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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答案揭晓,两个都不是。那天半夜,我半梦半醒,偶尔身体抽搐一下,突然答案闪现在脑海中,力道又强又大,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坐起身来,心脏怦怦狂跳,手忙脚乱地打开床头灯,盯着墙壁,透明的小曲线兀自在我眼前旋转。
我们离空地还很远就已经发现情况有异,有地方不对劲了。森林里声音嘈杂,层次纷乱,低鸣、喘息和尖叫声压缩在一起,这里“砰”的一声,那里“啪”的一下,比嘶吼还要吓人。“趴下!”彼得低声说道,我们三个紧贴在地上,树干和掉落的树枝刮着我们的衣服,我觉得自己的双脚在鞋里都快烤熟了。那天好热,又闷又热,枝丫间的天空灿烂耀眼,我们在树丛里缓缓爬行。我嘴里都是土,阳光照得皮肤发烫,苍蝇在我耳边轰轰飞舞,怎么都赶不走,吵得跟电锯一样。蜜蜂聚集在野蓝莓树旁。我感觉一滴汗水顺着脊背滑下。彼得的胳膊肘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动作轻盈如猫;杰米躲在顶端长了种子的草梗后方,眼睛迅速眨了一下。
空地上有很多人。“重金属”将桑德拉双手按在地上,“墨镜老兄”抓住她的双腿,“炭疽”趴在她身上。她的裙子被撩起掀到了腰间,裤袜从上到下都抽了丝。她的嘴巴在“炭疽”上下起伏的肩膀边大大张开,双唇扭曲发黑,还沾着金红相间的头发。她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要尖叫却哽住了似的。“重金属”打了她一下,既干脆又直接,之后她就不再出声了。
我们三个拔腿就跑,不管他们会不会看到我们,逃开之后才听见有人大喊着:“天哪!”“他妈的快滚!”我和杰米隔天在店里遇到了桑德拉,她穿了一件大号套头毛衣,眼睛下面黑黑的。我们知道她知道我们在店里,但她没有看我们,我们也没有看她。
夜已深,时间很不恰当,但我还是给凯茜打了电话。
“你还好吗?”她说,听起来很困,头发应该乱乱的。
“我很好,我想到了一件事,凯茜。”
她打了个呵欠。“拜托,最好是好消息,傻瓜。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听着,那年夏天我和彼得、杰米亲眼看到乔纳森和他的朋友轮奸了一个女孩。”
凯茜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清醒多了:“你确定吗?说不定是你误会——”
“不会,我很确定。那女孩想尖叫,但他们其中一个打了她。他们把她按住了。”
“他们看到你们了吗?”
“是的,看到了。我们跑了,他们在后面大吼大叫。”
“他妈的真该死。”她说。我感觉她慢慢听懂了:女孩被强奸,家里有强奸犯,两名目击者失踪,我们只差几步就可以申请逮捕令了。“真他妈的……干得好,瑞安,你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吗?”
“桑德拉之类的。”
“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我们明天就追查她的下落。”
“凯茜,”我说,“如果这条线索没错,别人问我们怎么知道的,该怎么解释?”
“听着,罗布,先别担心这个,好吗?只要找到桑德拉,她就是与所有案件相关联的目击证人,或者我们也可以紧咬乔纳森,用当时的细节逼问他、吓唬他,直到他招供为止……反正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她对我所说的事情经过毫不怀疑,这几乎让我承受不住。我必须努力吞咽,才能不让自己的声音哑掉:“强奸案的追溯期是多久?就算其他的证据不足,是不是还可以用强奸罪逮捕他?”
“我不记得了,反正明天早上一查就会知道。你现在还能睡着吗,还是亢奋得睡不着?”
“亢奋得睡不着。”我说,我已经有点歇斯底里到失控了,就好像有人在我血液里注射了奶昔,“可以陪我聊一会儿吗?”
“当然。”凯茜说。我听见她在床上移动,是将身体蜷成舒服姿势时的声音,还有被子发出的窸窣声。我找出伏特加酒瓶,把电话夹在耳朵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她跟我说她九岁的时候骗邻居的小孩说镇子附近的山丘上住着一只魔狐。“我说我在地板底下发现了一封信,是狐狸写的,说它已经在山上住了四百年,它的脖子上绑着一张地图,可以指引我们找到宝藏。我把所有小孩集合起来组成了一支探险队——天哪,我从小就这么喜欢发号施令,真是浑蛋——我们一到周末就去山上找狐狸,看到牧羊犬就尖叫着逃跑,要么就是跳到溪水里玩个痛快……”
我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喝着伏特加。肾上腺素慢慢消退,凯茜轻缓的说话声让人听着很舒服,我觉得很温暖,懒洋洋的,就像玩了一整天的小孩。“我说的牧羊犬不是德国牧羊犬,”我记得我听到她是这么说的,“那家伙非常大,看起来跟德国牧羊犬完全不一样,很野。”但其实我已经沉沉睡去了。
<a id="comment_14781" href="#commentRef_14732">[1]</a>一种测验法,使用十张由墨渍构成的对称图板,让受试者描述图样,再依照受试者看到的内容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