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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真好,”她呢喃道,“我真是不敢相信。”
“我只是很想帮你,”我说,“真希望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我不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瑞安警探,但如果要我选一个人相信,那一定是你。”我和她静静地坐着。我覆盖着她的手,感觉很柔软,她没有挪开。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把手翻过来,手掌张开和我十指交握,同时对我微微一笑,很亲密,嘴角浮现出一丝倔傲。
我岔了口气,整个人像被电到了,心里只想倾身用手扶住她的头,亲吻她。我脑海里闪现过几幅影像:旅馆的被单又光滑又柔软,罗莎琳德的鬈发恣意地倾泻而下,我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纽扣,凯茜的脸上满是痛苦——我好想拥有这个女孩,她跟我遇到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我想拥有她,并非因为她种种的情绪表达和心灵创伤,还有被迫欺瞒世人的悲伤,我想拥有她,只因为她是这样的她。我望着她的眼眸,看到自己的倒影,微小、闪烁、越靠越近。
她十八岁了,最后可能还会是我的主要证人。现在这一刻是她一生最脆弱,最容易受伤的时刻,而且,她崇拜我。她没有必要像我一样活得这么辛苦,做什么事都会搞砸。我紧咬双颊,挣脱开她的手。
“罗莎琳德。”我说。
她脸色一沉。“我该走了。”她冷冷地说。
“我不想伤害你,你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可惜,你已经伤害我了。”她将背包甩到肩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双唇紧抿着。
“罗莎琳德,求求你,等一下——”我伸手想抓她的手,但被她一把挥开。
“我还以为你关心我,显然是我搞错了,你只是想让我觉得你关心我,因为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凯蒂的事。你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就跟其他人一样。”
“你错了。”我正要说下去,但她已经走了。她沿着小径碎步离去,因为气愤,脚步噔噔作响。我知道,追上去也没什么用。她走过的地方,树丛里的鸟一哄而散,振翅鼓噪。
我觉得晕头转向。我给她几分钟冷静,之后才打电话给她,但她没接。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留言跟她道歉。电话挂断,我跌坐回椅子上。
“他妈的。”我对着空荡荡的树丛大骂。
我觉得有必要跟各位再强调一次:不管我当时是什么说法,“维斯塔尔行动”期间,我大部分时间心理状态其实都有问题。这应该不算借口,因为这是事实。例如我决定重返森林,但事前却睡眠不足,吃得太少,而且累积了一大堆压力,还灌了大量的伏特加。我觉得还有必要再补充一点,就是之后在森林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只是一场梦,不然就是诡异的幻觉,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也想不出答案安慰自己。
森林之夜过后,我起码又能睡得着觉了,只是那种无法抵挡的强度让我很不安。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后,我几乎都像梦游般步伐虚浮。我仿佛是被一股很强的磁力吸到了床上,倒头就睡,十二三个小时之后才会被闹钟吵醒,发现自己衣服也没脱,躺的位置跟昨晚一模一样。有一回我忘了设闹钟,结果睡到下午两点才被贝尔纳黛特的来电叫醒,被她训了一顿,因为那已经是她打的第七个电话了。
我的回忆和随回忆而来的奇怪副作用也在那天晚上之后戛然而止,就像电灯泡烧坏了一样,结束得既突然又彻底。各位或许会猜我一定松了一口气,当时的确如此,任何东西只要跟纳克拿里扯上关系,对我来说都是灾难,因此离得越远越好。我应该早点明白这一点才对,当时,我竟然会相信自己可以蠢到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兴高采烈地重回森林去探个究竟。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气过自己。要到很久以后,案子已经结束,一切尘埃落定,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回到记忆边缘探索,结果发现那里空无一物,这才明白过来,回忆断片或许不是解脱,而是错过了绝佳的机会,是再也无法挽回的悲惨损失。