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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过放以前,帮我们指认一下湿地公园抓的这人,叫什么?王虎是吧。”鼠标道。

一听这个,刘秃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要是同行知道是他露馅儿了,那还了得。惹不起警察,回头同行间可得兵戎相见了。

“走吧,秃哥同意了。”余罪道。

“喂喂喂……两位警爷,咱们不带这样坑人的,你们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要知道是我露了口风,回头不得被人追砍?”刘秃吓得把真话喷出来了。

“那再给我们捅一窝啊,我们两个队,三拨,分不均呀。”鼠标道。

“啊?分不均也能赖我?”刘秃气不打一处来了。

“秃哥,其实呀,您得看清形势。”余罪递着烟,刘秃没敢接,就见余罪神神秘秘道,“能抓到你,就是内行的举报,是谁呢,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个职业道德我们还是有的,不过呢,要是我们觉得,得到的还不够,觉得您这合作态度还不够诚恳,那话得两说了啊。”

“警爷,不能这样吧,你们答应了要放我的。”刘秃快气哭了。

“没说不放你呀。马上就放。”余罪道。

“可也没说替你保密呀?两码事。”鼠标刺激道。

两人一阴一阳,刺激得刘秃心惊肉跳。原本对两个红了眼抢赌场的小人很是小觑,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两人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简单点,再给我们一条消息,确认后马上放你。”余罪道。

“否则现在放你,不过马上被抓的都知道是你指认的。”鼠标道。

两人的压迫,把刘秃逼到极点了,他一咬烟牙道:“好,今天咱们就光棍到底,只要你们敢抓,我告诉你们一个地方。”

“废话,有警察不敢端的赌窝吗?”鼠标不屑了。

“说吧,就是公安局大院里,今儿我也刨了它。”余罪道。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刘秃把地名告诉两位警察后,没把两人吓住,居然刺激得两人目露光芒,直接呼兄唤弟,又一次奔赴抓赌前线了………

深入虎穴

自五原市西行十五公里,毗邻大运高速,巍峨群山环绕,四季郁郁葱葱,有一处与温泉同享盛名的游玩去处:晋祠山庄。

这里既是一个自然景观点,也是一个水土保护的重点。如果再往深里说,还是省市不少部门指定招待的定点单位。晋祠山庄的前身是龙城国宴楼,想当初那可是招待过某开国元勋的地方,后来者经营有方,数十年来声誉不降反隆,才到今天的规模。

这仅仅是它旗下一桩生意而已,主楼十一层,附属楼七座,借着山势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远远地看过去,华灯初上的山庄像一片璀璨的星群。主楼外的停车坪上,虽无各色豪车,可那些低调奢华的车型配着一个低调的车号,很多人会从这些车号里读出这个地方的不平凡。

难道这地方会有赌场?!

直线二点七公里外,余罪和鼠标傻眼了,没想到刘秃这家伙居然把他们两人带到了这个省府招待的定点单位,两人就算傻,也不敢贸然去这里面抓赌啊。

“这家伙是不是逗咱们玩?”鼠标问。

“八成不是,这地方正适合做赌场,僻静、警务薄弱、金主又多,只要能聚起赌来,那可是座金窟啊。”余罪道。

“我靠……余儿,咱别耗子给猫当三陪。”鼠标凛然道,“要钱不要命啊。”

“你想过没有,要真挖一把,那可就发大了啊。罚款大部分得交,可查抄的赌资,队里能留三成多,线人费能支两成多,咱们这可没线人……”余罪小声道。话说富贵险中求,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的性格中多了几分冒险的因子。

利润就在线人费上,如果不需要向线人支付费用,那支到什么地方,就是队长说了算。

“可后面……”鼠标指指车里的刘秃,有点心动。

“你放心吧,看把他吓得,肯定大半年见不着人,等再回来,这事谁敢包着?早处理完了。”余罪道。

财帛总是动人心的,鼠标犹豫了。

余罪的眼睛亮了,在盘算着。

“可要出了事咋办?”鼠标还有点不放心。

“大不了再被扔回一线拼命去。”余罪无所谓道。

对组织的那种安排他已经学会了不介意,不过对于有机会改变经济状况的事,他同样不介意。

对了,鼠标也不介意,反正就是个劳累命。

两人商量方定,拉开车门正要细问,刘秃得意地“嗞吧嗞吧”抽着烟不屑道:“不敢干了吧?我还告诉你们,这才是真正的大头,我们那点事啊,连个小鱼小虾都算不上……人家这儿的人啊,随便玩两把都是几十万输赢。而且啊,有些荷官都是在澳门培训的,只要你有本事,玩完牌玩女荷官都没问题……兄弟,到此为止吧,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别说我奸,我也不嚷你们……”

居然笑话起刑警来了。余罪一把揪着这货的帽子,露了个锃亮的光头。然后他和鼠标像心有灵犀一样,“啪!啪!”一人扇了刘秃的秃头一巴掌。

“小样儿,今儿让你看看,我们敢不敢捅他。”鼠标不屑道。

“今天老子要除恶务尽,消息要是有误,先把你除了。”余罪拧着刘秃。

那曾经当过悍匪的霸气,终于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流露出来了。

这儿肯定不能一窝冲进去,两人在车里商量着。询问细节,两人越来越兴奋,刘秃却开始害怕了,眼见这两位小警四下联络帮手了,他开始额头汗湿涔涔,有点后悔把人领这儿来了……

“孙羿,去哪儿?”

熊剑飞一把揪住了撞了他一个满怀的孙羿,急匆匆要走的孙羿一看熊哥这块头,灵机一动,立马附耳说了几句。熊剑飞一听拉下脸了:“瞎扯吧,刑警抓赌?余罪还要不要脸?”

“确实不要脸。”孙羿道,不过羡慕地补充着,“可能抓到钱啊。”

“瞧你那点出息吧。”熊剑飞不屑了,刑警是血与火中的历练出来的,放在财与色中间,那真是有点自降人格了。

“你不去拉倒,反正我去……多少给分点也行啊,标哥现在可是指导员,余儿都当队长了。”孙羿奔向车,拉开门,发动车子。

痛苦地在原则和奖金之间挣扎了几秒钟的熊剑飞最后一刻喊:“等等我,我也去。”

说着,拉开车门,飞身而上。一上车愣了下——去的可不少啊。李二冬、董韶军都在,彼此间就像当年水房碰见洗短裤一样,啥也不说,反正心照不宣。

隔着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区里,骆家龙也在忙乎着。平时作为业余爱好的电子单台,他正把一个铁疙瘩从地下室里往车后塞,老娘追着问干什么,去哪儿,这大晚上的……骆家龙神秘一笑:“妈,有任务,秘密任务,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您老人家。”

“臭小子还跩上了,有本事结婚也别朝你妈要钱。”老娘气咻咻地回家了。

可不,这手头拮据的,不就是跟着兄弟找点钱去呗。骆家龙想到此处,驾着车,朝余队长的指定地方集合去了。

抓赌,抓赌……这绝对是一个让警察兴奋的字眼。

那可就意味着大把的钞票哪。在矿区刑警队,消息确认。高队长本来不屑这种事,可下午缴获回来的赌资成功地说服了他。今天他意外地早早下班走人,如果队长不在,现在人气爆棚的指导员自然是一言九鼎了,消息传来时,矿区刑警四十多人的队伍枕戈待发,一声令下,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向城外。

抓赌啊,抓赌……这绝对是一个刺激的字眼。

庄子河刑警队早准备好了,困扰队里一年的经费问题一朝解决,新队长威信在瞬间拨到了峰值。除了留下值班的人,全队倾巢出动,用的车就是缴获的赌车,塞了整整一车刑警。

唯一有点例外的就是那位指导员郭延喜了,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次抗洪救灾,全警联动,还牺牲了两位好同志,当时也是这么群情激动,二话不说奔赴前线;他记得还有一次是追捕杀人狂王彦,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在五原杀了七个人,包括四名妇女和一名儿童。两年多没有抓到他,在全城追捕他的时候,抱着雪耻心情的刑警也是这样群情激愤,连续作战七天七夜,直到把他围捕在小栗原广场。

可再一次见到这个场面,今天,是抓赌啊。

他心里是那么的复杂,有一种日薄西山的凄凉。曾经那些舍小家为大家,曾经那些慷慨赴死平安天下的精神,都丢什么地方了?一抓赌,眼红成这样。

他也在挣扎,这样的事,该向上级组织汇报情况呢,还是做个老好人,不闻不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犹豫中,有一双纤纤小手递给他热水杯子,他惊讶间,却发现是值班的方芳,笑了笑,接着递过来的水和药片,和着吞下,方芳埋怨道:“郭叔,您又着急上火了啊,连药也忘了吃了。”

“老胃病,吃也白吃。”郭延喜道。他看着小方芳,这是老队长最后向组织提的要求,解决了一个就业指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姑娘和一帮子糙爷们儿干着三班倒没日没夜的活儿,难为她了。他道:“又是你值班?”

“不是,大嘴巴值班……不过他那个去了,我就留下了。”方芳道,没好意思说明白,尽管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这事办得,我这眼皮就老跳啊……芳啊,你觉得咱们这个新队长怎么样?”老郭有点失落地随意问。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方芳轻声道。

“好人?呵呵……难道咱们刑警里,还会有好人?”郭延喜笑了,有点自嘲。

“只要心里装的不全是自己,还有其他人的位置,就算好人吧。”方芳道。女人观感细腻,特别是当警察的女人,看人的角度可能和普通人有差别。

“这个我相信,可就怕他能装着别人,别人未必能装得下他呀。”老指导员黯然说了一句,信步而走。这一刻他决定了,决定像所有他明哲保身的时候一样:不参与,也不上报。

十九时,拼凑的乌合队伍陆续就位,分别驻守在公路岔路口、加油站以及通往山庄的路上,花色各异的什么车都有,而且这个地方啊,泊几辆警车还真不扎眼。

二十时,开始刺探行动。据刘秃交代,这里的赌场虽然不大,可规格绝对高,位置很好找,就是七幢楼“天权”的位置。据说这是风水大师搞的那一套,不过事实也证明这是相当灵验的,最起码平稳经营了数年、日进斗金就是个明证。

刺探进入,鼠标和余罪自然是轻车熟路,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便装,两人步行了两公里,从便道上接近了晋祠山庄的大园子。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两人一身苦逼的扮相,在这个挥金如土的地方,真有点施展不开啊。

“别紧张,现在的土豪相当低调,你把自己当成最低调的土豪,然后就有目空一切的心态了。”余罪拍拍鼠标,安慰着。

“心态咱有,可钱没有啊……总不能一毛钱没见着,我先进去刷几千块吧?”鼠标还是有点心虚,在治安队顶多吓唬吓唬小旅馆以及站街妹子,高档的地方,咱没见识过啊。

“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余罪笑道。

“那你来。”鼠标耍小心眼了。

“那当然,谁还敢指望你?”余罪道。

两人悠闲地散着步,说说笑笑,旁若无人。进了大厅哪,那服务生们还真是没把他们当土豪看。站到总台前的时候,鼠标向着姣容玉面的美女笑了笑,那美女躬身问:“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我住在这儿,问下,周围有洗浴的吗?”余罪信口胡扯。

“有的,我们后院就有,出门左拐,四层仿古楼就是……隔壁培训中心也有,不过条件比我们这儿差了点。”服务员莺声燕语,介绍着。

“谢谢。”余罪很土豪地打了个招呼,一副准备去消费的样子。

鼠标屁颠屁颠跟上了,跟到身侧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开个房呢。”

“废话,那多贵呀,一晚上1888,还是大床间……打个招呼去后面,想办法接近天权楼,那是个开放环境。”余罪小声道。有点奇怪,这安保措施似乎有点差了。

正说着就应验了,刚出后门,就有两条胳膊伸过来,被拦住了。定睛一看,居然有四个保安看着门,个个孔武有力,看来想从这儿混进去的计划,立时破产。

“怎么回事?”余罪愠怒地问。

“先生,我们后院是会员制的,请出示会员卡。”保安问。

“哦……忘了。”余罪掏着口袋,掏着明显没有装东西的口袋,掏不出来,回头“吧唧”扇了鼠标一巴掌道,“让你提醒,又把手包忘房间了……哦,稍等一下,我们回去拿。”

“哎……老板请。”标哥委屈地扮着跟班。

两人被撵走了,转过楼角鼠标就骂:“不跩了吧,这个蠢货,这样的地方是咱们能端得了的?”

“越是这样,我越相信这地方不简单了。”余罪小声道。示意着鼠标坐在大厅等着,他大摇大摆地进了电梯,刚坐下的鼠标看着余罪隐身到了关闭的电梯门后,一瞬间他就明白这货要干什么了。

话说余罪那两根能挟走钱的手指,一直以来都让鼠标羡慕不已。要用这个办法,他一点都不怀疑今天有人要丢东西了。电梯上上下下几趟,西装革履的男子进进出出。很快,余罪潇洒地从电梯里出来了,一个响指招呼着鼠标。

相视谑笑间,余罪的手里已经多了三个钱包。他眼花缭乱地翻着卡,却不知道是哪一张,两人讨论无果,余罪却是用了最直接的办法。

径直到了被保安拦住的门口,眨眼变脸,拿出一个长条、高档的牛皮钱包,他扔给保安,生气道:“你们自己找吧,我的卡太多,懒得记。”

保安战战兢兢,翻着钱包,两列卡,余罪在嘚瑟着:“屁大个破地方,还搞得蛮像回事……要不是朋友送我张卡,我还不知道有这地方呢。”

还真有卡,三张,这卡的昂贵保安可知道,紧张兮兮地还给余罪,冷脸成了笑颜,直伸手道:“老板,请。”

园子有十几亩地大小,回廊假山、树影摇曳、幽静得很,这可去哪个地方呢?余罪又一个响指招呼着保安,保安躬身上来,余罪顺手捻了几张钞票塞他兜里:“给你们喝酒的……小兄弟,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老板您想玩什么?”保安躬身问。

“据说有国宴?”余罪问。

“那得预订,最快得提前三天预订。”保安道。

“据说有漂亮妞?”余罪又问。

“什么样的都有,如果特殊需求,也得预订。”保安又道。

“据说还能赌两把?”余罪再问。

“这个不用预订,那里面就是。老板第一次来吧。”保安笑道,指指一幢楼。

“谢谢啊,还真是第一次。”余罪又塞几张小费,背着手,大摇大摆朝天权楼去了。

这儿还是有优势的,最起码只认卡不认脸、不认衣服就给了两人很大便利。会员卡一亮,迎宾弯腰到九十度,立时恭笑成了孙子辈,甬道里红色旗袍的妹妹,立时都成了女仆相,一脸笑容躬身齐呼:“老板好!”

扮土豪其实很简单,就是处变不惊、什么也不当回事就行了。余罪迈着八爷步子往前走,鼠标昂着肥硕脑袋左右看,所看的多是妹妹的脸蛋和胸脯。陪同两人进场的一位美女看不出年龄,每每拐弯、上楼,都小心翼翼地侧立着,请着客人小心通过。

走了足足五分钟,余罪突然发现这里匠心独具的设计了。这是个环形楼,外环是普通房间,而往上、往内,就是特殊的场合了,隔音的效果相当好,最起码身处这里,仍然听不到任何人声。

走到三层,拐过两道回廊,一间标着“女宾美容,男宾止步”的门前,装帧精美的铜钉、金色的拉手。推开门的一刹那,鼠标的耳朵一竖,“哗啦啦”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了。

赌盘、百家乐、二十一点,甚至还有闻名遐迩的老虎机,各个台前都散布着或多或少的赌客,在扔着花花绿绿的筹码。进门的对面方向,还有一截铺着红地毯的楼梯,那通向的估计是传说中的大户室了。

进门随即闭了门,那位顾盼眼波如水的美人,站在了进门不远的一个小小的吧台前,台后一个女人谦卑地躬身。

她的面前,整齐地放着各色筹码。

这是请你换筹码啊。余罪和鼠标相视尴尬,咱们就是来抢赌资的,身上可没带赌资啊。

这一个尴尬的瞬间发生了很多事。大厅里有两位客人在吼着总台,钱包丢了,还没处理,又来一位客人,钱包也丢了,失盗在这里可算是头一回。来这儿的人哪位都身份不菲,保安队不敢怠慢,赶紧地调监控,反查。本来什么也没查着,可保安里也有能人,凭着经验判断,失盗肯定是从大厅到房间这一段路。大厅不可能,甬道一般碰不到人,那就是电梯里了,而电梯里一个上上下下数次的面孔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很快,保安开始按图索骥,找这个贼了……

也在这个时候,岔路口、高地上、加油站,还有把车藏在路面下的刑警,都翘首企盼地等着信号,而且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信号。这里统一指挥依靠的是一台怪模怪样的小单台,有点业余,能当收音机用,一拧就能听到吱扭唱腔的地方戏。

同样在这个时候,以期待的眼光看着余罪和鼠标两位“贵宾”的女人,似乎有点狐疑了。来这儿的人低调的很多,可低调到寒酸的,还真不多见。特别是带头的这位,普通的毛线衣,手腕处能看到没有袖标的衬衫,普通的西装裤,虽然无法分辨牌子,可脚上那双有点皱面的皮鞋就露馅了。她狐疑地看着两人,不过还是客气地请道:“二位,这里可以兑换筹码,如果需要什么其他服务,可以告诉场上任何一位穿马甲的服务生……金额不限的,二位是刷卡还是付现?”

余罪抬抬眉头,装不下去了,再怎么装,土鳖也装不成土豪……

百般机变

没人注意到入口处这个尴尬的场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两个傻不拉叽的矬男,那是何等另类的样子啊。

余罪笑了笑,慢慢地走向了换筹码的台子。很大,堆着好多筹码,最高处几乎高过了筹码后美女的胸脯。他回头时,又看到了那位女领班微微小觑的目光。他知道,在这种场合混迹的人精,那一双利眼扫过,能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恐怕这土豪装不下去了。

“%×÷*()……丢勒老母。”余罪突然开口了,爆了一句纯正的南方口音,那美女一眨眼,迷糊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余罪一勾手指,鼠标上来了,他用在南方学的黑话和鼠标交流着,大致的意思是:扮不成土豪,就扮挑场子的土匪。反正就是装逼,先吓住他们再说。

鼠标一回头,信心有了,很得意地对领班美女道:“我大哥讲,在赌上,他不想欺负你们。”

“欺负……我们?”那美女露齿一笑,愕然了。不过她的眼光马上又滞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位操南方口音的男子顺手一捻,不知道怎么就捻走了台上的一枚筹码。更奇怪的是,那筹码在一瞬间仿佛成了活的一样,在他的手心、手背、手缝间,飞快翻滚着。蓦地他的手一弹,当声轻响,筹码飞起来,打着滚,飞得老高,那人的眼看也不看,在将落之时手一伸,那筹码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还在旋转着。

这手艺啊,看得领班和分筹码的美女眼睛快掉了,一瞬间心里泛起一个词:高手。

确实是高手,蓦地手一翻,那个筹码已经回去了,在台子上纹丝未动。此时那人的眼光才又投向了领班,他慢慢地抚着瘦瘦的手指,那普通的手指,在领班的眼中,俨然已经带上一种魔力,让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赌神的绝技?赌博玩的就是手快,而面前这个人的手,快得她闻所未闻。

OK,吓唬住了。余罪用白话小声和鼠标说着什么。

兼任翻译的鼠标回头,又骄傲道:“我大哥想见识王老千的绝技,如果他不敢应战的话,那我们就要在您的赌场里赢点了……我们的胃口可很大的哦。”

OK,吓坏了。开场的最怕遇到此中高手,这明说已经是客气的,人家要不动声色赢你几百万,那可咋整。领班看着气定神闲的余罪,不敢怠慢了,一个响指,应声来了两个旗袍美女。她指着两位来客安排着:“陪着两位先生,两位稍等。”

“好啊,客随主便。”鼠标得意了。

“稍快点,我的时间很紧喽。”余罪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

领班吓住了,赶紧往外跑,估计是去通知高手应战了。余罪和鼠标对视一眼,笑了。

两人并肩走着,看看老虎机,没意思。看看百家乐台子,没意思,玩不起;又看看那轮盘赌,更没意思,还不如买彩票的中彩率高呢。

这时候,余罪悄悄地摸着手机,却发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这地方居然有信号屏蔽。他和鼠标使着眼色,这可惨了,虎穴进来了,消息出不去了。

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唇语间已经交流了信息。

余罪四下打量着这个赌场,四周封闭式的,除了顶层的换气扇和大门,估计没有另外的通道了。而且这是双层的,出了这一层,还是在楼里,不但信号屏蔽,而且隔音……他估算了一下,最后的埋伏赶到需要七八分钟,而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这里做好任何准备了。

唯一的途径是不动声色地把信号发出去,他眼骨碌转悠着,这个难题把捅娄子捅过无数次的余罪给难住了。而且留下两个妞陪着,这比下了两副铐子还厉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余罪刚想到台阶上的大户室里瞄瞄,其中一个被鼠标缠着的妞抽身而出,娇躯靠过来了,纤手搭上来了,香风袭上来了,温言软语地说着:“哥……这个地方不能随便去的,除非是得到老板的邀请。”

鼠标这个时候才觉得被俩妞缠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和余罪在表情上交流着。不过交流的结果还是一样:无计可施。

“会赌这个吗?”余罪突然问鼠标。

“你说呢?”鼠标不屑地问,他不会的还真不多。

“赌两把?”余罪笑道,“反正也闲着,输了就当作贡献,赢了给妹妹打赏小费。”

“哦,太棒啦。”有个美女揽着鼠标,权当奖励。另一个却是目视着一个角度。余罪注意到了,视线的方向,肯定有摄像头了,这地方啊,人家不怕你跑了。

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余罪虽然摸不清这里的底牌,可在他看来,这儿同样也摸不清他的底牌,双方两眼一抹黑,只能瞎干了!

赌!标哥一提赌,精神头就上来了,一到这个时候,连倾城国色也不在乎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牌。

十副牌切进去了,赌二十一点的技术性比较强,特别是需要强悍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警校当年最爱玩的是斗地主,牌一半,标哥基本就能猜到对方的底牌了。炸金花的时候,一副牌在标哥手里,他能掌握一半的花色。这一点上,余罪知道鼠标的本事,那两只豆豆眼盯着,就差看穿牌面了。

做了个手势,差不多行了,余罪伸手一扔,“当啷啷”两个筹码落在台子上。那两个妞眼神一紧,却是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就拿了两个一万的筹码。

偷的,这是余罪仅有的本事了,今天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押!要牌。”鼠标一拍,很土豪地说。

瞬间一亮,十九点,赢面相当高,毫无悬念地赢了一局。

“押!要牌。我赢了。”鼠标继续着。

连赢三把,翻了三番,二翻四、四翻八、八翻十六,转眼成了十六万了。两个妞的眼睛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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