都在偷笑。指导员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直以来都是老好人的性子,谁也不惹。

虽然让步了,可话还是相当难听的,数落了一番苟盛阳的违纪行为,贬了一番大嘴巴说话没把关的不道德行为,又训了师建成几句,警校出来的觉悟也不高,都是他们带坏的。训了一圈他见包天乐不在,于是有正面旗帜了,直道:“你们几个啊,得加强学习,提高思想认识,在这一点,人家包天乐当武警出身的,就是比你们强……瞧瞧你们几个,擅自出警,跨区执法,严重点,要受纪律处分的……好好跟人家包天乐学习学习……”

指导员不知道下面的小动作,正说着,包天乐回来了,又搂了一大包,急匆匆奔进来,兴冲冲往桌上一拍,兴奋道:“快走,兄弟们,又抓了一窝,再不去,矿区刑警队就抢完了……队长等着呢,他说今天啊,有望突破一百万……”

说着话被卡住了,包天乐一见众人低着头,又看到了指导员,他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冻在脸上了。指导员哭笑不得,一拍前额,头疼无比了,气得话也不说了,掉头就走。

“咋办,还去不去?”大嘴巴不确定了。

“一次也是犯规,十次也是犯规,过了今天再说。老子当警察就没今天这么痛快过,走!”苟盛阳整整警服,一挥手,众警二话不说,跟着包天乐,直奔赴抓赌一线了。

钱堆起来了,两辆赌车,缴获的赌资已经三十多万了,数钱的刑警,果真手有点抽筋了……

十三时,在机场路,矿区刑警和庄子河刑警联袂又堵住了一车,车上抓了五位参赌的,赌资目测至少二十万。鼠标快红眼了,嚷着自己带的队员,强行把这一窝带回矿区刑警队处理。余罪不同意。不同意也不行,两人差点掐起来。

四十分钟,这一拨人又奔袭十五公里外的湿地公园,把泊在公园里开赌的一窝给端了。这回轮到庄子河刑警队了,包天乐连人带赌资全部带回去了。

急于脱身的刘秃交代了这么两窝,这两窝都是平时跟他不太和的,而且彼此间抢过生意。本来他以为警察捞上两把差不多就行了,谁可想他低估警察的贱性了。聚赌的刚被带走,那一胖一瘦两个恶警笑眯眯又上车和他坐一块时,他知道坏事了。

“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你们就对我上大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警爷,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今天捞得够多了,比我们干一年还划算,我们是抽点水,你们直接是抽干。”刘秃提前打预防针了,痛苦万分道。好像这聚赌的,过得水深火热是多么委屈似的。

“你这个人,真是法盲。那是赌资,非法的,要上交的,队里只能留一成。”余罪道。这是个警营内部的规矩,缴获的物资都要上交的。

“我们捞,和你有本质区别啊,最起码没装自己口袋里。大部分都要用于打击你们这号人。”鼠标也不悦了,说的这话,好像警察的思想境界有多低似的。

不过也不高,两人贪婪地看着刘秃,明显是准备再揩点油的眼神。刘秃又道:“真不知道了,就这么两三窝,都被你们端了。”

“你看你这人,不要一直强调好不好,越强调让人家心里越痒痒……哎,秃哥,要不商量商量,再给个消息?”鼠标眼神闪烁道。刘秃还没说话,余罪就接着:“绝对还有,秃哥知道利害,肯定会跟咱们合作的。”

“真没有,我说什么你们才相信呢?”刘秃差点粗口就爆出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算了。”鼠标道。

“那该放我了吧?”刘秃期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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