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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立刻明白巴裕为什么会那么说,因为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就算在执行卧底任务,也不能擅自杀人,这是身为公职人员的守则和底线。就算他是卧底,一旦手上有了人命,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缇娜决定暂时不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了,转而说道:“对了,来探望你之前,我先去拜访了您的妻子和女儿。”
巴裕立刻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睁,戴着手铐的双手激烈地拍打着木质的桌面,手铐和桌面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你想干什么!”巴裕朝着缇娜声嘶力竭地大喊,“离她们远一点儿!她们是无辜的!”
狱警听到了动静,赶紧开门进来,拿手里的电棍捅了巴裕,厉声吼着:“老实一点!坐下!坐下!”
缇娜悠悠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辜至极的表情:“别紧张,我没拿她们怎么样,就只是探望而已。我还带了礼物给你女儿,我想下次她们再来探望你的时候,她应该会穿上了。”
缇娜似乎对巴裕这副带着恐惧和焦虑的样子很满意,轻笑了一声:“原来你女儿已经上中学了,她长得可真漂亮。我想假以时日,她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的追求者。不过现在的这些年轻人,身上戾气都很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求爱未遂而伤害她的举动。”
巴裕死死地盯着她,身体使劲儿向前倾,似乎要在她的身上剜出一个洞来。如果不是有狱警压制,他一定会朝她扑过去的。
缇娜微微偏头看着他,语气平静:“我从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国外,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能见自己父亲几面。你女儿就不一样了,听说从小你就对她百依百顺,拿她当心肝宝贝。然而我的父亲死了,她的父亲坐牢了,所以也不知道我跟她比起来,是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我更幸运一点儿,还是从有到无的她更幸运一点儿。”
巴裕强忍怒火,重新让自己平静下来,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缇娜反问:“你觉得,此刻我最想要什么?”
巴裕似乎明白了些:“你想为他报仇。”
缇娜只是笑:“我想知道真相。”
巴裕又说:“你想得到他留下的那些东西。”
缇娜回答:“我已经得到了。”
巴裕叹了口气,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我明白了。”
缇娜淡淡一笑,抬手将额前的长发往身后拨去:“听说你喜欢吃杏仁,我顺路带了些过来,稍后狱警检查之后会转交给你。”
她说着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巴裕看她低头双手合十,朝着他做了个习惯性的礼貌动作,语调平静:“祝你一切安好。”
巴裕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然而当缇娜的手按在门把上的一瞬间,巴裕突然开口:“你以为你真的能得到他留下的那些东西吗?”缇娜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巴裕慢慢地,用一种诡异而充满怜悯的语调说:“他可还有一个儿子,假如这个孩子回来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为了别人做嫁衣而已。”
缇娜没有动,背对着巴裕,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巴裕笑了:“宋濂和我都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的哥哥。”
缇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狭小而安静的空间里,清楚地回荡着:“你错了……”
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巴裕听见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你们以为的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
缇娜给了狱警一叠崭新的美金,然后在对方千恩万谢的感激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座监狱。
路边的山路上,停着一辆高大的天蓝色越野吉普车。顾澜坐在驾驶座上摆弄手机,门敞着,她穿着T恤和短裤,踩着一双越野专用的大头登山鞋,头发剪得更短,看起来像个男人。顾澜见她上车,于是重重拉上车门,把车在山村狭窄的山路上开起来。
缇娜将车窗摇下来,热浪一拨接着一拨扑面而来,她的长发被吹得在风中飞舞:“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顾澜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连绵山川,充满向往地回答:“望海。”
缇娜随手拨开一缕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我去仰光。”
顾澜好奇地问:“你不跟我去望海吗?”
缇娜耸肩:“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打算?”
顾澜诚实地点点头:“也是。”
缇娜问:“他派你去望海干什么?”
顾澜又摇摇头:“是我自己要去。”
缇娜顿时好奇了:“哦?”
顾澜似乎看懂了她的疑问,坦诚地说:“我想去见个人。”
缇娜顿时来了兴趣,笑得意味深长:“什么人?男的女的?”
顾澜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渐渐蔓延开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充满了眷恋与向往:“分开了很久,想重新找回来的人……”
缇娜看着她的表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露出会心的微笑。那辆吉普车一路开向茂密的丛林深处,蜿蜒的山路,不知道最终通向何方。
海浪拍打着礁石,掀起滔天巨浪。脚下就是浩瀚无边的大海,山路尽头,程皓站在树林当中,听着风吹过林间瑟瑟的声响。他戴着手套,手中拿着一只样式非常普通的风筝,风筝的一段线绳是断着的,上面染着的鲜血已经完全干涸。经过搜寻,警方终于在距离案发现场12公里的山上,找到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方贺一路跑过来,还在喘:“程队,附近暂时没有找到别的线索。”
程皓拿着风筝在空中比划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他:“你说,怎么才能控制一只风筝,让它去杀死你想要杀的人?”
方贺一下子被问住了,摸摸脑袋:“这个……只有风才能控制住吧?”
程皓端详着手中的风筝,说:“是啊,风筝要借助风力才能飞,但是在晚上放风筝,还要保证它能在固定的时间飞过固定的地点,高度和倾斜度足够保证郭坤在骑行经过的时候杀死他,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方贺想了想说:“是啊,单靠风太难了,我小时候每次放风筝都放不起来,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在上面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